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通稿和嘲讽会满天飞吧。
深吸一口气，经纪人望向被他循环播放了三遍的歌曲。
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完了，我给竞争对手做数据了！”
想到这里，经纪人伸手捂住脸。
成功打开电脑，经纪人迅速联系各音乐平台的宣传负责人。
同时暗暗自我开解：“想要到第一名，需要大量的人气值。我只听了三遍，对于这首歌的加成，近乎于没有。”
不少歌手和歌手经纪人，以及对家粉丝，都是这么想的。
他们最开始，是秉持着批判和挑剔的心理，点开许倚寒的新单曲。
结果不知不觉，就连着听了好多遍。
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帮许倚寒做了数据，他们便一致地宽慰自己。
“不就听了几遍吗，一两点人气值，对于排名没有影响。”
十二点到十三点，一小时飞快过去。
而这一小时，无数业内相关人士，眼都不眨地盯着音乐排行榜的月榜。
短短的一个小时里，许倚寒的《恋爱百分百》，从第一百名，一步步向上跳。
几乎是一刷新页面，《恋爱百分百》的排名，就会上升一名。
十二点到十三点，是个流量一般的时间段，大部分网友都在午休或者吃饭，准备下午的工作及学习。
根本没时间静下心听歌。
可即便如此，等到下午一点，许倚寒的这首歌，已经跳到了第三十三名。
播放量更是破了五百万。
如此快的速度，超出所有人的想象。
无数歌手惊慌失措地计算着后续排名。
“按照许倚寒现在的趋势，进前十名，是绝对没问题的！”
“现在的流量很少，等到晚高峰，和深夜，才是两波最大的流量！我怀疑今晚，许倚寒的单曲，就能步入前二十名！”
“我的天啊，赶快联系音乐平台，要个宣传位置！”
原本对张弘方的嘲笑，也变成了敬佩。
“一个小时前，我还觉得张弘方是年纪大，怂了，才这么怕新人……没想到是我见识短浅。”
“张天王的忧患意识还是强啊。”
“不过张弘方今天是最后一天月榜了，只要稳住第一，就算许倚寒明天登顶，都没有张弘方的事情了。”
“可是有我们的事情啊！我还有半个月才能下月榜，要是出道五年的我，被一个刚出道的新歌手爆了菊，岂不是丢大脸？”
许倚寒过于快速的前进速度，让原本稳如泰山，毫不在意一个新人的歌手们，都惶恐起来。
不少歌手的后援会，快速开始再次宣传。
其中，黄梦粉丝的动作最为急切。
“怎么会上升得这么快？”
“我的天啊，才第一个小时，就已经到33名了……而且基本过两分钟，就会上涨一名。”
“啊啊啊啊我们梦梦的新歌，怎么掉下来一名，从第二十四掉到二十五了？”
“快快快，想办法打歌！一定要把排名打回去！”
黄梦的这首歌，同样是中午十二点发布的。
还是个休息日的中午十二点。
黄梦的粉丝清楚地记得，下午一点时，黄梦的名次只到达了七十名。
等到晚上，流量的高峰期到来，黄梦的歌曲一鼓作气，爬到了第五十名。
后续过了近一周，才慢慢上升到二十四五名，逐渐稳定下来。
许倚寒才第一个小时，就爆发出这么大的能量。
后续岂不是要逆天？
和黄梦粉丝的不安，同时出现的，是许倚寒粉丝的得意。
她们虽然有预料，但真没想到，许倚寒的歌曲名次能这么高。
粉丝们欢欣鼓舞地开始四散宣传歌曲。
歌曲的质量实在过硬。
以至于就算粉丝们骚扰一般安利新曲，居然还真的卖出了不少安利。
一位路人好奇地听了新歌。
半小时后，迅速地分享了《恋爱百分百》，表示这是今年听到最好听的一首歌。
再看关注列表，赫然多了个“许倚寒”。
下午两点。
歌曲爬到第二十七名。
下午三点，歌曲到了第二十四名，将黄梦耗费近一个月努力，艰难爬上来的歌曲，踢到后一位。
许倚寒的粉丝兴奋地截图。
然后带着比黄梦单曲高一位的排行榜截图，去之前骂过许倚寒的黄梦粉丝那里炫耀。
黄梦粉丝们怎么都没想到，今早嘲讽许倚寒，说过的那些话。
现在都被打破了。
黄梦粉丝安静地装死，可内部粉丝群里，每分钟都有数十条新增聊天。
“啊啊啊啊真的气死了，为什么许倚寒的成绩这么好？凭什么？”
“我去听了许倚寒的新歌……的确比梦梦的更好。”
“许倚寒有资本帮忙，作词作曲肯定都是大佬，我们梦梦是小门小户，怎么能比得上大佬写的歌。”
