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栀站在门口,目送郑伯源离开。
许栀的婚事解决了,陈兆慈也有闲心思吃味打趣了,她对许荛说:“瞧瞧,这闺女还没给人家呢,心就先跑过去了。”
许栀听了,不好意思的说:“娘亲,看您说的,难道您不想让我嫁给郑家哥哥,要我去给三皇子做妾吗?”
陈兆慈一听就炸毛了:“做妾?我宁愿你去铰了头发做姑子也不让你去做妾,你做姑子我就在尼姑庵旁边开个医馆,到时候天天去看你。你要是进了皇子府,那真就是跳了火坑了。”
许荛皱了皱眉,说:“说的什么话,咱们这么多人呢,还能让小九去给人家做妾吗?遇到事情不要慌,总能找出解决办法来的。”
许栀现下心情大好,打趣道:“方才我说要去做姑子,娘亲还说我的不是,现在你自己都这样说。”
陈兆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她,“你这孩子,还没出阁呢,这就开起你娘亲的玩笑了?”
许荛的心刚放下来没几天,许栀也已经开始盘算准备些什么绣品当嫁妆了,三皇子却直接让府里的大管事来跟许荛商量,接许栀入府的事。
许荛没有想到三皇子竟这么心急,许栀都没到可以成亲的年纪,就让她入府,这是要做什么。
许荛接待大管事时,只觉得浑身的血一股一股的往脑袋里面冲,冲的头昏脑胀,恨不能生撕了一脸笑意的大管事。
皇子府的管事,也是有品阶的,三皇子为了显示对许家的尊重,专门派了这位大管事千里迢迢的过来。
许荛知道现在到了事情的关键,切不可功亏一篑,他按捺下自己的情绪,对大管事说:“朱大人,三皇子对小女的厚爱,府中上下万分感恩,可小女早就定下亲事了。”
大管事是个笑面虎,听了许荛的话,当时就沉下脸:“许大人,京都里谁不知道,你们家把姑娘送回京都,为的就是在京都给姑娘找婆家。怎么,三皇子要来接你们家姑娘进门,你们姑娘就定下亲事了?”
许荛诚惶诚恐地道:“朱大人,小女去京都,是因为祖母惦念,至于小女跟着家中几位伯娘婶娘出门,是因为小女自幼就跟着我们来了这边城,于京中风土人情很是向往,这才经常跟着出门,如若不然,小女怎么还会跟着我们再回这甘州呢?”
朱管事一时语塞。许家九姑娘已经到了议亲的年纪,却不好好的在京都待着找婆家,又跟着父母回到这边城苦寒之地,要么是已经订好了人家,要么就是许家有别的打算。
朱大人缓和了神色,问道:“不知贵府姑娘说的是哪一家的公子?”
许荛回道:“我们家姑娘刚出生的时候,我那夫人就给定下亲事了。我夫人跟平西侯的先夫人是闺中密友,两个人很早就想做儿女亲家,只可惜我们两家第一个孩子都是男孩。后来我夫人又怀了身孕,俩人就商量好,如果我夫人生的是女儿,就让他们家公子给我们当姑爷。后来我夫人生了,正好是个女儿,两个人就把这亲事给定了下来。”
朱管事听了,质疑道:“这事怎么没有听人说起过?许大人莫不是临时编造出来搪塞三皇子的?”
许荛赶忙解释:“朱大人,我是府中庶子,为官之前谁知道永宁侯府还有我这样一个人?平西侯续娶之后对先夫人所出一对儿女历来不上心,平西侯先夫人临去之前,将事情原原本本的交代给娘家兄弟,就连那定亲的信物也是交由娘家兄弟所持。也是后来,郑家世侄过继给了叔祖之后,才将事情交代给郑家世侄,我们两家才定了这门亲事。”
朱管事拿不准主意,竟也没再追问,匆匆离开了许府。
送走朱管事后,许荛急匆匆的就去了后院,把三皇子大管事的来意跟陈兆慈和路嬷嬷说了之后,陈兆慈气的浑身哆嗦。
陈兆慈道:“小九还未及笄,三皇子就这么急着接她入府,看来他是真的盯上咱们了。”
路嬷嬷沉着脸,想了良久,说:“三皇子这个人,为人阴险,又是个把自己脸面看的很重的人。三皇子又是万贵妃的心肝儿,九姑娘的亲事,还得再做打算才是,如若不然,恐有波折。”
陈兆慈气哼哼地说:“还要怎么打算,小九的婚事不是已经定下来了吗?就等着小九到了年纪,嫁过去就行了。怎么,三皇子还能拦着不让我嫁女儿了吗?”
路嬷嬷说:“还真有可能不让你嫁女儿了。”
陈兆慈被这话一堵,也冷静下来,满脑子地就开始飘她从文学作品里得知的,那些宫里见不得人的手段,心一沉,脸色有些发白的说:“三皇子不会要对伯源下手吧?咱们可不能坑了那孩子啊。”
许荛坐在桌边,低着头没有做声,脸色有些凝重。
路嬷嬷说:“夜长梦多,咱们还是赶紧把小九嫁到郑家去吧。”
陈兆慈惊讶的说:“嫁?嬷嬷,小九可还未及笄啊。”
路嬷嬷道:“三皇子急着让九姑娘入府,为的就是牵制咱们家大人,现在郑公子成了九姑娘进三皇子府的阻碍,说不得他真让咱们九姑娘守望门寡。到时候,三皇子再要强娶九姑娘,咱们能怎么办?如果现在九姑娘进了门呢?说句不好听的,就算是郑公子没了,咱们九姑娘也是寡妇,三皇子便没有办法再来逼迫九姑娘。”
许荛跟陈兆慈面面相觑。
许荛道:“我就怕现在嫁女,做的有些刻意了,会惹怒三皇子。”
路嬷嬷说:“为今之计,不如派人去京都禀告老夫人,让老夫人帮着想个由头。”
许荛听了,点点头,赶紧回前院书房给老夫人写信。
许棣当初跟闹着玩一般,跟老夫人约定了一些暗语,许荛也是知道的,按着暗语把请老夫人帮忙的事情写上了,明面上则是只说当初陈兆慈跟平西侯夫人定下亲事的事情。
陈兆慈看着许荛走了,对路嬷嬷道:“嬷嬷,您说小九以后可怎么过日子,这才几岁就要嫁人了。”
路嬷嬷宽慰道:“让九姑娘先嫁过去,不圆房,等九姑娘及笄了再圆房就是。”
陈兆慈无奈地道:“也只能这样了。”
路嬷嬷让人把许栀喊了过来,许栀到了之后,看到娘亲像是哭过的,心里便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陈兆慈看到自己拉扯大的女儿,明明只是豆蔻年华,却要承受这么多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沉重,越想心里越难过。
许栀扶着陈兆慈的胳膊,急着问道:“娘亲,是出了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