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浅心头大震,低头看时,来的是自己的丫鬟秀荷。
“表少爷怎么了?”
“奴婢听说,张姨娘正在房间沐浴,表少爷突然闯进去,被当场抓住,说他是淫贼,要扭送去官府,二小姐你快过去看看……”
冯浅全身的血液凝固,冷气冲脚底冲上来。
一个饱读圣贤书,即将上任的人,绝对不可能在眼下这个当口起色心,关键还是烟霞这种姨娘!
沐浴、闯进去、淫贼、扭送官府…….这几个事情联系在一起,冯浅一瞬间,就知道怎么一回事!
这手法,跟她当初算计魏永进一模一样!
“哎呀,这个表少爷,没想到仪表堂堂,居然色胆包天!真是枉读圣贤书了…..”二夫人在旁边惊叫起来。
冯浅霍地转身,清冷的眼眸狠狠地盯着二夫人,简直能生吞二夫人一样。
二夫人后面的话说不出来了,声音变得结巴:“……也许,也许表少爷血气方刚,张姨娘生得又好看…….”
冯浅不说话,就这样盯着二夫人,盯着二夫人心里发毛:“二小姐……”
“二伯娘,今日之事,我一定记得,改日一定双倍奉还!”
说完,扔给二夫人一个冷冽决绝的背影。
临走时冯浅的眼神太过渗人了,二夫人直觉浑身冰冷,喃喃地说:“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双倍奉还?我可没做对不住你的事!”
话一说出来,连自己都觉得心虚,随即牙一咬道:“一个黄毛丫头,能奈我什么何?我现在好歹是大当家,想对付我?哼!”
冯浅赶至烟霞的房间,发现冯远伯、冯贺在现场。烟霞头发散乱,正伏在冯远伯的怀里,哭哭啼啼的。
而地上,躺着一个人,手按在右腿上,正痛苦地呻吟着。
冯浅心头一紧,立刻上前,发现躺着的是罗贤。
他脸色青白,面容因为痛苦而扭曲着,衣服又皱又破,手上、脖子上都有伤痕,显然被人揍过,那一个温尔儒雅的清俊书生,不见了。
“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打我表哥?”冯浅紧握了拳头,转身冷声问。
“老爷,我不想说,此事如果说出来,我还能在府上立足吗?”烟霞脸上挂着泪水,哭着说。
“好了好了,不想说就别说啊。”冯远伯抚摸着她的背部说。
冯贺对烟霞身边的丫鬟,杏儿投去一记眼神。
杏儿会意,站出来说:“二小姐,你先别生气。这事情是这样的,今天天气有点热,姨娘去了一趟花园回来,有些汗珠,于是她便让小的准备热水,在房间沐浴。小的便在外面守候着。哪知道忽然间有一个男子鬼鬼祟祟地走进来,姨娘受惊就大喊有贼,小的赶紧与家丁赶过来,抓住这个男子一顿打,最后才发现原来是表少爷。表少爷一表人才,没想到居然这么下流?”
杏儿说完,烟霞又大哭起来,说:“老爷,妾身正在洗澡,被表少爷看到了,可怎么活!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说完,她推开冯远伯,就想一头撞在一旁的木柱子上。
杏儿马上拉住她:“姨娘,你怎么就想不开?这根本不关你的事啊!要怪,就怪这个人面兽心的表少爷!”
冯远伯急得额头冷汗,急忙抱住烟霞,说:“你不能冲动做傻事,你肚子里可是怀着我的儿子!”
“老爷,妾身的名节全毁了,如何做人?”烟霞哭着梨花带雨,真是让人心疼有愤怒。
冯远伯厉声说:“这件事情,与你完全无关,都是这个登徒浪子!枉我还想着亲戚一场,容他在府上暂住,好吃好住地款待着,谁知道色胆包天,居然敢打我女人主意?往日的圣贤书都白读了!”
“我没有……我没有……你们冤枉我了……”躺在地上的罗贤,痛苦而吃力地说着。
“冤枉,这房间里那么多人都看到你偷偷摸摸地进来了!”杏儿指着罗贤骂道。
“啪”的一下,杏儿脸上挨了一巴掌,她捂着脸颊,吃惊地看着眼前的冯浅,“二小姐,你为什么打我?”
“打你就打你,还需要理由吗?”冯浅冷冷地说,“一个丫鬟,难道不能教训吗?”
烟霞立刻止住哭声,看着冯浅,眼里闪过了愤怒:“二小姐,这是我的丫鬟!你凭什么打她?”
“就凭她对表少爷指手画脚!她是什么身份?罗贤是七品官员!”
“七品官员又怎么样?偷窥妇女沐浴,有伤风化,人人得以责之!”冯贺这个时候,用一把阴冷声调,慢条斯理地说。
“偷窥妇女沐浴?这只是你们的一面之词!请问你们问过罗贤没有?凭什么就断定他是登徒浪子?”
“难道不是吗?我亲眼看到他走进姨娘的房间,姨娘可是在里面沐浴。”到底是怕冯浅,杏儿说得很小声。
“好,既然你说他走进姨娘的房间,请问他为什么要走进来?”冯浅追问她。
“那肯定是他色胆包天,想对姨娘意图不轨。”
“请问罗贤进府多少天了?”
“这个,好像是三天……”
冯浅冷笑一声说:“罗贤一表人才,年少有为,家中替他说媒的媒人早就踏破门槛。如今赴京上任,前途大好,他会对一个刚认识三天的姨娘有兴趣?”
“这个……”杏儿说不出话来了。
冯贺冷笑一声说:“食色性也,姨娘生得好看,是个男人都会感兴趣,罗贤看中她,有什么奇怪!”
“大哥,你说是个男人都感兴趣,请问你对烟霞感兴趣吗?”
冯贺语结,随即冷笑道:“你别岔开话题,我对姨娘不感兴趣,不代表其他男人对她不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