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意思？
关馨儿诧异地望着这条评论。
热评第一, 是柏子明的粉丝，微博名字还未更改，叫“柏子明的小宝贝”。
她既然是柏子明的粉丝，为什么不讨厌许倚寒？
关馨儿伸手点开这条评论。
楼中楼第一条, 还是“柏子明的小宝贝”发的消息。
“我觉得这姐姐人挺好的, 柏子明也不是人民币, 人人都喜欢, 她更想参加选秀, 出道搞事业，比你整天恋爱脑, 想着勾引男人，给室友下毒, 好多了。”
下面竟然有不少柏子明的粉丝赞同。
甚至有几个柏子明的粉丝松了口气：“我以为柏子明的审美很差，都想要脱粉了。结果听到这个妹妹的一段话, 瞬间又爱了。”
“明哥的眼光还是很好的，玩玩无所谓，但真说喜欢, 还是这种有目标有气质的。”
“而且她声音真好听啊, 我听她冷冷的说话，感觉腿都听软了。”
“妹妹是叫许倚寒吧？等选秀播出, 我会去支持她的。”
关馨儿不断地滑动屏幕，试图找到和她想法一致的言论。
但入目的, 都是对她的讥笑和嘲讽。
更有人感谢关馨儿，说这条视频，让他认识了许倚寒, 对许倚寒很有好感, 会考虑给她投票。
惊慌失措中, 关馨儿退出微博，不去看叮咚作响的微博。
她打开微信，找到许倚寒。
打开聊天界面，她直接发出一句“你是不是买水军了”。
和顾清阳交流完，许倚寒刚打算睡觉，就被关馨儿的消息吵醒了。
她疑惑地睁开眼，看见这句莫名其妙的话。
“对了，我说感觉忘了什么。”许倚寒自言自语，“原来是没拉黑你。”
说着，她动作迅速地点击屏幕，在关馨儿发出下句话前，就把她删除拉黑。
望着熟悉的被拉黑界面，关馨儿神色反复变化。
就在她咬紧牙关，思索着还能怎么联系许倚寒，曝光她买水军的事情时。
她突然收到一通陌生来电。
接通电话后，对面是个小女孩。
女孩狠狠地把关馨儿骂了一通，说她就是个□□，和老板睡觉的主播，根本不配喜欢柏子明，更别提和柏子明聊天了。
能和柏子明认识，是关馨儿这辈子的福分，可她不懂得珍惜，那下辈子就只能不得好死。
女孩的语速飞快，关馨儿的大脑甚至跟不上对方说话的速度。
等关馨儿回过神来，想要反驳时，电话已经被挂断。
而这，只是个开始。
连着接到五六通陌生来电，全都是柏子明粉丝对她的谩骂。
打开微信，也弹出大量的好友申请。
而好友申请的理由，一眼望去，就没有几条文明的。
关馨儿连忙拒接所有陌生来电，设置无法用手机号搜索到微信。
她才清净下来。
望着一片安静的手机，关馨儿跌倒在床上，满目迷茫。
她一直以来，都是兔牙娱乐才艺区，排名前列的热门主播。
靠着直播，她一年能挣近百万。
要是她继续做下去，还能做至少五六年的才艺主播。
可是她觉得自己唱跳功力很不错，想进娱乐圈挣大钱。
因此选择参加选秀。
可能是多年来的一帆风顺，和一切事物的唾手可得，让关馨儿变得麻木、没有危机感。
她觉得柏子明理应是她的男朋友，许倚寒理应嫉妒她。
事实证明，她不是女主角。
柏子明对他，分外薄情。
仰躺在床上，关馨儿脑海中闪过无数言情剧的片段。
“或许，柏子明会后悔，想挽回我？”关馨儿幻想着，“到时候，我仍然能进娱乐圈，东山再起。”
就在她胡思乱想时，手机屏幕突然亮起。
有新消息。
