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丹看着场下的两人问道:“你们两个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陈政和苏代装作没听见一般,仍在那里有说有笑、有打有闹的不把赵国的大王放在眼里。
赵胜走下讲台,来到陈政和苏代近前高声道:“你们两个比划什么呢?大王问你们话呢!”
陈政和苏代这才扭过脸,站起身来。
“方才老苏说平原君的学问在赵国排第二,我本想跟他争辩争辩,可回头一想也对,还是大王在赵国的学问是这个。”陈政又伸出大拇指在赵胜眼前比划着。
一旁的苏代也是反应迅速,随即再次伸出右手的拇指和食指,将拇指竖起来道:“大王的学问,那当然是这个。”接着用食指指向赵胜:“平原君的学问,那自然是这个,仅次于大王。哈哈哈哈!”
陈政一看苏代拿着小手枪跟赵胜比划上了,忍不住笑道:“老苏,你这样指着平原君,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拿着盒子枪、歪把子把平原君给毙了呢!哈哈哈哈!当年小鬼子最怕的就是这两个手指头。哈哈哈哈!”
“毙了?小鬼子?”赵胜不解道。
“平原枪声,没听说过吧?!那平原游击队你就更不知道了。平原君,你这个尊称也是有意思,小鬼子都是什么松井君、冈村君的。”陈政扭脸看着苏代一笑:“是吧,苏代君?”
苏代一愣:“苏代君?那你就是不韦君。”
讲台上传来赵丹的声音:“苏先生周游列国、博学多才,今日有我赵国神童在此,先生不妨考上一考。如何?”
陈政心里纳了闷儿了,会背几句《论语》《孟子》就成神童了?那两千多年以后的小朋友们就都摇身一变成了铁臂阿童木飞出地球了。
苏代刚一拱手说了句“大王”,突然双手捂着肚子,脸上呈现出痛苦状,咧着嘴道:“哎呦!这肚子,说来劲儿就来劲儿,不行了,哎哟,我…,我…,我去去就来!”说完,苏代转身一溜烟儿跑了。
赵胜一乐:“这老家伙,不知又在哪吃坏了肚子。”刚说到这儿,赵胜的目光停留在了陈政脸上,呵呵一笑道:“这不是还有吕老弟在嘛!哈哈哈哈!来来来,苏先生不在,吕老弟来考一考。”
陈政指着一旁众多白发先生们:“我一个生意人,平原君就别为难我了。你看看,这么多先生在,他们随便拎…,哦不,随便站出来一个都比我有学问。”
赵胜是一通坚持,陈政是一通推让,那郭开可能是脑子还没开窍儿,冷不丁来了一句:“这天下的生意人都是见利忘义、见钱眼开,哪里读过什么书,平原君还是莫要此人在我等面前出丑才是。”
哎呀你个学龄前的小屁孩儿!说这话是成心的还是故意的?
陈政本不想跟这个小孩子一般见识,可此刻耳边已回荡起众多酸儒和前排学子们的阵阵讥笑声和耳语声,正在徘徊犹豫之际,赵丹口中的最后一根稻草飘荡而来:“平原君,今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是给吕公子留几分面子才是。”
赵胜笑道:“大王言之有理!吕老弟虽是富有千金,可论起读书…”
“等等!”陈政一扬手,打断了赵胜的话,接着伸出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用食指指着郭开:“小子,今日我若是用唐诗宋词、奥数英语来考你都是欺负了你!你想怎么个考法?”
小小年纪的郭开脸上浮现出轻慢之色,扬起头道:“你想怎么考?听你的!”
“好!孩子,别怪我不客气了!咱们就考你最擅长的,如何?你不是号称过目不忘吗?”陈政向赵胜一伸手:“取笔墨竹简来。”
在赵胜的安排下,笔墨竹简顷刻间摆在了陈政的桌案上。
陈政坐在桌案前,思索片刻后,拿起毛笔在竹简上书写起来。
赵丹坐在讲台上伸长了脖子,却不知陈政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赵胜和虞卿站在陈政一侧,看着竹简上徐徐出现的墨迹,脸上呈现出奇怪的表情。
大厅外出现了苏代的身影,只见这位苏先生蹑手蹑脚来到陈政身后,探头向竹简上张望着…
站在不远处的郭开还在那里洋洋自得地面带微笑,心想,你写什么我看一遍也能倒背如流。
整个大厅内一片安静…
后面的百姓子弟们不知遥远的前方发生了什么事,都忍不住站起身来,举目眺望着…
“成了!”陈政放下毛笔,用双手拿起竹简端详了一番,时不时用嘴吹上几下,看着渐干的墨迹皱了皱眉头,又莞尔一笑道:“这不是为难人家孩子嘛!”
讲台上早已按捺不住的赵丹兴奋道:“吕公子写得什么?还不快与本王…,哦不,还不快教郭…,郭…,郭什么来着?”
赵胜扭脸低声道:“开,郭开。”
赵丹一拍桌案:“对对对!管他是开锅还是郭开,快将竹简给这孩子,教他当场看过后,与本王背来。”
郭开迈着自信的小步伐来到陈政近前,一伸手:“还以为要写上几个时辰,这么快就写完了。既然如此,那就拿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