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德伦犹豫了下，还是挂断了电话。
中午，女负责人做完决定，下午，YG-girl的官博就发了预告。
“下周二，YG-girl将在‘朝阳打歌节目’宣传最新专辑主打曲，大家记得去看，多发弹幕，多刷热度啊！”
虽然大家早有预料，但看到官博发了预告，粉丝们还是很高兴。
众人迅速在超话奔走相告，更有不少热心的粉丝科普如何翻墙，怎么下载APP看YG-girl的表演，要如何发弹幕等等……
一时间，整个超话变成了沸腾的海洋。
YG-girl的粉丝们喜气洋洋地等待着上打歌节目。
而娱乐论坛里，路人们聊得更加理性些。
“预告了要上打歌节目，但是没说位置啊。”有个楼主敏锐地发现了问题，“是她们还没收到具体的位次和时间，还是因为位次太差，所以不想说？”
在这个帖子里，不少论坛网友凑热闹地开口：“谁把当初nx7上节目时，官博发的内容截图出来，让我们对比下区别？”
“我找到了……nx7官博之前上朝阳打歌节目，只提前两天预告的。不过他们的预告有具体时间，让大家在晚上七点半看节目。”
“哦……那YG-girl有可能是还没收到具体的位次。”
“有些人对YG-girl的滤镜也太大了吧？我觉得就是不好意思说而已。”
论坛网友们各执己见，很快争吵起来。
“怎么可能不好意思说？说实话，能上朝阳打歌节目的，都能代表实力，都可以吹。没见到棒子国那个男团，去了日不落好几次，还是没上朝阳打歌节目？就是因为实力太差劲了。”
“我早就猜到这个可能了。YG-girl的编曲和曲风，都是纯纯的东方韵味，日不落人理解不了是很正常的。我看要不是许倚寒和负责人的关系好，估计连上节目的机会都没有。”
“估计就是个边角料位置吧。不过边角料也比没有好。”
到最后，大家一致赞同“上了节目但位置不好，所以不愿意告诉粉丝”的说法。
这时，nx7的粉丝趾高气昂地冒泡，开始发nx7当时在朝阳打歌节目获得的粉丝值和热度，以及仅次于黄金档的优秀位置。
她们虽然在帖子里没有提到YG-girl，但字字句句都在拉踩YG-girl。
“我们第一次出国，就上了朝阳打歌节目。而且拿到的是黄金档之前的好位置，获得了二十万粉丝，和百万的热度，是那期节目里，热度排名前三的表演。”
“nx7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实际上大家的实力很优秀，歌曲的质量也非常好，怪不得国外的粉丝会喜欢。”
“唉，主要是我们比较谦虚，愿意学习外国的风格，并进行改造和融合。不像某些团，有种莫名其妙的优越感，根本不愿意去改变自己……可是你们又不是世界中心啊。”
不过nx7粉丝还没来得及炫耀多久，娱乐论坛首页的风向，就彻底变化了。
大家不再聊YG-girl在打歌节目的位次。
她们开始讨论许倚寒的考试成绩。
“据说考试开始了。”
“我有个朋友是S大的学生，和许倚寒是一个专业一个班的。她鼓起勇气去问辅导员了，辅导员说在同学们集中考试的时候，许倚寒也要视频连麦考同样的内容。”
“啊，视频连麦？岂不是很容易作弊吗？”
“怎么可能……据说许倚寒要在导师们的要求下，在身边安装至少四个摄像头，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监控许倚寒的一言一行……而且四个监控，就有四个老师盯着她……”
“……我的天，太痛苦了吧。我平时在教室考试，三十多个人被两个老师盯着看，我就已经很不安了。一想到许倚寒要被四个老师盯着看，我就觉得浑身难受。”
“不过这样也好，许倚寒肯定是不能作弊了。S大对学生们的成绩要求还挺严格的，我以为他们会看在许倚寒是明星的份儿上，给许倚寒放水呢。”
大家兴致勃勃地聊起了许倚寒考试的内容。
今天一共要进行两场考试，上午一场，下午一场。
虽然被四位老师盯着，但许倚寒完全不慌，她淡定地把试卷答完，甚至还提前交卷。
很快，有线人把“许倚寒提前交卷”的消息传了出去。
而网友们也对此议论纷纷。
“是答不出来了吧，就不干坐着了，干脆交卷。”
“我觉得是吧，反正就把会的内容填满，不会的放着。”
“那这么看，许倚寒要挂科啊。”
“考试提前交卷”的，要么是天才，要么是蠢材。
