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玄衣这时才渐渐将姒霆与自己儿时的记忆渐渐重叠,只因为记忆太淡,回忆太漫长,她用了不少时间来回想。
自从恢复了甚至之后,早已清楚,商姬绝非等闲,心狠手辣,不择手段,她三岁的时候,姒霆已经八岁了,可儿时的姒霆骨瘦如柴,一把姒乙胤送他的匕首,宝贝的不行,不知从何时起,他每过一日,便开始在自己的手臂上划一道深深的伤口……
原来,他背负了那么多的伤。
原来,在这偌大的皇宫中,并不是只有她一个人感受到了无边的孤独。
她至少还有兰香,阿昭陪伴,暴君老爹虽然极少回来,可谁都知道她是暴君最疼爱的女儿。
可姒霆呢?
失去了母妃的同时,也失去了父王和祖父。
因为他的势力单薄,不善言辞,不被关心,被一次次的误会推到风口浪尖。
许时,一阵冷冷的寒风吹来,姒霆仰起头,一双血红的眼眶中噙满了泪水。
皇族子嗣又当如何?
越是大家族,规则越是残酷,他少时不被父亲庇护,成长的路上杀机四伏,不得不选择蛰伏,哪怕是改变自己的本性,他首先选择的也是让自己活下去。
只有活下去,才能报仇雪恨。
姒玄衣又从空间戒指里取出十坛酒,戳开油纸封,递给姒霆,“这酒,叫逍遥酿!”
姒霆一脸的怆然,从姒玄衣出接过酒坛子,昂头猛灌,仿佛要将自己醉死当场一般,任由那酒水滑过下颌,湿透了衣衫,那眼角滑下十几年的委屈和凄酸,顷刻便消融在一坛又一坛的烈酒之中。
姒玄衣饮下第二坛的时候,姒霆已经饮下了六坛。
她下意识地说了声:“二堂兄,酒是伤心物,适可而止。”
清冷的月光下,姒霆全身一僵,眼神倏然一颤,一缕初冬的夜风,从二人之间掠过。
“你——”姒霆原本用酒水冲去的泪痕逐渐清晰,转而,一脸的诧异,满眼的悸动,似欢喜,又似措然地望着姒玄衣,“方才叫我什么?”
姒玄衣眼睛一热,扭过头去,傲娇地道:“没听见就算了!”
“不不不!”姒霆嘴角上的笑意,渐渐加深,“听到了,我听到了!”
姒玄衣斜睨了他一眼,嘴角处够了一抹浅浅的笑。
九州风云正在悄无声息地发生着变化,列国三千,暗流涌动,夏后皇朝最后的结局早已注定,可她现在不是在看历史,而是活生生地在这个朝代生活,日复一日地在陪着华夏民族的历史延展,朝着未来一步一步在前行。
尽管当下瞬息万变,越是这个时候,越要做好一切的准备。
“商次妃一党,交给孤来解决!”姒玄衣拎起酒葫芦,惬意地牛饮了一口,说道,“而你,作为姒家子弟,必须振作起来,倾尽全力帮助大皇兄肃清朝堂的奸佞!”
姒霆闻言,怔愣在原地,眼睛渐渐瞪大。
“怎么?”姒玄衣见他不答,眉头一挑,看着姒霆道:“不愿意?”
“不,我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