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就没有这个担忧了。”
听到经纪人的复述，许倚寒点点头，脸上也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丝笑意。
央视节目，总是有很多管控和限制。
很多节目，可以在央视表演，但不一定会在央视播出。
《踏月飞天》作为舞蹈节目，不仅动作优美，还能展示出国家的历史风范。
于情于理，都要播出。
而《恋爱百分百》，就只是一首比较优秀的歌曲。
而且，按照央视谨慎的性子，肯定会假唱。
那么，《恋爱百分百》被折叠起来不播放，也是理所应当的。
旁边，团队经纪人又和许倚寒八卦：“卫琴和魏建国前两天开了个直播，想澄清。”
“结果聊到一半，他们两个当场打了起来，互骂对方是废物。”经纪人说着，咋舌道，“特别精彩。”
“真没想到，前几天他们还是娱乐圈公认的幸福情侣之一，一堆综艺邀请他们拍节目。”
“现在，他们却成了大笑柄，大家都看他们的笑话。”团队经纪人说着，露出个幸灾乐祸的表情，“活该。”
许倚寒听完经纪人的转述，也笑了。
半小时休息时间到，伴随着闹钟的“嘟嘟”响声，许倚寒重新站起来。
“再跳一遍舞蹈。”
一片唉声叹气中，YG-girl十人，从练习室各处爬起来。
浑身酸软地最后跳一遍《踏月飞天》。
次日，她们乘飞机前往央视彩排舞台。
央视的舞台，其实没有土豆卫视漂亮。
相比起来，更加端庄。
可站在舞台旁边，几人的表情更加激动热切。
要不是彩排禁止带手机，她们中的几个人，怕是要开着录像模式，把遇到的一切都清晰地拍摄下来，留作传家宝。
央视的员工更多。
也更加严肃。
许倚寒在引领下，站在排队区域。
台上，正在排练的，也是群舞。
虽然舞者们都只穿着便装，但看她们的舞蹈动作，许倚寒仍能猜出最后的舞蹈效果。
是和她们比较类似的舞蹈风格。
如果说，《踏月飞天》的重点，是偏神话的古代盛世，加了些“飞天”的元素，更加唯美梦幻。
那么，正在表演的这一组，重点便落在“繁华”“热闹”上。
舍去了飘飘欲仙的元素，却让“热闹”更加接地气，更有真实感。
“倚寒，”许倚寒身后，杜巧推推她的肩膀，小声分享感想，“她们的功底都好高啊。”
YG-girl的十人，在选秀练习生中，舞蹈水平很不错。
可台上的这些人，明显是专业舞者，配合更为精巧，每个人的基本功都特别强。
乍一看去，自诩“YG-girl最强舞担”的杜巧，都有些自卑。
她不由得想到，她们几个，凭什么能上央视跳舞？
真正能站在央视舞台上的，水平都如此高。
将她们的舞蹈看完，许倚寒才转头回应杜巧：“是。”
“她们对于身体的控制，到了绝妙的程度。”许倚寒不吝夸赞，“应该都是很有天赋，且从小就练舞的舞者。”
正巧此时，台上的表演，到结尾。
七八个舞者，统一地掰起一条腿，直直地举到头顶。
再将立在地上的腿侧弯，逐渐倒在地上，劈了个标准的叉。
“哇。”
“我的天，看着就疼……”
“太牛了……”
望着台上的一幕，YG-girl众人，都发出一致的赞叹声音。
与此同时，心头也萌生出一股危机感。
压力，沉甸甸地坠在每个人心上。
因为，下一组要彩排表演的，就是她们。
许倚寒看完上一组表演，神色淡定。
她是能做出这些操作的，在系统的教导下，甚至还能做得更好。
因此并不惊慌。
“下一组《踏月飞天》准备。”
工作人员提醒她们。
许倚寒将衣服袖子，和裤腿都向上挽起，方便一会儿的舞蹈。
就在她低下头，认真卷袖子时。
一行人从台上走下来，直直地停在她面前。
明明旁边有空位，可以走出去。
许倚寒微微皱眉，抬起头，和站在她面前的女孩对视。
这女孩是舞蹈队的队长，长得很大气漂亮，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挑衅地打量着许倚寒。
“你就是抢了我们播放名额的人？”她开口，满含敌意的话语，径直说出。
女孩身后，稍微年长些的队员，伸手扯扯她的衣袖，想让她住嘴。
可女孩却更不高兴了。
她骄傲地斜睨着许倚寒：“我叫查布让，从三岁就开始学习跳舞，现在十七岁。”
“这支舞蹈，是我亲自编写排练的，是我从出生到现在，最大的骄傲。”
“被你打败，我很不甘心。希望你能拿出让我心服口服的舞蹈水平。”
说完，查布让便挪开脚步，带着身后的队员，在台下找了个位置站着。
看样子，是铁了心，要看看许倚寒的《踏月飞天》，究竟比她的舞蹈好在哪儿。