关馨儿伸手抓起手机，解锁屏幕，发现微信多了条消息。
是杜巧发给她的。
“关馨儿，柏子明老师加不了你的好友，让我帮忙发给你一句话。”
看到杜巧的转述，关馨儿精神一振。
她迫不及待地坐直身体，期待地向下滑动屏幕。
是一张截图。
她点开截图。
截图里，是柏子明冷漠的话语。
“关馨儿，我要求你把新发的两条微博删掉，否则我会起诉你侵犯隐私，不仅需要对我进行赔偿，以后你也别想在娱乐圈混了。”
过了一会儿，柏子明又补充了一句。
“如果你能乖乖配合我，过两年，等事情过去，你仍然可以换个名字，重新出道。”
“我不会阻拦你。可是你如果执迷不悟，我也不介意让你永远无法在娱乐圈出现。相信你不想体验下我的人脉。”
这两段话里的威胁之意，让关馨儿脸色煞白。
她以为柏子明主动联络她，是想要挽回她，或者是想给她些好处，让她主动退让。
结果，是毫无感情的威胁。
杜巧发完截图后，也不知道说什么，就沉默着装不在线。
许久后，她才收到关馨儿的回复。
“我知道了。”
模棱两可的回答。
杜巧琢磨了很久，也不知道关馨儿到底是什么态度。
被威胁吓到，打算屈服了？还是单纯地表示知情？
几分钟后，杜巧知道了答案。
因为关馨儿又发微博了。
她不仅加了很多二人的亲密聊天，还直接把柏子明威胁她的话，也放到微博上。
“之前我是柏子明的粉丝，很喜欢他‘风流但不下流’的人设，但现在才知道，他下流无比。”
“我宁愿不再进娱乐圈，也要曝光柏子明的真面目，让大家好好看看他的渣男嘴脸。”
许倚寒一觉醒来，天光大亮。
打开微博，刷新热门微博，全都是柏子明和关馨儿的事情。
昨晚，关馨儿发疯了一整晚。
连发了几条微博，谴责柏子明。
柏子明“始乱终弃”的标签，也被死死钉在了他身上。
大概浏览完相关微博，许倚寒面色淡定地起床，洗漱穿衣服。
下楼吃早饭时，她遇到了隔壁三人。
她们脸上统一挂着黑眼圈，看起来疲惫至极。
“早上好啊，”司琪和许倚寒打招呼，“你知道昨晚柏子明和关馨儿的事情吗？”
这一切都是许倚寒一手制造的，她当然一清二楚。
但许倚寒仍疑惑地扭头，“什么事儿？”
见许倚寒一无所知，司琪振奋起来，迫不及待地给许倚寒科普。
“没想到有狗仔偷拍我们，拍到了柏子明和关馨儿的事情，还拍摄到了关馨儿投毒，我们报警的全程。”司琪眉飞色舞，平日淡定的她，难得活泼起来，“柏子明为了名声，直接把关馨儿卖了。”
“关馨儿不爽，就发微博和柏子明对骂。”
提到这里，司琪忍不住感慨：“要不是看到她的微博，我根本不知道他们两个平时聊天都这么暧昧。”
“而且……”司琪轻咳两声，轻轻用肩膀撞了下许倚寒，“你知道吗，柏子明特别喜欢你，关馨儿更是嫉妒死你了。”
“……我知道。”想到昨晚关馨儿开着录音功能来找她，许倚寒有些无奈，“她昨晚还来挑衅我了。”
“哦，是。”司琪挠挠头，回过神来，“许倚寒，你别被他们两个影响，他们之所以总关注你，就是因为你太优秀了。”
“不过你以后开窗通风的时候，小心点。”想到视频的刁钻角度，司琪心有余悸，“没想到我们这种小练习生，都有狗仔偷拍。”
许倚寒沉默了下，没说所谓的“狗仔”，是她的系统。
几人闲聊着，吃完饭。
去练习室报道。
第一节课，是声乐课，王老师教授大家。
看到许倚寒后，王老师立刻凑过来。
