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天地旋转,姒玄衣眼中露出几分惊叹,随即变得淡然。
姒玄衣和几个兽宝,连同那一方镜像原地消失,那一片山脉的地底,只剩下一个方圆百里的巨大深坑。
不系舟。
灵山之外,千里处,一座座顽石灵山撕裂天空,从天而降,发出轰隆隆的巨响!
刚苏醒过来的阿铁还没有搞清楚状况,正在懵圈中到处找几个兽宝的踪迹呐,忽然看到这一怪相,惊得心惊肉跳,嘴巴里含着的苦竹新笋都不香了。
这是哪个山头的妖怪在渡劫,连五指山都招惹出来了?
这方还未惊讶完毕,随之,又是像只巨大的锅似得的怪东西,从那空中的缝隙里穿插入目!
距离越来越近后,这才发现,锅里还装着满满荡荡的,金光灿灿的水。
再近一点,才将将看清楚,那哪儿是什么大锅!
分明是一整座山,一整片土地,连带着灵脉被连根拔起,从高高的天空,垂直坠下。
那阵势令人太过匪夷,吓得阿铁股沟一紧:我滴个娘呀!这又是山,又是海的,让不让人活了?
怕是神仙搬家才有的手段,简直是移山倒海,寸土不留啊!
此时此刻的姒玄衣面露尴尬,她之前是有这么一个想法来着,但很快就放弃了呀!
难不成是太极乾坤钏自己发现了这整座山脉都是个宝贝,所以垂三尺之涎,搞出来这么大阵仗,给人连锅端了?
这外面坍塌了没有?若是塌了,要可如交代?
姒玄衣扬起眼眸,无辜的小眼神看着那身边的几个兽宝。
「完了,完了!闯祸了!」几个兽宝别过眼神,心里同时暗呼。
“你们负责配合阿铁,把里面收拾好。”姒玄衣看着几个兽宝,心里也纳闷,牠们心虚什么,装作严肃地说:“我出去看看外面的情况,没叫你们,谁也不准出来!”
“好。”几个兽宝连连点头。
出来一看,山脉还在,场势还未全部散去,姒玄衣这才松了一口气。
但,这山脉下面全部被搬空了,可能稍微有点动静就会坍塌,她得趁着这个时候尽快找到盗走有虞国王印的人,赶紧离开这里,因为山脉的另一半,是有扈氏的领地。
但是临行前,妘扶桑只提供盗走王印的贼人潜入了西岭山脉,再无更详细的线索,是男是女,身形特征全然不知,冥北幽也没告诉她,她也不知道有虞国的王印到底是何模样,要怎么去找呢?
换位思考一下,为何一个强大古老的方国,在王印丢失了之后,女君都不惜亲自出来寻找,那国政谁处理?
这样兴师动众,真的只是因为王印十分重要?
既然那么重要,丢了王印不是应该隐瞒,秘密寻找吗?
盗走王印的,到底是谁?女君,为何又要告知冥北幽?
他可是有冥国的三王子,夏后皇朝的战侯,委托他去寻找,万一找到了不给她,反而是带兵直接将有虞国王室一举歼灭,取而代之呢?
但是转念一想,一个国家的王印丢失,身为女君,过失重大,有可能会因此丢了王位,所以她才不惜一切代价,迫不及待想要寻回!
有虞氏纵然行径可疑,但王印显然对于一个王国来说更为重要,等她抓到那贼人,夺回王印,在逼问一番不就知道真相了吗?
思及此,姒玄衣心中燃起满满斗志,朝着外围极速前行。
森林深处,比之外面,夜幕来临得更快。
姒玄衣找了一处山体作掩护,架起了火堆,将不系舟内养的鱼弄来十余条,打理好了之后架在火上烤。
自清晨与冥北幽分开起,到现在整整一日,除了遇到一批灵兽,几波魔兽之外,别说是人,连只羽虫都不曾见过,这西岭山脉,也太古怪了一些。
篝火在眼前跳跃,炽翎几个兽宝也凑了上来,眼巴巴地望着那鱼渐渐被烤得两面金黄,喷香的味道随风飘散着,口水也跟着在嘴边越淌越多。
姒玄衣的眼角不禁抽了抽,这炽翎真会偷懒,把所有的事情都推给三小只,自己却躲在零零滴那里偷闲,一看到她做吃的,就赶紧凑上来,还不忘拉着零零滴一起来混吃!
