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时刚过,如意端来了刚煎好的暖宫药,顺手将云笙换下的衣服打包收入行囊。
君宴从屏风后走来,接过那碗汤药,捻着汤勺动作轻柔地吹散汤药里的温度。
如意抱着包袱,视线在君宴和云笙的身上打了个转,这次不等砚山提醒便自觉地退下。
听见关门声传来,君宴抬起头扫过紧闭的房门,嘴角噙着笑意伸手刮了刮云笙的小脸,“你丫鬟待你倒是真心。”
之前如意以为他另有图谋的时候那眼神就好像防着一头恶狼,即使知道笙笙喜欢,也从未真正地给过好脸色。
可经过今日这一遭,他能明显地感觉到如意的态度转变,说不上多好,但至少减少了戒备,这算不算是个好的开始?
君宴在心里默数小公主的身边人:东陵帝后、太子靖王,还有那个年纪不大却时刻想着笙笙的贤王……等等。
笙笙与孑然一身的自己不同,她是被爱包裹长大的小姑娘,关心她的人数都数不过来,他日若想顺利带走笙笙,恐怕没这么简单。
“笙笙,你愿随我走吗?”君宴的声音很轻,就像一片被风吹过的羽毛,云笙恐怕都没听见。
话落,他自嘲般的苦笑,都自身难保了,想这些做什么,即使真的有那么一天,他宁愿独自一人,也不愿让笙笙跟着自己受苦。
遇见笙笙前,他从未想过这辈子还能遇上一个真心实意对待自己的人,可当自己真正陷入其中,欣喜的同时他又感到后怕,怕自己让这个姑娘输了一辈子。
君宴捏着眉心深吸了一口气,他放下药将云笙扶了起来,一手抱着怀里的人,一手拿着汤勺,“笙笙,张嘴,该喝药了。”
他将汤勺送至云笙唇边,小公主嗅了嗅味道,好看的眉头紧紧拧起,直抿着唇,就是不肯张开。
君宴失笑,手指捻了捻她的唇瓣,附耳威胁,“你若再不张嘴,我可就动手了。”
云笙皱着小脸委屈巴巴地缩在君宴怀里,小手紧紧扒着他的衣领,没有丝毫要喝药的意思。
君宴无奈地摇摇头,他到底在做什么,跟个昏迷的人讲道理?
他动作小心地将云笙的脸扶正,将唇瓣抿开一点点,将药喂了下去。
小公主在睡梦中本能地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可药吞下却呛得直咳嗽,硬生生将脸憋得通红。
“呕!”
看着云笙难受的样子,君宴顿时无措,他手忙脚乱给云笙擦了擦嘴角,好在喂得不多,没有沾染到衣衫。
此时,屋外正在观察的如意却急红了脸。
“晚了,公主最讨厌吃药了,这可怎么是好?”如意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在院子里急得团团转。
砚山不以为然,“王爷亲自照顾公主,有什么好担心的,你且安心等着,相信我,用不了多久,公主定会乖乖服药。”
如意半信半疑地看着他。
砚山将人带到凉亭下歇息,殷勤地泡了壶热茶,还命人拿了许多点心果子,“如意姑娘别着急,你别忘了我家王爷可是远近驰名的病秧子,他吃过的药比咱们吃的米还多,若连他都没办法,恐怕其他人更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