“老板让我给你带两句话。”王老师担忧地拉着许倚寒，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别为网络上的事情胡思乱想，你是公司的重点培养对象，肯定能在选秀中大放异彩。”
“……我没事儿。”许倚寒无奈地扶额，“老师，我们还是再练下唱歌吧。”
在决定进行个人组队参赛后。
许倚寒就将原定的动感高难度唱跳，从个人展示调到了正式表演。
而她的个人展示，则是一首纯粹的歌曲。
高难度唱跳，更多地体现的是她的舞蹈能力，和综合能力。
并不能很好地展示她的声乐水平。
因此，个人展示，就要在这方面下功夫。
王老师觉得许倚寒的选择很对。
她仔细观察许倚寒，确定许倚寒没有因为昨晚发生的事情，产生半点迷茫和不安。
目标始终坚定。
她在心底暗暗感叹。
只凭借着足够优秀的心理素质，她就能断定，许倚寒一定能有非常优秀的未来。
“你们先把歌曲的part重新分配下。”王老师起身，招呼温柔等人，“把关馨儿的部分分一下。”
温柔的声乐水平很不错，也了解简单的编曲。
因此，声乐内容，都由她负责。
安排好任务，王老师回到许倚寒身边。
“你选了哪首歌？我听一下。”王老师询问，“最好是选一首能体现你完美音色的歌曲。”
“嗯。”许倚寒点头，将歌单展示给王老师，“这首。”
“哇。”看到歌曲的名字，即便做好了心理准备，王老师仍忍不住惊呼一声，“这首歌很难，你确定能驾驭得了？”
这首歌非常优美动听，伴奏的存在感很低，相当于半清唱。
里面带有大量的高低音转换，和强弱混的吟唱。
需要十分扎实的功底。
在B站搜索这首歌，热度第一的视频，不是某某歌星的翻唱或原唱视频。
而是《翻车总结》。
大大小小的歌手，都尝试过这首歌，基本都翻车了。
面对王老师的质疑，许倚寒微微笑了下：“先试试看。”
“先试试。”王老师重复，同时鼓励许倚寒，“身为练习生，就算能完整地把这首歌唱下来，都是很大的加分项。”
许倚寒笑了下，后退几步，站稳。
深吸了一口气，她唱出歌曲最开始的一段无歌词吟唱。
优美的嗓音，在室内响起的瞬间，几人的动作，都顿住了。
捧着手机看歌词的王老师，神情呆住，手机落到腿上，砸得她龇牙咧嘴。
正在给司琪杜巧讲歌曲要点的温柔，脑袋一空，忘记了接下来想说什么。
杜巧和司琪更是惊诧地转身，死死盯着安静唱歌的许倚寒。
天籁之音。
许倚寒刻意调整了声线，让这段吟唱，带点不切实际的飘忽，让人恍惚间以为，是天使在歌唱。
直到吟唱结束，许倚寒开始唱歌词，温柔才勉强从意境中回过神来。
“她……唱得真好听。”她低声，用气音开口，不敢大声说话，只怕惊扰到许倚寒。
“是啊。”杜巧也掐着嗓子开口，“感觉她像一条美人鱼。”
王老师逐渐回过神来，她眼角甚至沁出了几滴热泪。
她不停地拍掌：“许倚寒，你肯定是拿到A评级！”
“你肯定能高位出道！”王老师坚定地开口，声音里全都是喜悦和感动。
许倚寒顿了下，礼貌地向王老师投去笑容。
她再次开口，就是婉转的一段高音。
这首歌，约有四分钟。
等她结束了最后一个音调，众人仍恋恋不舍。
“许倚寒，”温柔愧疚地上前几步，“你太厉害了。”
她垂下头，很不好意思地道歉：“我真的自愧不如。”
“你也很优秀。”温柔之前的挑衅，在许倚寒看来，就是小女孩的小打小闹，她并不太在意。