忽地,几个兽宝耳朵陡然竖起。
“刁大师,事到如今,该如何是好?”是一名中年男子的嗓音,带着焦急与恳求道:“大伙儿都是为了替你采集灵药,这才被毒蝎子蜇伤,现在情况愈发严重,实在走不动了,不如我们在此歇息,你顺便也帮大家配制解药,缓解一下痛苦吧!”
“唐团长,我理解你的心情,毕竟你们道兵团是出了名的一条心,但这毒蝎子并非一般寻常之物,此刻本大师手上哪有药材可以解毒?”刁缚良语气有些冷,不耐烦地答道:“你们要是走不动了,便在此休息,待明日,本大师亲自去找灵药。”
“刁大师——”唐阔一脸痛苦,还想继续尝试说服这位雇主,但见刁缚良的脸彻底黑下来时,便闭了嘴。
他们是汉丹城的「振威道兵团」,整个道兵团是上一代团长唐振威,也就是唐阔的父亲建立的,这位刁缚良大师月前找到他们,说是要来西岭山脉采集灵药,并且还要二阶地级妖兽的妖丹,还有二阶地级魔兽的内丹,各一枚,这是炼制三品巅峰丹药的必备药引,十分重要。
所以,他们整个道兵团几乎全部出动,在里面寻找了整整二十于天了,眼看着只差最后一味药材还未寻得,傍晚时,经过夹子沟的路段,因为刁缚良不听劝告,非要走那捷径,遭到毒蝎的攻击,所有的人都为了掩护刁缚良而被毒蝎子蜇伤。
结果这刁缚良没有受半点伤,却对他的人这般冷漠,只是拿出一壶酒让众人清洗伤口,直到现在都不愿意为道兵团的人炼制解毒丹药。
“怎会没有药材?”一旁,那年轻的道兵双唇发紫,痛得额间斗大的冷汗往外冒,“先不说我等这二十几日采集的灵草,灵药,就说你来时便带了不少解毒的药材,我看你分明是想见死不救!”
刁缚良嘴角溢出一抹不屑,狂妄地冷笑道,“本大师的确带了不少药材,只是那些药材刚好无法解你们所中的毒!”
“你!”众道兵闻言,怒不可遏,张口无言。
“若是你们觉得接了本大师的任务,便可以攀上关系,甚至仗着人多势众,还妄想使唤本大师,那就大错特错了!本来还以为你们道兵盟之人,个个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英雄豪杰,到头来,连这点苦头都吃不了,那诸位便哪里来的回哪里去,剩下的药材本大师自己去寻!”刁缚良一对刁钻的三角眼里,满是算计,面带怒容,作势便要离去。
“刁大师!刁大师!我等肯定是信任你的,我兄弟年轻,不谙世事,还请你大人大量,不要与他计较。”唐阔疾步上前,一把将刁缚良拽住,连连赔着笑脸道,“程驺,还不快快向刁大师赔罪。”
程驺心中百般不愿,可在唐阔那严厉眼神的警告下,心不甘情不愿上前去赔罪。
振威道兵团众人心中憋着一股窝囊气,他们早就对这个刁缚良心有不满,可此人却是汉丹城数一数二的炼丹师,听说早在十年前便迈入了三品中阶,此番出来便是想要突破三品巅峰这道门槛,这九州大陆上,炼丹师本就稀少,身份自然极其尊贵,他们道兵团在汉丹城虽也算得上强大的实力,可面对这样以为炼丹师,也真的得罪不起,一路上只能忍气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