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卿连拦的机会都没有。
不过就算有机会,她也没打算拦。
她这次与陈达等人分开,孤身折转回去救人,一方面她确实是担心凌雪他们,无论如何她也想试一试,另一方面,是为了燕淮南。
既然燕淮南是琉璃重臣之后,又与琉璃元皇后有脱不了的关系,陈达无论如何都不会让燕淮南在那以凶险著称的密林中自生自灭,可带着燕淮南,还要费心去管这两人,必然要拖延时间。
既如此,不如让她带着他们离开,反而两全其美。
当时在密林里不好多说,如今看来,她反而庆幸起自己的决定来了。
燕淮南的状态有些不大对,过于肆意急偏执了。
她的视线不由落在燕淮南的手上,他的手里握着那枚由毒罂制成的丸药,既然这丸药能有强成瘾性,燕淮南日日与此丸药在一起,说不得也会受到这丸药的影响。
只是她能想得到,那些黑衣人与燕淮南同谋一场,他们难道就想不到,当真没有一点防备?
她抬眼,落在为首的黑衣人身上。
那黑衣人高坐马上,身姿挺拔如玉树一般,浑身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气度从容,倒也不似燕淮南之前所说的那等短视之人。
不过人不可貌相,说不得也是那等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草包。
狗咬狗一嘴毛,她倒不在意燕淮南与这些人对上,不要耽误她回援救人才是。
她侧头望了眼刘虎。
相比较她,刘虎神色紧绷,似乎比她更加担心燕淮南,不过他能在铁甲卫一待这么多年,隐忍这么多年,想也知道极为忠心。
燕家都已覆灭,还能让刘虎如此忠心,可想而知燕氏一族当年何等荣光。
她不由想起镇国公府。
上辈子镇国公府在大雍也是盛极荣极,最终还是覆灭于楚宸锡的野心之下,果然古往今来,功高震主这个词,从来都是存在的,例如燕氏一族,例如镇国公府,即便再如此忠心,坐拥兵权的武将世家,依旧逃不过皇权的忌惮。
她如今虽然全力帮助楚宸奕,但一辈两辈还能君臣不相疑,时间久了,怕也逃不过宿命。
说到底,还是要求变。
陆云卿若有所思,也有些心不在焉,忽然听到旁边刘虎低呼了声,“不对劲。”
陆云卿眼皮一跳,“怎么?”
刘虎自腰间抽出刀,警惕望着那些人,“这些人不是琉璃人。”
“什么?”陆云卿心里突然生出几分不祥预感,霍然抬眼,“你怎么知道?”
刘虎紧紧盯着那些人,“他们虽然蒙着面,也穿着黑衣,可琉璃靠海,日光极好,但凡习武之人,肤色都比寻常人暗沉许多,可你瞧那些人露在外的皮肤,虽然算不上白皙,可也绝对算不上暗黑。”
陆云卿审慎的道,“即便这些,也算不上什么证据。”
“他们虽然竭力仿效,但控马的姿势与琉璃不同,我们琉璃人极擅水性,也擅使船,连带着控马姿势与使船姿势相仿,我们琉璃便是依靠这些姿势,也能分出南北地域不同,而这些人没有半点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