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四海之所以一开始顾虑重重不愿意表明心意,就是因为跟潘杏花之间辈分的差距,虽然二人没有血缘关系,也不是同宗,但隔了一辈成了家,传出去就是让青槐村脸上无光。
郑四海跟潘杏花成亲这天,郑氏同宗联合村民一同闹上了郑家,逼着郑四海做出决定,将潘杏花送回娘家,这门亲事不作数,不然村里就会罢免郑四海他爹村长的位置,郑四海骑虎难下,一面是心上人,一面是对他爹的孝道。
那个时候十里八村的条件都算不上太好,有牛车将新娘子给接到婆家都算得上体面,郑四海他娘不愿意委屈了潘杏花,愣是咬咬牙在县里租了个花轿,平时跟郑四海关系好的哥们儿都很自觉的来帮着抬花轿。
潘家人得到信儿赶来,看着郑家门口村民们的苦苦相逼,马青草直接哭成了泪人,好好的闺女被唾沫星子淹成这样,就算不进郑家的门,往后只怕也没人来提亲了,还能嫁给谁啊。
潘老汉脸色憋的通红,他也不知道说什么,毕竟之前他跟郑四海关系还不错,称兄道弟的,现在直接成了老丈人,他自己都还没缓过劲,况且这事要出头也应该是郑家人,要真让闺女受这么大的委屈,他飞跟郑家拼命不可。
“四海,我说句话,今天你要非娶潘家的闺女我们也不拦着,只不过你爹这个村长也不能继续当了。”郑家的族长郑吉开口说道。
那个年代,村子里每个姓氏都会选举出一个族长也管理同姓同宗的大事小情,但也仅限于家事之外,那些触犯了道德伦理的问题,郑吉就是郑家推选出来的。
当了二十几年的族长,郑吉很擅长把威逼的话说的好听,明着的意思是不管郑四海,实际上就在逼着他做选择。
“五伯,您不要逼四海了,这个村长……我不做了!”还没等郑四海做好决定,他爹郑大刚就已经替他做了选择。
这个时候的村长是很吃香的,村里面家家户户什么事都需要村长逢年过节都会来送点粮食几斤肉,像红白喜事都得村长来主持,没有多麻烦就是几句话的事情,就能得到几十文的辛苦费,每次选举下一任村长的时候,都有年轻人都会来争取。
“大刚,你可想好了!”郑吉的脸色十分难看,当初郑大刚之所以能当上这个村长,是他积极支持的,郑四海不吱声也就算了,郑大刚现在几句话完全是把老头子的脸面扔到地上去践踏。
“你们要是愿意留下吃一杯喜酒,我郑大刚十分欢迎,要是为了别的,恕不远送。”郑大刚并没有正面回答郑吉的话,但已经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的立场。
“爹!儿子不孝!”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郑四海‘噗通’一声跪在郑大刚的面前,十分内疚自责。
郑大刚微微叹了口气,要说舍得那是假话,这村长的位置那么多人哄抢,拱手让出去当然不甘心,但一个村长的位置,总不及儿子的终身幸福来的重要。
当爹的哪能舍得让独生子打一辈子光棍,郑四海已经三十多岁了,前段时间为了潘家闺女伤神成那副样子,就算不娶潘家闺女,只怕短时间内也不会再把心思放在别的姑娘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