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楚岱微第一次来陈览的住所,一眼就看出此间的建筑风格与陈敬文的宅子如出一辙。
当然,论精致程度,自然比不上陈敬文的宅子。
陈览的住所因建在山坳里,光线昏暗,即使白日里也显得有些阴暗。
他们被押来时,陈览早已拎鞭在门前等候。
看清来人,陈览有些吃惊:“怎么是你们?”
楚琼英大叫:“我根本没偷你的东西,他们抓错人了。”
陈览看了楚岱微一眼,又侧目朝赵哥看去。
赵哥连忙在监工的协助下将楚琼英的脚抬了起来。
陈览扫了一眼,皮笑肉不笑地望着楚岱微:“楚姑娘,我待你是知己,处处与你行方便,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楚岱微面不改色地说:“此事确有误会。”
“我昨晚准备好了一万枚暖宝宝,托哥哥帮忙带话,今日可以与陈公子交易。一定是他来捎话时不小心沾上的胭脂,他定然不可能偷陈公子的东西。”
沉吟片刻,陈览掂着手里的鞭子,斜着眼睛睨了楚琼英一眼,问:“你昨日当真是来捎话?”
楚琼英故作镇定道:“正是如此。”
铮的一声,陈览扬鞭凌空抽出,在空中挽了个鞭花,又落回到他手中:“简直一派胡言,既是带话,为何要进入本公子屋内。没有见到人,你难道不应该直接离开么?”
楚琼英脸色微变,一时语塞。
“是我怕夜长梦多,所以嘱托哥哥务必亲口告知陈公子。想必他敲门无有回应,所以才贸然入内。”
说到“夜长梦多”四个字时,楚岱微故意意味深长地加重语气。
陈览果然停止步步紧逼,转而若有所思地与楚岱微对视。
在楚岱微淡定的目光中,陈览眸中的暴戾敛了些,挥手道:“行了,把人放了,你们下去。”
两个监工领命离开。
楚琼英拽了下楚岱微的衣角,示意她快走。
陈览不耐烦地瞥了瞥他:“还不快滚!今日本公子看在楚姑娘的份上免你鞭刑,莫不识好歹。”
楚岱微安抚地冲楚琼英点头,他只得离开。
赵哥出去时,顺手带上了门。
本就不充裕的天光彻底被阻隔在外。
屋内烛火跃动,将人影时而拉长,时而扯短,不断变形。
陈览收起鞭子,缓步向楚岱微走来。
不知他在想什么,嘴角擒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本能地觉得不安,楚岱微悄悄从超市系统取出□□。
陈览停在她半步之外,抬手揽向她的后腰。
她顿时汗毛倒立。
“楚姑娘莫紧张。”
陈览的手几乎贴上她的棉衣,他没有更进一步,而是就着这个姿势半强迫的把她推到座椅上。
陈览笑意深沉:“楚姑娘难得来寒舍,不如一同喝杯茶,说说话。”
他击了击掌。
没过多一会儿,一个包着藏青色头巾的女人端着两盏茶从隔壁房间走出来。
那女人个人不高,脸色蜡黄,脸上脖子上有几道乌青的淤痕,端托盘的手可以看到好几处破皮。
她低头将茶盏奉上,又低着头悄无声息地缩回到隔壁那间没有任何光亮的房间。
楚岱微的目光不自觉地追随着她,直到她消失在一片黑暗后,才不禁问道:“这位姑娘是?”
陈览无所谓地摆摆手:“笨手笨脚的丫头罢了。”
联想到早上赵哥说的话,楚岱微又问:“难道昨夜就是她惹你不高兴?”
陈览哼了一声,气冲冲地说:“是她不识好歹,本公子特意送她一盒胭脂,她不要就算了,还故意打翻,你说可气不可气?”
楚岱微说:“那姑娘想必也受到了惩罚,我瞧着她手上身上都是伤,我这里正好有些药膏,不如就送给她吧。”
陈览不耐烦地喊道:“哑姑,出来。”
哑姑双手接住楚岱微递过来的药膏,正要给她磕头道谢,却被陈览一脚踹开:“滚出去,碍眼的东西。”
这一回,光线昏暗的房间里彻底只剩下陈览和楚岱微两人。
陈览笑得逐渐肆无忌惮,说话也越发轻佻:“楚姑娘是不知道,本公子第一次见你便对你一见钟情,这些日子更是日思夜想,寝食难安——”
楚岱微攥紧手里的□□,毫不犹豫地打断他的话:“陈公子的好意我实在无福消受,罪女之身怎敢有非分之想。如今我唯一的心愿就是好好做工,报效朝廷。”
陈览探手上前,想要去抓她的手。被她躲开后,也不气恼,嗤笑道:“你莫不是真以为在矿上做二十年工,朝廷就会放你们离开?你可知道上一批服满劳役和即将服满的人都去哪了?”
楚岱微摇头。
陈览压低声线,跺了跺脚,阴恻恻地说:“自然是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