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玄衣怒恨着他,她都还没说完,他就拒绝了?
弥生邪见状,谦和地笑道,“若是冥兄有疾,弥生虽是愿意效劳。”
“本侯乏了。”冥北幽全当没听见弥生邪说话一般,寒凉的目光看向姒玄衣,“需要休息。”
姒玄衣望着那张苍白的脸,抬头看了看天,时近寅时,想着他不远千里跑到剡城来,肯定是来找她的,心里也生了几分欢喜,“族叔,麻烦你安排间安静些的房间给他。”
姒家人全都没想过,这剡城有朝一日会聚集这么多位传说中的大人物,城主府的后院都被烧得一塌糊涂,姒青峰的院子倒是不错,可他久病卧床,满屋子晦气还没打扫干净。
迫不得已,将南厢的院落打扫出来,几个人还能勉强凑合一夜。
因担心冥北幽的身体状况,姒玄衣跟着他一同离去。
风南鸢深深吸了一口气,眼神暗了暗,抓紧手里的酒杯,猛然一口酒灌了下去。
一旁的弥生邪见此,悄然掩去了心里的失落。
姒离默默在一旁观察着那几人的表情,暗暗摇了摇头:这三个男人,都对他们家嫡公主有意,可嫡公主只有一个,得把他们分开安排,不然怕是要出大事!
南厢院子。
姒玄衣替冥北幽把完脉后,微微轻松了一口气,“好在无大碍。”
冥北幽缩回手腕,将有些凌乱的袖口整理了一下,“殿下为何会来剡城?”
“你又为何会来?”姒玄衣反问道。
“在九黎山脉碰到风南鸢,他说要来,便同他一起来的。”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也没说谎。
“嗯!”姒玄衣眼底划过一抹失望,暗暗叹了一口气,或许真的是她想多了,冥北幽一直追着她,并不是心悦她,仅仅是因为她能替她解毒罢了,就算如此,他还是闯入了她的心里。
她踱步,来到窗边,看着那轮清冷的月,忽然唤道:“冥北幽。”
“臣在。”
“记得你曾说过,若是有你身上毒素尽除,便要去逐那道之尽头。”她眼底一片澄明,道,“天之道,人之道,六界轮回道,森罗道,万象道,万物浮生道,你想逐的,是哪一个道呢?”
冥北幽闻言,坐在桌前,他双拳握了握,双唇紧紧抿起一抹弧度。
此问,是她第二次提及。
以她的聪明才智,她心中真正的疑惑,并不是这个吧?
“殿下是想说,臣用兵如神,大权在握,且修为高深,心忧臣有朝一日会联合诸侯造反?”那双灰蓝色的眼眸,遥望着,一双灰蓝色的眼眸里,倒映着那抹娇俏的身影。
姒玄衣怔愣在原地,回过头,错愕地望着那张俊美无俦的男子,顿时失语。
“臣并非姒姓嫡系,祖上分封出来,也有数百年之久,殿下有此一虑,也是情理之中。”冥北幽眸色氤氲着凉凉的幽光,却清澈得如凛冬的山泉,说话间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还有一股无情和残酷,“若殿下心有所虑,大可不必再管臣的死活。”
姒玄衣听罢,心头狠狠一沉。
她与他之间,真正相处的时间,屈指可数,可对这个男人,姒玄衣还是有一定的了解。
他不轻易许诺,可若认了真,定会言出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