而许倚寒，连续请假了一个学期，怎么看都不是什么都会的天才。
那就是要挂科的“蠢材”。
于是，娱乐论坛又开始了新一波对许倚寒的讨伐。
很多路人黑粉将许倚寒粉丝曾经发的“许倚寒居然是一本学生”的帖子翻出来，嘲讽地在后面回复“可惜一本学生要挂科了”。
还有路人开始发帖批判，觉得娱乐圈的“九漏鱼”太多了。
现实中，很多追星的是女大学生。
她们上着专科本科甚至955、211，眼看着初高中毕业的明星们，能够轻轻松松地一天挣好几十万甚至好几百万，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有点嫉妒的。
而现在，她们成功找到机会，开始以许倚寒为中心，把圈内知名的“九漏鱼”揪出来批判了一波。
更是有人开始发帖，希望能降低娱乐圈的整体薪资，并且多收娱乐圈的税。
很多许倚寒的黑粉，看到事情被发散开，反倒是对许倚寒的讨伐声音逐渐消失，有些心急了。
在大部分网友看来，许倚寒虽然现在成绩很差，看起来要连挂好几科，但至少高考是她自己考上一本的。
比起那些初高中都随便混过去的明星，可以说是优秀的高学历了。
而许倚寒的黑粉，唯一想黑的就是许倚寒，对于娱乐圈的其他明星，都毫无兴趣。
等到下午的科目开始考试，黑粉们便疯狂地开始搬运许倚寒考试相关的内容。
待知道许倚寒连下午的这场考试也提前交卷之后，他们像是抓住了什么把柄，兴奋地开始在论坛里发帖讨伐许倚寒。
说许倚寒占据着教育资源，但是不好好学习。
不仅如此，还认为许倚寒给粉丝们带来了不良的影响，可能会让很多粉丝觉得不学习也没什么，反正未来能当明星。
黑粉们孜孜不倦，翻来覆去地开了十几个帖子，终于把论坛网友们的注意力放到了许倚寒身上。
而接下来的几天，许倚寒按部就班地把剩下的科目全部考完。
为了更好地在朝阳打歌节目上表演，许倚寒每次把试卷写得差不多，便提前交卷，然后以最快速度到达训练室，和队友们开始训练舞蹈。
等到五天过去，十科考试全部结束，许倚寒松了口气，迅速将最后一科考试的卷纸拍照发到老师们的邮箱，便迫不及待地离开书房，去卧室换衣服，赶去训练室。
剩下的四位老师，也跟着慢吞吞地起身。
“你们说，许倚寒一直都提早交卷，是不是打算挂科重修了？”其中一位老师收拾着手里的教案，询问另外三人，“不过想重修可没那么简单，学校规定重修的同学必须到教室听讲才能算平时分。她要是真的重修，岂不是要赶回来上课？不工作了吗？”
“不知道啊。”另外一个老师摇头，不解道，“反正和我们也没关系。说不定她靠着明星的身份，能说动学校，找专人给她上网课呢。”
“其实按照她现在的娱乐圈地位，就算是直接辍学都没关系。”旁边稍微年轻点的老师开口，“反正她也不靠学历挣钱，将来就算是挣的钱没有现在多，也足够花一辈子了。”
“那可不行。”最后一位老师，是个古板的老头子，他严肃地摇头，“就算是不靠着本专业工作，也不能辍学。”
“她这科考的正好是我教的课程，让我看看她答的怎么样……”古板的老师可能被其他人说的有点生气，略微迁怒许倚寒，便打算直接看看邮箱里收到的试卷照片，“要是连及格的水平都到不了，我觉得她就算是不去拍戏，也必须回来把成绩补好。”
听到古板老师的话，剩下的三位老师互相对视一眼，统一地撇了下嘴。
没办法，这个古板严肃的老头子，是上一届的教导主任，在学校里是有点权力的。
要是他真想卡着许倚寒，许倚寒即便是有门路，怕是也没办法轻松毕业。
古板老师把话说完，便摸出挂在衣领上的老花镜，戴在脸上，手握着鼠标，点开邮箱接收到的图片，开始从最上角第一题开始，认认真真地看了起来。
教导主任都没离开，剩下的三位老师虽然想早点下班，但也不好意思直接就走。
便只能沉默着坐在旁边，好奇地打量着古板老师的表情，试图从他的眼神中猜测出许倚寒的水平。
古板老师面无表情地把前面的单选看完。
然后说了句“运气还挺好”。
“她选择都对了？”一位中年女老师揣度着古板老师这句话中隐含的意思，“要是选择题都对了，那后面只要稍微作对一道大题，就能拿到及格分了。”
古板老师冷哼一声，并没有否认女老师的话。
他只继续滑动鼠标，往下看。
选择题分为两部分，第一部分是单选。
单选，许倚寒全都对了。
古板老师以为是许倚寒运气好，连蒙带猜地全都做对了。
而最后四道题，是多选题。