出言安慰的黄梦粉丝，根本没关注过许倚寒。
因此，随意出口的一句话，成功引来了一连串的省略号。
“……”
“……”
“姐妹，许倚寒的新歌，作曲是她自己。”
“？”
安慰人的黄梦粉丝愣了下：“真的？”
看到群内粉丝无奈地承认。
该粉丝退出群聊，点开兔牙音乐。
热度飞升榜单第一位，赫然是许倚寒的新歌《恋爱百分百》。
粉丝因为某种奇妙的集体荣誉感，之前根本没有听过许倚寒的新歌。
她以为许倚寒就是个工具人，这首歌的好听，要归功给作词作曲。
不像黄梦，亲自参与了作词，十分优秀，十分有才华。
犹豫几秒，她伸手点开《恋爱百分百》。
编曲一栏，赫然是“许倚寒”三字。
粉丝熟稔地上下滑动歌词部分，以为介绍人的地方，用了春秋笔法。
把另一位主要编曲人，藏到另一行，或者不经意地加个备注。
将编曲的大部分功劳，都让给歌手。
实际上歌手可能什么都没做，不过是挂个名。
“让我看看，到底是谁做了倒霉蛋……”黄梦粉丝，觉得许倚寒受资本喜爱，肯定也使用了相同的方法。
然而她找了半天，都没找到另一位编曲的身影。
“难道直接把编曲的身份抹去了？”粉丝想了下，迅速摇头，“这样是不符合规范的。”
“而且……”她侧过头，聆听着《恋爱百分百》的前奏，抓耳的前奏，让她的嘴角跟着节奏一起翘了起来，“有这种编曲能力的大佬，也不可能甘于做枪手。”
想到这里，黄梦粉丝总算是将心头的怀疑抹去。
开始正视许倚寒的编曲能力。
认真地听完整首歌，粉丝沉吟了几秒。
又听了一遍。
“歌词不错，是谁做的？哦，是最近很有名气的Z。”粉丝对于歌坛里的新人，基本是无比熟悉，轻而易举地认出作词人的身份，“这首词，应该是他最荣幸的一首了吧。”
她用了“荣幸”二字。
“能够和这么完美的编曲匹配到一起，编成一首歌，肯定是大荣幸啊。”
粉丝咂咂嘴，点开评论区。
看到不少许倚寒粉丝在夸赞许倚寒。
要是听歌前，看到粉丝的这些言论，黄梦粉丝只会翻个大白眼，感慨“流量粉丝就是眼瞎”“吹牛不打草稿”。
然而把《恋爱百分百》听了好几遍，认同了许倚寒的原创才华后。
再看热评的肉麻夸赞，粉丝便觉得理所应当。
她认认真真地将粉丝的夸赞一条条看完，还给其中几条点了个赞。
她注意到，不少粉丝喊着，许倚寒之前就做过编曲，帮张弘方天王编曲了《恩仇》。
“真的吗？”粉丝看到这条消息，忍不住愣了下，“《恩仇》不是杨大师编曲的吗？”
听《恩仇》时，她还夸了杨大师，说杨大师居然摒弃了曾经繁复的编曲，选择了简单却隽永的编曲风格。
让她眼前一亮。
回忆起《恋爱百分百》，明明是首恋爱歌曲，却并不复杂的编曲。
粉丝动作一顿。
有个荒谬的猜测逐渐成型。
“难道，杨大师的编曲，是受许倚寒影响的？”
粉丝对于涉及到流量明星的八卦，了解得不多。
于是在紧急搜索后，她很快找到了杨大师不停夸赞许倚寒的视频。
视频里，主要是杨大师在对着镜头聊天。
许倚寒不在。
不过在杨大师提起许倚寒时，节目组及时插入了一段视频，正是许倚寒在跳舞和唱歌的近镜头。
完美且富有攻击性的五官，瞬间摄中了粉丝的内心。
她手上的动作，比大脑的反应更快。
“啪”，她按下空格键，暂停视频。
凝视着屏幕里的漂亮女孩，一向不在乎外表的黄梦粉丝，思考很久。
做了个十分艰难，但意义重大的决定。
她要做许倚寒的粉丝。
既然要做许倚寒的粉丝，就应该退了黄梦的粉丝群。
她点开内部粉丝群，发现黄梦的粉丝，仍在群聊里激烈地抱怨着。
“怎么又前进了好几名？我们追不上了……”
“算了，许倚寒的粉丝多，靠着粉丝，也能到前排，我们是小糊糊，没办法。”
“有粉丝真好啊。”
“你们也别太担心，许倚寒的粉丝虽然多，但账号是有限的，她的歌曲质量不行，只靠着粉丝冲排名，是不可取的。几天后，就会掉下来。”
决定转粉的女粉丝，皱眉看完聊天记录。
她突然发言。
“我去听了许倚寒的歌，说实话，质量比黄梦的好更多。黄梦的歌曲，能到二十多名，许倚寒更往前，我觉得没问题。你们也没必要总攻击许倚寒，就算再如何嘲讽她，都掩盖不了许倚寒比黄梦强的事实。”
说完这番话，怕被群内的其他人骂。
她迅速地退出群聊。
刷新首页，刚关注没多久的“许倚寒粉丝后援会”发了个微博。
微博只有一张图片，是个大海报。
“许倚寒最新单曲《恋爱百分百》，5小时内，上升至兔牙音乐排行榜第20名！”
