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儿掰着手指头数了数,但中秋还在下个月,加上脚趾头都不够她数的。
她眼珠子一转,笑眯眯地、甜甜地喊道:“善思哥哥,哥哥,你们把手伸出来。”
善思也不问为什么,将双手伸出去,周见鹊则道:“要手做什么?”
问归问,鹊儿还是把手伸出去了。
燕儿数完自己的手,又去数哥哥们的手,终于数清楚还有二十多天,她觉得这个天数还不是很长,可以接受,这才心满意足地靠在鹊儿身上。
周见鹊道:“热,不要挤着我。”
燕儿一转身,要去靠在善思身上。
鹊儿一把将她拉回来:“你是大姑娘了,不能靠在善思哥哥身上。“
这一点鹊儿一直很坚持,他不许旁的男孩子靠近燕儿,譬如善思,譬如陆决,叫妹妹可以,但绝不能亲近。
燕儿噘嘴道:“你昨天还说我是小孩子,要早点睡,不能熬夜。”
昨天她还是小孩子,今天又是大姑娘了,怎么都是他说了算的!
周见鹊辩解道:“今时不同往日,你现在就是大姑娘。”
这话显然是狡辩,但燕儿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他,求助地看向季桑和善思。
季桑只笑,孩子们之间的小闹腾,她一向不管。
至于善思,他自觉是男孩,确实不好和燕儿靠得太近,更不好说什么。
燕儿见无人相助,正要伤心,周见鹊指着窗外道:“你吃不吃那个?”
燕儿的小脑袋立刻凑过去:“什么,什么?”
周见鹊慢悠悠道:“过去了,你再看别的。”
善思笑着朝季桑眨眼睛,季桑也笑,将善思拉到自己怀里来。
周家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但失踪多年的大姑娘回家,周家也很上心,将从前来往的人家都请了一遍,也好让周汐重新立足。
周汐亲自请了季桑过来,道:“唉,我那些朋友们,如今都已经当了母亲,她们瞧见我,都要不认得了。”
若没有那桩意外,周汐如今也早已成亲生子了。
但天明弄人,让她吃尽了苦头。
季桑安慰道:“姐姐先好生养着身子,过两年好起来,什么都不耽误。”
二十多岁,年纪是不小了,但若想嫁个合适的人家,也是可行的。
周汐却摇头苦笑:“我死里逃生,已经比我爹娘和我那几个弟妹好运气多了,如今这副样貌,哪里还敢想别的。”
她早已经绝了这个指望,只希望自己剩下的年头安安生生地活着。
季桑看她如此,便不再多说,领着孩子在后院里坐下。
周家不比从前,来的女客不多,倒是前院里,周恪为着热闹,请了好些同窗过来,远远的季桑都听到他们的动静了。
季桑去跟周家女眷打了招呼,周恪的母亲拉着季桑的手说道:“我都听大姑娘说了,多亏了你,她才能得救,我们周家都记着你的恩德,日后要常过来才是。”
季桑忙说了些客气的话,将她应付过去,才跟着周汐去外头说话。
周二太太拉着大女儿,道:“这季姑娘是什么来头,便是山上那庄子闹鬼,她一个姑娘家,哪来的银钱买那庄子?”
周家姑娘说道:“这我上哪儿知道去,只听弟弟说她一个人住在外头,带着三个外甥。”
周恪到了成亲的年纪,做母亲的,自然做梦都是给他找个好媳妇了。
别说季桑,就是街上瞧见了年纪差不多的姑娘,都要问一句好不好,当女儿的早就习以为常了。
周二太太一听这个,便觉得不是很好,也不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