“查布让？”杜巧发出一声小小的惊呼。
注意到大家都看着她，杜巧连忙压低声音，小声解释：“你们听她的名字就知道，是少数民族。”
“她家里长辈都能歌善舞，她更是从小就上过好几次央视。”
“而且她的舞蹈水平特别高，编舞水平也很优秀，我们学习民族舞的时候，用的教学素材里，有一部分，就是她。”
年纪轻轻，就能带队上央视，还能上教学素材……
过于辉煌的履历，让YG-girl团员们，都有些不安。
“我们能行吗？”走上台时，大家都面面相觑。
很没自信，“我觉得我的舞蹈水平，根本不行啊。”
“我勉强能跳点舞蹈，但水平很差……只学了两三年。”
原本在练舞室跳《踏月飞天》时，YG-girl团员们，都十分自信。
觉得她们的表演非常完美，能上央视也是有原因的。
可那，不过是坐井观天般盲目的自信而已。
现在看到别人的水平，大家都畏缩起来。
“别想那么多。”怕她们被情绪影响，许倚寒微微皱眉，提醒她们，“不管有谁在看，你们就要把所处的环境当成练舞室。”
“懂吗？”
许倚寒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冰寒严厉。
几位队员，面对毫不温柔的许倚寒，心中的紧张反而消除不少。
“好的。”
几人加油鼓气完毕，彩排开始。
伴随着熟悉的音乐声，以许倚寒为中心，几人开始跳舞。
台下，查布让和团员们，对台上的舞蹈指指点点。
“从准备动作看，就能知道她们都是半吊子。”
“是的，水平稍微好点的，也就两三个。”
“真不知道这样三脚猫的水平，是怎么获得央视喜爱，打败我们，能够在电视台表演的。”
听着身后团员们的窃窃私语，查布让命令：“闭嘴。”
队员们不敢忤逆小队长。
纷纷做出“拉拉链”的动作，用眼神互相传递消息。
查布让站在队伍最前面，面色沉静地望着台上表演。
“编曲很不错。”她暗自分析，“好像是原创音乐，和舞蹈的契合度很高。”
“不过舞者的水平大部分都很差……就队长的水平比较不错。”查布让脑海中飞快地思索着，“难道央视让她们上电视台，是觉得编舞完美？”
“就算编舞好看，也需要合适的舞者，将其展示出来。”查布让挺直胸膛，“如果她们的表现不行，我们还是有机会的。”
“只是，可惜了很不错的编舞。找机会看能不能买过来吧。”
就在查布让暗自思索时。
台上的轻柔舞蹈，风格一转。
“哇塞！”
“她飞起来了！”
“我记得她们没有吊威亚啊，这是怎么做到的？”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查布让也猛地抬起头，望向单脚站立在众人头顶的许倚寒。
许倚寒就像是违反了重力定律一般，轻盈地跳到其他人身上。
这一幕看起来难度不高，实际上，想要仅凭脚尖，稳稳地站在别人肩膀上，就是十分艰难的事情了。
特别是下面的舞者，身躯摇摇晃晃的。
就更加剧了许倚寒的难度。
她不仅要稳住自己的重心，还要随着脚下人的身体摇晃幅度，快速地调整自己的动作。
而站稳，只是最基本的要求。
还要跳舞。
许倚寒脸上挂着笑容，像是一只翩翩飞舞的蝴蝶，在众人的肩膀上旋转跳跃。
她穿着便装，但衣袖仍然因为速度过快的奔跑，兜了一袖子的风，微微鼓胀起来。
好像是真的漂浮在半空中，迎风飞翔一般。
她跳得越来越快，到最后，竟然凌空跃起。
“我是看错了吗？好像悬停了几秒？”
“你没看错，我也看到了……大概停顿了两秒左右。”
“我以为是我眼睛出问题，影子残留在我的视网膜了……”
台下，观众们统一地扬起头，望着许倚寒。
不管是有舞蹈功底，还是不会跳舞的观众，都不由自主地张大嘴巴，凝视着她。
“队长，”站在查布让身边的队员，颤抖着声音，询问，“你能做到悬停吗？”
查布让脸色苍白：“我不可以。”
跳跃到半空，进行一到两秒的悬停。
不就是神迹吗？
她以为，这种情况，只会出现在影视剧中。
没想到，有朝一日，这幅景象，会出现在她面前。
如此不真实。
她面无表情地伸手，悄悄摸到副队长的胳膊，用力地拧了下。
“啊，好疼！”副队长莫名其妙被掐，呼痛的同时，茫然地侧头望着查布让，“队长，你为什么捏我？”
查布让表面淡定地收起手。
“原来不是做梦啊。”她自言自语。
副队长这才明白过来。
查布让掐她，借此证明不是在梦里。
她表情扭曲了下：“队长！”
查布让自知理亏，连忙怂起来，转移话题：“快看！”
副队长明知查布让是故意的，但还是下意识地扭头，望向舞台。
然后，她的表情定格住了。
