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兆慈说:“别担心,只是出了些变故,我们能处理好。”
许栀抿着唇道:“娘,要是三皇子真的想逼死我,那我明天就铰了头发当姑子去。”
路嬷嬷呵斥道:“你瞎说什么话呢,你爹已经跟人家言明了你跟郑家的亲事,我们商量着,准备尽快把你嫁过去。”
这亲事定下来还没有几天,就要让自己嫁过去,饶是许栀对这门亲事充满了期待,也觉得有些不妥。
许栀说:“可是我们这才刚讲好了亲事的啊,就这么嫁过去,郑家哥哥会怎么想?”
路嬷嬷说:“左右这门亲事也是为了让你能够不被拉进火坑,郑公子不是说想要让你好好帮着照顾妹妹吗?你嫁过去正好,况且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也是咱们侯府的事,万一你真的被三皇子给抬进府,咱们整个永宁侯府都会被划到三皇子的阵营。”
许栀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娘亲,嬷嬷,三皇子如果娶不到我,会不会对府里别的姐妹下手?”
陈兆慈想了想,赶紧让许荛添上一条,提醒侯爷和老夫人别忘了关照府里其余姑娘的婚事。
许荛写好了信,安排心腹,又请了一名侍卫陪着,连夜出了甘州。
三皇子府的朱管事,来甘州可不光是为了许家的姑娘的事情,他其实还奉了三皇子的密令,去调查当初廖家的事情。
三皇子听说了一些流言,又回想起当初在甘州做下的事情,就想着能把那位姑娘找到,带回京都,留在自己跟前,免得多生事端。
朱管事自然是安排了人去廖家找人,只是廖家早早的就搬了家。跟左邻右舍打听,都说前几年廖家姑娘得了病,走的太急,廖家老爷子受不了,大病一场后卖了宅子搬到南方去了。至于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
朱管事听说廖家搬走之后,便动身回了京都。
许荛的人快马加鞭的往京都赶,到了京都后直奔永宁侯府,老夫人听到甘州有信来,赶紧让人把信给拿过去。
老夫人越看越生气,侯爷看到老夫人的脸色,着急地问:“母亲,信上都说了些什么?”
老夫人看完了信,把信放到炕桌上,对侯爷道:“侯爷自己看吧。”
侯爷拿起信,看完之后也是气的不行:“这三皇子怎么能做这样的事呢?”
老夫人道:“咱们刚说过,家里的姑娘们不管高低贵贱都不能去做妾,这就有人要把咱们九姑娘抬进门做小,这是觉得咱们永宁侯府好欺负吗?”
侯爷想了想,说:“可是就算小九定了亲,也得及笄之后才能嫁人吧?就这么嫁过去恐怕对小九的名声不好。”
“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荛儿和兆慈说得对,我们得找个理由让小九名正言顺地进郑家的门。”老夫人也是愁上心头,但是事关许栀一辈子的幸福和整个侯府的兴衰,她不得不三思而后行。
侯爷沉吟良久,说:“母亲,这事咱们得好好想想,也一定要办得风风光光,不光是做给三皇子的人看,也要做给圣上看,这口气,我是不想憋着的。”
老夫人道:“自然是不能憋着的,你去找平西侯,就说我有事找他详谈,这事还得他出面才是。”
侯爷思度良久,说:“儿子有个想法。”
老夫人道:“你且说说我听听。”
“平西侯府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府中经营不善,早些年那些田庄铺子已经卖了很多,他们家大哥儿带着妹妹过继给了侯府的二房,别人不知道其中缘故,我却是知道的,那是因为陈家出面,作主把平西侯先夫人的嫁妆分出去一大半,平西侯才松了口。”
老夫人道:“真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样的缘故呢,那你打算怎么办?”
侯爷道:“要不然都说郑家大哥儿算是走了一步好棋呢,圣上对先帝,那真的是推崇备至,想必不会为难先帝救命恩人的后人。我打算请平西侯出面,让陈家在背后敲边鼓,把事情光明正大的做出来。”
老夫人点了点头,道:“既如此,那就不要在意别的。你尽快去跟家里这些人交代清楚,永宁侯府的姑娘是不能进皇子府的,不为了别的,就为了府里上下这百十多口人命,也不能沾惹皇子之间的争斗,例来从龙之功最得意,可是那些跟错了主子站错了队的人,有多少家里妇孺跟着人头落地的?”
侯爷再三保证道:“母亲放心就是,我跟二弟一定会处理好的。”
侯爷跟平西侯没有去平西侯府,只是派人请了平西侯府去了街上一家小馆子。
这家小馆子平日里只做些精致的菜肴,门面不大,客人也不多,这里是永宁侯的一个据点,平日里经常在这里招待一些亲朋故旧。
平西侯被人请过来的时候,看到那个小小的门面,心里有些不屑,觉得永宁侯既穷酸又抠唆,竟把自己请到这种地方来。
进酒馆之后,平西侯才发现,这个小馆子外面看起来平淡无奇,内里却是颇见精巧。
平西侯路着小厮进了雅间,雅间不大,但是却有一道宽大的苇帘挂于窗前,这会苇帘被高高的卷起,从窗户往外看去,只看到一湾清浅的碧溪之内,偶有落叶飘下,宁静而恬淡,让人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
平西侯转眼四顾,这才发现室内布置也是不简单,博古架之上的几样器具,以平西侯的眼光看来,都是真品,墙上挂着的画作,也是当时名家所作,平西侯平日里附庸风雅,对于古玩字画很是喜爱,也是颇有研究。
现在看来,这名不见经传的小馆子,竟然不是一个简单的地方。
想到这里,平西侯不由得郑重起来。
平西侯跟永宁侯往日里见面的机会并不多,平西侯绞尽脑汁也想不到永宁侯突然叫自己过来做什么,那边永宁侯却在另外一间房间里面喝茶,觉得时候差不多了,这才起身,理了理衣服,往平西侯所在的雅间而去。
看到永宁侯时,平西侯赶紧行礼。
永宁侯笑呵呵的说:“平西侯不必多礼,请坐。”
永宁侯进来之后,身后跟着几个伙计,把手里的菜一样一样的摆在桌子上,又给两位侯爷倒了酒,才悄无声息的就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