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蹇忽然明白了,“你是要抄了他的老巢?”
君莫染道:“谢西元的封地离此并不远,过江以骑兵突袭,一日便可到达,谢西元此人刚褊自用,若是知道封地被毁,定会调头找我报仇。”
杨蹇道:“那若是南越王下令,他也不听吗?”
君莫染提笑写信,“听与不听,结果都是一样。”
听了,以谢西元的心性,必然要更恨朱文景,这一点,朱文景自己也明白。
若是不听,这俩人之章的嫌隙也一样加大,对于北元来说,也是百利而无一害。
杨蹇还是不放心,“若是谢西元也想到了这一点,在封地留有伏兵呢?那我们岂不是就会中计,白白折了北元最强骑兵。”
君莫染不再言语,只将信折好,命人送出,这是奏报。
他不需要细说,有些事只有他自己知道就够了。
同一时间,沅京城后宫的一处偏僻冷宫,燕归在冰冷的地方整整躺了一个多月,他被一条铁链栓住了脚,铁链的另一头连着一只一人高的三角重鼎。
这只鼎,他来来回回,回回来来看了许多遍,连上面有多少花纹都能数得清。
因为无聊,因为时间过的太慢。
如果不是有人每天来给他送饭,顺便告诉他外面发生的事,他根本不知时间究竟过了多久。
朱文景经常来,每次都会搬一把椅子,坐在他对面,静静的看着他,好像看一只趴在地上苟延残喘的牲口。
今日,他又来了,外面天阴的很,好像要下雨,朱文景也不在意,只身进了冷宫,不带任何随从,依然是挪了椅子,坐在他对面,紧靠着殿门的地方,因为这样光线才能好一点,才能让让他看清地上趴着的东西的脸。
燕归已经习惯了,任他看,任他羞辱,但今日注定不同,朱文景忽然想跟他谈点什么。
他道:“我一直以为你会自折手臂,趁机逃出去呢!朱家的人都狠,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燕归慢慢的坐起来,背靠着巨鼎,他的身子凉,巨鼎也很凉,好像只有他的心脏是热的,“我可以对自己狠,也可以对别人狠,但我不想变成残缺的人,她不喜欢残缺的东西。”
朱文景挑眉,“她?你指的是江欣儿?”
燕归唇边展开一抹绝美的笑容,眼神飘忽,“是!”这是他第一次坚定对别人说起江小七——江欣儿。
朱文景换了个姿势,“我们朱家的人可没有情种,朕的后宫,什么样的美人都有,但朕看她们,跟看一朵花,一棵树,一件衣服,没什么区别,从这一点上来说,你真不像朱家的人。”
燕归嗤笑道:“那是因为你没有遇到那个让你足够坚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