说完，许倚寒看向王老师：“老师，我有哪些地方，唱得不够好吗？”
王老师呆坐在椅子上，表情茫然，就像傻了一样。
直到许倚寒蹲到她面前，轻轻推了她两下，王老师才回过神来。
她一把抓住许倚寒：“你真的太优秀太完美了！”
“我觉得你没必要再听我授课，完全可以去参加节目，直接出道。”王老师深吸一口气，“这首歌，你不仅唱得完美无缺，甚至更上一层楼。”
这首歌，长期以来，都为炫技而存在。
虽然曲调优美，但很少能有人完整地将这种美感体现出来。
就连经过后期处理的原唱，也只能说唱得还算悦耳。
王老师只觉“如听仙乐耳暂明”，迫不及待地联系兔牙娱乐相关人员，再次调高对许倚寒的重视程度。
没想到王老师的情绪能如此激动，许倚寒有些诧异。
她忍不住追问：“我唱得有那么好吗？”
没等许倚寒把剩下的疑惑抛出，王老师就迫不及待地打断她：“你唱得何止是‘好’，是‘非常好’，是‘完美’！”
“我听了很多这首歌的翻唱，但没有一个，唱得比你好听的。就连原唱都比不上！”王老师说得斩钉截铁。
许倚寒笑了下，觉得王老师语气有几分夸张。
娱乐圈里能人辈出，她就算基础唱歌水平点满，难道真能比得过那么多天赋卓绝的歌手？
不过看王老师的态度，她唱这首歌的效果，应该是很不错。
想到这里，许倚寒拉开系统商城看了眼。
经过昨天关馨儿的宣传，大量路人对许倚寒产生了好感。
虽然这些好感很微弱，但积少成多，也给她带来了不菲的爱慕值收益。
“有钱了，再加固下唱歌跳舞的技能吧。”许倚寒想着，仔细翻看商城，找到不少升阶课程。
还有不少时间，许倚寒可以慢慢学习。
接下来的一周，许倚寒的训练都非常平静。
每天在寝室、练习室、食堂之间，三点一线地周旋。
有几次练习时，兔牙娱乐的老板亲自来查看进度。
看到许倚寒的表演，他十分惊艳，拍板决定，等节目播出后，对许倚寒进行宣传资源上的倾斜。
说简单点，就是会多给她买热搜和营销号。
许倚寒笑着应下。
就在许倚寒按部就班训练时，有关《元气少女101》的宣传，也提上了日程。
每天，官博都会公布几个有关《元气少女101》的消息，从选址、场地、赛制……到导师。
总共有三位导师，负责唱、跳、表情管理的培训。
除此之外，还有两位助理，负责帮导师处理闲杂事情，管理选手们的日常问题。
回到寝室，许倚寒脱掉被汗水浸湿的衣服，去冲了个澡，裹着浴袍出来，将衣服扔进洗衣机。
收拾好自己，她坐在椅子上，打开手机，看今天官博公布的消息。
“欢迎人气与实力具备，帅翻无数女粉丝的——柏子明助理！”
配图是一张柏子明的公式照，右侧的备注，是大大的“助理”二字。
点开评论区，前几条热评，风格完全不同。
一半热评在质疑。
“柏子明这种色狼，来到元气少女101，不就是老鼠掉进了米缸吗？”
“他黑料那么多，还涉及到违法犯罪，节目组为什么要邀请他？”
“如果我没记错，元气少女101主打的是正能量偶像节目吧，柏子明和正能量有半毛钱关系吗。”
很多路人或者黑粉，在嘲讽柏子明，表示对柏子明参加节目的不满。
而柏子明的粉丝，则飞快地聚集到一起，努力控评。
“柏子明什么都没做，谣言止于智者，希望大家都能冷静思考哈。”
“理解大家对柏子明的嫉妒，但不要造谣，会酌情起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