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股谣言屡禁不止,林慧怡失了耐心,也担心宇文晟会信以为真,于是把将将排好戏的教坊司伶人派了出来。
随后,她先是跟宇文晟请示了一下,便邀请了六宫妃嫔听戏。
林慧怡与宇文晟分坐懋勤殿的主座,其余妃嫔与两侧依次入座。
宇文晟端起酒杯,问了一句:“不知皇后今天如此盛情邀约,到底请我们看什么戏?”
“我请皇上与众位姐妹看的,自然都是好戏。”林慧怡没有挑明,只说。
陆贵妃作为如今的妃嫔之首,自然她先开口:“皇后娘娘说得正是,能让您如此兴致勃勃的戏,那还用怀疑吗?当然是世间最好的一出戏。”
林慧怡闻言忍不住看了她一眼,总感觉她这句话最后几个字有些咬牙切齿,听着有点儿阴阳怪气。
只是面上看不出来,她也就没当回事儿,回过头嘱咐教坊司管事:“开场吧。”
“奴婢遵旨。”管事的起身出去,没一会儿,锣鼓鸣响,这出戏就开始了。
一众妃嫔加上宇文晟心中怀着好奇,也就不再多言,仔细观赏起了戏曲。
只是戏越演到后面,众人也看得不对劲,直到有人惊呼了一声:“这是《怜香伴》啊!”
这时,众人才惊愕地看向林慧怡。
宇文晟更是想到最近宫里的风言风语,便带上了几分怒气,瞪视着她道:“你百般要朕来看戏,原来就是看这种东西!”
“皇上且莫要着急,先把这出戏看完再论,如何?”林慧怡早已预料到他们的反应,只镇定地淡笑着。
“这种不入流的玩意儿,让朕看都是脏了朕的眼睛!”宇文晟愤愤地拍了下桌子。
“什么是不入流的东西,什么又是会脏了您龙眼的东西?”林慧怡轻轻一笑,道:“您都没看完,又如何知道它如此不堪?”
“《怜香伴》这种阴阳失序的低劣曲目,你堂而皇之地在宫中演唱,是不是想闹得天下大乱!”宇文晟喝道。
“不过是一首曲子就能使天下大乱?皇上怎么如今也这般迷信鬼神谶纬之说了。”林慧怡冷笑一声,趁其还没来得及回答,又道:
“谁说这部戏是《怜香伴》了?这分明是我自己编写导演的新剧,名叫《金兰相守》。”
“还不是一般东西,又有何不同!”宇文晟嗤笑一声,不屑地说道。
“皇上没看完,又岂能说没有不同?”林慧怡说罢,紧接着又抢白他:“皇上若真敢完这剧,我就任凭皇上处罚,今后再不对您指手画脚。”
“若您执意要停了这剧,我就当皇上是不敢,担心看完这剧的宫妃宫娥弃你而去,以后都相伴对食过活了。”
宇文晟被这激将法激到,当即冷笑着答应:“好,朕就看完你这戏码,等你认输。”
“谁输谁赢还说不定呢!”林慧怡轻笑,又坐回原位。
随着帝后相继归座,余下的妃嫔们也都继续看戏,既是看台上的戏,也是看台下的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