阿步勒不是个沉得住气的人,至少和他的父亲桓章王比起来,是这样的。
桓章王当年随先帝东征西战,再桀骜的性子也被岁月沉淀了不少,可阿步勒不一样,他出身于手握重兵的藩王府,又被父亲看中,这也导致他性格里带着目中无人的轻狂。
因此,当听到阮素卿敢直面嘲讽他时,阿步勒立刻面露怒意。
“阮姑娘倒是胆大。”很少有人能在他面前如此嚣张,尤其是女子。
阮素卿似笑非笑:“世子,你我皆知昨夜之事绝非意外,又何必兜兜转转?”她不想和这种人浪费时间。
阿步勒既然来到阮家,那就说明对方暂时放弃了灭口的想法,毕竟一夜已经过去,阮家人也该猜到了真相,若是留了后手,只能叫他吃不了兜着走。
“本世子与富祥大当家一见如故,昨日是他大喜之日,本世子特意去恭贺。”阿步勒眼含威胁,目光里掺着压迫。
“只是本世子的身份多有不便,所以才没有惊动外人。”
阮素卿丝毫不惧:“哦?那世子真是‘宅心仁厚’,‘体贴入微’啊......”阮素卿很庆幸,当初竞拍之后,纪严将她挡了个严严实实,故而阿步勒并不知道她正好撞见过他有意结交欣昇之事。
否则,只怕阿步勒说什么也要将她除之而后快。
想到当初纪严以面具遮面,将她死死箍在怀里的样子,阮素卿在庆幸之余又涌现出一股羞恼之感。
伴着淡淡的甜蜜......
可在阿步勒面前,阮素卿依旧伪装得云淡风轻:“世子何须解释这么多?”
“正如世子所说,人生在世谁还没有个三两好友?”
“便是圣人,也有七情六欲。”
“世子无需担心。”
“素卿只是个闺阁女子,什么也不知道。”
阮素卿也不想和桓章王父子硬碰硬,毕竟要是被躲在暗处的疯狗盯上,任谁都不会好受。幸好昨日在假山之中,阿步勒和下属并没有透露出什么关键的信息,这也是他一击不成,转而上门威胁的原因之一。
关键是,他们并没有当场发现她和阮承瑄,事后又是如何得知的?
阮素卿面色平静,可脑筋却转的飞快。
“阮姑娘果然是个妙人儿。”阿步勒笑得有些轻佻,阮素卿如此识趣,倒是让他怒气全消。
“世子,素卿昨日偶感风寒,便不多呆了。”暂时安抚住这条疯狗,阮素卿也不愿再浪费时间,恰巧那边管家来报,说是阮峋回来了,她便就此告退。
阿步勒倒也没有为难她,只是走出前厅许久,阮素卿依旧能感觉到背后那股压迫的视线。
她将背脊挺得更为笔直,可嘴角却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表面上看,今日是她服了软,退了步;可......阮素卿的眼中带着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