多选题可没单选那么好猜。
就连很多认真学习的学生，也会在多选题面前栽个跟头。
古板老师想着，把多选题一一看完。
结果他惊诧地发现，许倚寒竟然也全都答对了！
“怎么可能？”古板老师震惊了，“这学期的多选题是我亲自出的，难度比往年高了不止一倍。许倚寒竟然能全部答对？”
他说着，难以置信地把题目和答案全都重新看了一遍。
发现许倚寒竟然是真的没有错误！
他猛地睁大双眼，连忙用空闲的左手推推鼻梁上挂着的眼镜。
然后怀着点震撼，看向接下来的填空题。
填空题，除了最后一道，许倚寒全都对了。
而最后一道，是古板老师专门给学生们准备的额外加分题，想要会这道题，需要复习他专门给大家打印的额外小教材。
许倚寒没有收到这份小教材，所以不会这道题。
深吸一口气，古板老师面色严肃，继续看后面的大题。
如果说前面的选择和填空，还有作弊的可能，那后面的大题，就能更清晰地展示出答卷当时的状态，和思维的清晰程度。
而且很多答题前的思考过程，也会留在试卷上。
古板老师看向第一题。
第一题比较简单，许倚寒基本没有思考什么，就把这道题解出来了。
“看起来，对基础的公式和第一章的内容，理解比较深刻。”古板老师轻咳一声，给出评判，不过他还在嘴硬，“但她也有可能是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做了弊。”
听到古板老师的猜测，旁边的女老师不高兴了。
她忍不住反驳：“年老师，你没必要下这么恶劣的结论吧？我觉得许倚寒是个很认真的学生，之前没去参加选秀的时候，成绩也不差的。”
“而且她成为明星后，更有钱了，肯定也能找到合适的老师对她进行专门辅导。”
“有家教1对1辅导，成绩提升很快，对于教材的理解非常透彻，也是正常的。”
女老师因为教导过许倚寒，所以带着点好奇，看了许倚寒的不少节目，更是追着看了《路边餐厅》。
而在看完《路边餐厅》后，女老师对许倚寒的印象特别好。
甚至成为了许倚寒的半个粉丝，关注了许倚寒的小红书账号。
现在看到古板老师这么污蔑许倚寒，她便忍不住替许倚寒说话。
古板老师没有反驳，只哼了一声：“我说的只是一个可能。”
说完，他就继续看第二道题。
第二道题，原本应该是放到最后一道的高难度题。
但因为后面的卷纸位置不够，所以古板老师在思考过后，将最难的题目放到了前面。
看这道题的解题过程，能看出许倚寒的纠结和煎熬。
她涂涂改改地画了好几种辅助线，更是进行了好几种不同的运算方法。
能看得出，她在这道题上，花费了大量的精力和时间。
但也由此看出，这张卷纸的确是她自己答的——至少这道题肯定是她自己做的。
否则卷纸上不可能展示出如此清晰的思绪转变过程。
古板老师将脑袋凑近屏幕，滑动鼠标滚轮，把第二道题的画面放大。
“没错，这个辅助线，最开始应该就是这么想的，后来发现进入了死胡同，就换了个解决方法……”古板老师喃喃自语，竟然将许倚寒的想法一一诉出，“等到最后，这个想法也是没错的……咦，她竟然用了这个公式。这也不失为一种合适的解决方法，就是有点讨巧。”
最让古板老师惊讶的，是随着许倚寒的纠结，她竟然以一种不慢的速度，将这道题解了出来。
等到最后，答案竟然和古板老师自己算的一模一样。
“！！！”看到答案的瞬间，古板老师一向微微眯着的眼睛都睁大了，“她竟然把这道题都解出来了？”
其实古板老师出的这道题，和选择题的最后一道一样，是专门给尖子生准备的加分项。
但是，这道题所需要的使用的定理和公式，在教材里有。
虽然是在边角，但的确存在。
古板老师愣在原地，连后续的试卷都没看。
他脑海中忍不住浮现出一个猜想。
“难道许倚寒真的把我教材上画的内容全都看完了？而且还把很多我说不重要，但可以一看的内容，也看了？”
“而且最重要的，她不仅看了，还完全理解了那些理论和公式！”
想到这里，古板老师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点击第二张照片，把剩下的大题全都看了一遍。
连第二道题她都能做出来，后面的题目，对许倚寒来说更是小菜一碟。
不出意外，全都对了。
整张卷纸，唯一的扣分点，只是填空题的最后一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