看了眼屏幕右上角的时间。
下午五点了。
这位新粉丝点开兔牙音乐月榜，随手刷新页面，发现许倚寒跳到第十九名了。
“怎么速度又加快了？”她讶异地张大嘴巴。
五小时过去，大部分粉丝都已听过这首歌。
加上月榜越靠前，积分越高，想要超越，难度更大。
所以，现在《恋爱百分百》的上升速度，已经慢了很多。
之前更是半小时，只上升了两位。
“难道是因为……都下班和放学了？”粉丝猜测着。
她的想法，是对的。
不少网友，在回家的路上，戴上耳机，点开兔牙音乐，寻觅新的单曲。
挂在主页的《恋爱百分百》自然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而且突然出现在月榜前排的歌曲，同样能让很多不爱看广告的歌友，好奇地点开聆听。
听完，这首歌就又多了一个收藏。
晚高峰的到来，对于许倚寒来说，是件大好事。
石红和顾清阳面对面地坐在办公室，对着电脑屏幕，观察歌曲的名次变化。
挂在电脑上的工作微信，几乎是片刻不绝地响起新消息音效。
石红上半张脸愁苦地耷拉着，眼皮快要睁不开了，困得头疼。
可下半张脸，却喜气洋洋地咧着嘴，时不时蹦出一句“又有晚会邀请倚寒！”
身为最近热门的流量，许倚寒被不少电视台的晚会导演组重点关注。
邀请个出道爱豆，上节目唱歌跳舞，是很合适的。
只是……YG-girl还没出团专辑，只有一首主题曲、一首出道曲。
邀请她们过来一次，跳两支舞，不太划算。
可现在……许倚寒的新歌，明显能获得非常优异的成绩。
不少晚会便不再犹豫，同时给YG-girl和石红发来邀请。
YG-girl的经纪人，盯着邮箱里蓦然增多的邮件，大吃一惊。
“怎么突然有这么多工作邀请？”他疑惑地点开其中一封邮件。
发现居然是某个卫视的中秋晚会邀请。
这个卫视，对节目的质量要求都非常高，宁愿不要流量，也不想要劣质节目。
因此，很多路人都会在众多卫视中，选择这家卫视观看。
经纪人也喜欢看。
可是……
YG-girl作为刚出道的女团，完美符合该卫视的雷点。
粉丝多，作品不够优秀，没有内涵。
满心疑窦地看下去，经纪人很快发现了重点。
邮件最后，该卫视中秋晚会的导演组，希望许倚寒能额外演唱一首《恋爱百分百》。
这句话，强调了三遍。
足见其重要性。
经纪人动作一顿。
“难道，卫视是为了许倚寒来的？”他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
这几天，不少卫视为了流量和粉丝，都邀请了YG-girl。
只是这些卫视，各有各的要求。
有几个卫视，竟然只想要组合中的某几个人。
经纪人直白回应，表示必须先邀请组合所有人，让十人去表演完节目。
才能按照卫视的要求，留一部分人表演剩下的节目。
听到经纪人的话，大部分卫视选择放弃。
经纪人正在和剩下的几个卫视推拉，不知道选择哪个比较好。
而现在，这家经纪人根本想都不敢想的卫视，竟然发来了邀请！
“许倚寒什么时候有《恋爱百分百》这首歌？”经纪人茫然地点开兔牙音乐，想搜索听听。
结果一点开APP，就弹出了《恋爱百分百》的宣传。
他随手看了眼歌曲详情。
“什么？”看到“月榜排行第17位”时，经纪人以为自己看错了。
“是兔牙音乐的月榜排行吗？是不是bug了？”胡言乱语中，经纪人点开月榜。
发现不过是切换个页面的功夫，《恋爱百分百》已经升到第十六名了。
再看歌曲上线时间，才过去六个多小时。
“怎、怎么会这么厉害？”经纪人惊呆了。
与此同时，对许倚寒的看法，再次转变。
接手YG-girl，做团队经纪人时，他对十位队员，做了个大概的评估。
他觉得其中几个人，未来能够当演员。
会过得比较好。
而许倚寒，长得太好看了，不适合当演员。
估计只能靠着粉丝和容貌，在娱乐圈随便混混。
当然，他承认，做出这个评价，他是有私心的。
他和柏子明的关系不错。
作为柏子明的朋友，看到曾经对柏子明爱搭不理的许倚寒。
他自然没什么好态度。
虽然在尽职尽责地做团经纪人，但并未对许倚寒加以重视。
而现在，许倚寒高居月榜前排的原创歌曲。
让他意识到，自己之前的想法，错得有多么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