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狱卒接话道:“对!管教他们知道知道啥叫生不如死,求着咱们弟兄弄死他们!”
又一个狱卒道:“诶我说,能惹咱家大王生气的主儿,那也绝非常人,依我看,甭看此人穿得不咋地,没准儿身上能榨出些个油水儿来。你们看…”
“对对对!说干就干。”
又是一阵锁链声响…
三个狱卒蹑手蹑脚走到陈政近前,在陈政身上上下其手便摸了起来。
“哈哈!果然有发现,没想到此人身上还有这么大个金饼子。”一个狱卒将陈政怀里的黄金路牌儿掏了出来,也来不及细看,一道金光随即闪入了此人的怀中。
另外两个狱卒可不干了,叫嚷着将那人按倒在地,拼尽全力争抢着。
不消片刻,三个人的你争我抢就演变成了拳打脚踢,进而发展到了张牙舞爪的地步。
三个朝夕相处的同事转眼间就像在笼子里争夺一只蟑螂的公鸡一般,浑身的羽毛都炸裂开来,牢房顿时被上下飞舞的鸡毛所笼罩。
三个人的脸上都被抓出了道道血痕,手上都被咬出了排排牙印,当其中一人用牙死死咬住黄金路牌儿时,另外两人突然龇着牙静止在原地,四只瞪圆了的眼睛露出惊恐的表情。
只见露在那人牙齿外面的半截黄金路牌儿上,赫然显现出一个“王”字。
咬着黄金路牌儿那位本打算今日便将到嘴的金饼子当人参果吞到肚子里,然后回家甭管用什么办法再趁着大师兄和三师弟不在时取出来咬两下来着,可是看着眼前两位同事流露恐惧的眼神,以及在那恐惧深处埋藏着的一丝幸灾乐祸,瞬间将黄金路牌儿拿在手中定睛一看。
“嘛呀!”
这个狱卒眼见黄金路牌儿上显现出“秦王”二字,吓得手一抖,黄金路牌儿跳到了对面一个狱卒手中。
“你这是弄啥勒?!”另一个狱卒也是手急眼快,转眼将黄金路牌儿递到了第三个狱卒手里。
第三个也不含糊,一闪之间,黄金路牌儿又回到了第一个的嘴里。
那个黄金路牌儿就这样在三个狱卒之间蹦来跳去、忙得不亦乐乎。看来,这三个狱卒在多年的吃拿卡要、道听途说中也是见多识广,知道什么样的金子能致富,什么样的金子能致命。
最后,在三个人的一番商议下,黄金路牌儿又妥妥地回到了陈政的怀中。
惊魂未定的三个狱卒正在暗自唏嘘,隐隐听得陈政这间牢房的对面传来窃笑声。
只见对面牢房的木栅栏里挤着十几个衣衫褴褛、甚是邋遢的犯人,中间那位用一条黑布蒙住了一只眼,在人群里笑的尤是肆无忌惮。
在这些现场观众面前,一个狱卒用手一指:“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独眼龙却无丝毫怯意,语带嘲讽道:“老子行走江湖几十年,什么没见过?!今日却是开了回眼。一个穷酸身上竟然能摸出一个金饼子,你们这几个看大牢的竟然还被一个金饼子吓破了胆,哈哈哈哈!依我看,你们不敢要的金子倒不如扔给老子,老子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金饼子还能要了人命不成?!”
那狱卒从陈政这间牢房走出来,站在两个牢房中间的过道内,指着独眼龙:“少在我等面前一口一个老子的,若不是看在你在外面的那些弟兄孝敬我等的份上,免不得每日抽上你几鞭子。”
“哈哈哈哈!”独眼龙也不示弱,眼露凶光道:“老子行走江湖几十年,什么没见过?!就你们几个小小的狱卒,老子还真没将尔等放在眼里。改日魏王他老人家一高兴,将老子从这里放出去,老子照样儿在这大梁城里逍遥快活。”
狱卒倒是一乐:“就你?还想出去?做梦去吧!这大梁城中的良家妇女被你祸害了多少?怕是你自己也记不得了吧?你若是把城中的美女都祸害了,我家魏王还如何逍遥快活?!你若是想出去,除非我家魏王他…”刚说到这儿,狱卒猛然意识到不对,急忙来了个紧急刹车。
独眼龙揪住不放道:“咋不敢说了呢?除非你家魏王如何呢?哈哈哈哈!老子还真不怕告诉尔等,老子祸害…,哦不,老子看上过的女子在老子身上可都留着印记。”说着,独眼龙撩开两条胳膊,上面密密麻麻刻着一道道伤痕,据说每一道伤痕便代表着一个女子。
狱卒冷笑道:“我等在这大牢里当差,无非是混个吃饭的营生,可像你这样儿的,也是奇了怪了,我家魏王咋就不将你五马分尸了呢?我们哥儿几个还就不信了,你若是想出去,除非我家魏王哪日稀罕上了男子,对美女没了兴致。哈哈哈哈!”
独眼龙也不生气,伸出一只手将那个狱卒招呼到近前,又指了指对面牢房里头套面罩的陈政,故作神秘地问道:“诶!看在咱们多年交情的份上,那个穷小子,哦不,那个揣着金饼子的穷小子,咋这么别扭呢?就是那个揣着金饼子冒充穷小子的人,什么来头,跟咱们弟兄们说说呗?!”
狱卒一瞪眼:“想知道?”
“想知道。”
“真想知道?”
独眼龙不耐烦道:“你就别卖关子了,老…,哦不,是我,真想知道,快给咱说说。”
狱卒一笑:“我也想知道。”
独眼龙一摆手:“就知道你也不知道。诶!你把这小子的头套摘了,让老…,哦不,让咱们弟兄们开开眼呗?!”
正在这时,独眼龙身后突然冒出一位来,只见这位手里拎着一只硕大的老鼠,一脸兴奋道:“老大快看,终于让小弟把它给等出来了,小弟我就不信它不上钩。哈哈!这下老大可有肉吃了!”
独眼龙一脚将那厮踹倒在地,扭脸骂了一句:“不长眼的东西,没见老子正说事儿呢吗?!”接着回过头来对着狱卒一脸嬉笑道:“方才咱可是说好了,你就让老…”说到这儿,独眼龙伸出一只手在自己脸上扇了一下:“你瞧我这张臭嘴!你就让我看一眼,我在外面的弟兄们多如牛毛,就算我不认得,也能给各位爷打听出这小子的来头。”
狱卒一乐:“你小子也有嘴甜服软儿的时候。得!今日便便宜了你小子,就看一眼,咱可说好了,就一眼。”
独眼龙兴奋地一拍自己的屁股:“那咱就一言为定!”
狱卒一瞪眼:“你小子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儿,还他奶奶的一眼为腚,当心生孩子没有眼儿。”
当陈政头上的麻布袋子被狱卒拿掉,在场众人正在面面相觑、一头雾水之际,刚才手里拎着老鼠那位突然冲到了对面牢房的栅栏前,大叫一声“韦哥儿!”
再看此人手里拎着的老鼠,正一边奋力地向上挣扎,一边发出凄厉的“吱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