许倚寒再次跳起来，而这时，几个站在下方的队员，各自举起一个白玉做的小盘子。
许倚寒点着盘子，在空中转了一圈。
随后，她稳稳地立在四个人抬出的大盘子上，开始飞快地旋转。
“据说古代有位妃子，能跳掌中舞。”查布让深吸一口气，评价许倚寒的舞蹈表现，“可能就是这样的吧。”
“太美了。”
旋转到最快时，许倚寒蓦地纵跳，从约两米高的位置跳下来。
在半空中，她仍在旋转，旋转的幅度并不大，却很从容。
查布让都能想到，当她穿上合适的裙子，从高台跳下。
肯定是衣袂飘飘，玉带临风，美得不可方物。
好像传说中的神仙，真的出现在面前。
等到舞蹈结束，查布让仍恍惚地沉浸在舞蹈的意境中，许久走不出来。
许倚寒站稳，在一片疯狂的掌声中，带着YG-girl众人，鞠躬道谢。
原本对许倚寒还有几分挑剔的工作人员，看完她的表现，瞬间转变了态度，十分热情地夸赞她们，指出问题，再小心地望着许倚寒：“要不，你们先休息会儿，等商量好，再上台彩排一遍？”
仅是近距离看着许倚寒的一系列舞蹈动作，她就累得喘不过气。
而许倚寒本人，却只是呼吸略有些急促，面色更红润几分，额头的发丝，被细汗黏在皮肤上。
“好的。”许倚寒点头，“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工作人员诚惶诚恐地和许倚寒对着点头。
等许倚寒带着其他九人，从台上下来。
查布让连忙快步跑上前。
伸手拦住许倚寒。
许倚寒身后，其他队员以为查布让要挑事。
纷纷睁大双眼，打算替刚跳完舞的许倚寒出头，绝不能让她被欺负。
可一副恶霸打劫模样的查布让，站在许倚寒面前，却变得局促起来。
支支吾吾了很久，她才把心头的想法说出口：“你的舞蹈编得特别漂亮，难度也特别高。”
“我输给你，心服口服。”
最后这短短八个字，查布让却做了至少八分钟的心理准备，才说出来。
从小到大，查布让都是被所有人仰望的存在。
这是她第一次仰望别人。
“我刚才查了下，你才十八岁，只比我大一岁。”查布让胡乱挥舞着手脚，给自己的言语搭配夸张的动作，“我思索很久，确定我一年后不可能变得像你这么厉害。”
“所以，我服输。”查布让嘟起嘴，“你比我厉害好多。”
“但是……”查布让说完这段话，突然拖长音节，扫视着许倚寒身后的众位团员。
九人心头浮现出不妙的预感。
果然，查布让向着许倚寒的伴舞，发出攻击。
“你的舞伴，水平根本配不上你。如果你愿意，我想代替她们的位置，和你一起同台跳舞，把你托到天上。”
查布让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许倚寒：“可以吗？”
《踏月飞天》中，所有舞者，都是表演的一份子。
许倚寒原本给其他人设计了比较难，但效果很好的舞蹈动作。
可惜YG-girl的其他队员，舞蹈水平都没到那个层次。
错误频发，有个队员更是因为高难度的舞蹈动作，脚踝差点儿扭伤。
许倚寒只能重新调整编舞难度。
可舞蹈的重心，就全都落到许倚寒身上，同台的舞伴，都是纯正的工具人。
舞台效果，不够惊艳。
查布让和她的队员们，舞蹈水平很高。
几乎是瞬间，许倚寒脑海中就浮现出很多舞蹈配合。
许倚寒沉吟的几秒钟。
查布让和她的队员们，星星眼凝望她。
身后，九个队员，焦急又不安地等着铡刀降落。
许倚寒笑了下：“如果以后有机会，我们可以合作。”
简单的一句话，就让原本凝固住的空气，重新流动起来。
查布让有些失落，但并不意外：“好，我一定要找机会和你合作。”
YG-girl的其他成员，都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她们都知道，《踏月飞天》里，最重要的存在，是许倚寒。
其他人，都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找几个会跳舞的舞者，培训一周，最终的表现效果，说不定比训练一个月的她们更好。
幸好，许倚寒没有抛弃她们。
和查布让沟通完毕，许倚寒又看向她：“能麻烦你让一下吗？我们要去沟通舞蹈的细节了。”
“哦哦，好的。”查布让回过神来，连忙侧让开。
望着许倚寒离开的背影。
查布让心思一动，从背包里翻出手机。
给通讯录的一个号码，打去电话。
“爷爷，你在做什么？”
“我记得你在准备一个舞蹈节目。”
“我想邀请一个人参加节目，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