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豫皇敛眸瞧着棋盘,扬眉间笑说道:“你太小题大做了。这一打仗多少百姓要遭殃你可想过?”
他微微顿了顿,继而蹙起眉头继续道:“这皇帝啊不好做,百姓从来不会在乎你立了多少战功,打下多少疆土,他们在意的,只有自己能不能免于流离颠沛,免于挨饿受冻。”
李彻眸色微黯,捏着手中的白子迟迟没有落下,试图再度劝说面前身穿龙袍的男人。
“父皇,战争是为了争取和平与安稳的权力,是为了守护这万千百姓,如果永远以弱者的姿态站在敌人面前,我们也会永远被人踩在脚下。
儿臣知道父皇担心什么,但父皇也该清楚,北元人多生活在草原与大漠,每年的粮食产量还不超过粟州的七成。
如果他们真的向大豫出兵,这将会是一场长期战役,届时也会面临与我们一样的问题。”
豫皇深吸一口气,蹙眉间竟思虑起他的话来。
他承认李彻说的句句有理,可这个节骨眼上,上有北元,下有南康,万一两边同时发起攻击,这个后果他总是赌不起。
“父皇是担心国力不足,还是怕儿臣打不赢。”
李彻一子落下,低沉的嗓音久久萦绕在豫皇耳畔不能散去。
他失笑摇了摇头,忙回道:“朕怎么会不相信你的实力,只是,既然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何必要打打杀杀的呢。”
“朕已经想好了,就派明安郡主去北元和亲。”
李彻拿棋子的手忽而一顿,忧虑自眉眼间一闪而逝。
父皇果然有这种打算。
“父皇……”
李彻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见豫皇眼角划过一抹不悦,抬手将他阻止。
“好了,专心下棋。”
……
长安侯府
“阿嚏……阿嚏……”
柳素坐在榻上翻看着手里的琴谱,明明未有冷意,却连着打了几个喷嚏。
月淞将温热的茶递到她跟前,眸中尽是关切。
“姑娘可是着凉了?”
柳素微微摇头,抬眸间瞥见挂在一旁的佛手玉流苏珞,心里不禁又想起月溪。
这丫头失踪了这么久,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她一直不敢公然去问李彻,万一月溪是自己偷偷离开的,李彻若知道了,一定会处罚于她。
趁着柳素出神的空档,月龄走上前轻轻拉了拉月淞的衣袖,继而抬眸往外看去,示意外面有人找。
月淞微微颔首,转身悄悄走了出去。
回廊下,月暮倚在廊柱旁,瞧见月淞走近,方才站直身子,从怀里拿出两个瓷瓶递过。
“这是楚先生让我带来的,说对姑娘的伤有好处。”
月淞接过淡笑颔首,不经意抬眸间瞧见他腰侧开了个洞。
她抬手指了指,支支吾吾开口道:“你。。。。。。那儿。”
“嗯?”
月暮眸中带着些许疑惑,低头瞧了瞧才发现衣裳开了线,不禁失笑回道:“我都没发现,从前都是月溪帮我检查衣裳。没事,我回去换一件就好。”
月淞温笑颔首,瞧着他转身离去,犹豫片刻忽而唤了一声:“那个……”
“嗯?”
月暮回身瞧去,见她欲言又止,不禁问道:“怎么了?”
月淞敛起眸子抿了抿唇瓣,轻声道:“扔了怪可惜的,我帮你补一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