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忻清了嗓子缓缓道:“要说现在的世家哪没几件不入流的私事了,本以为又是跟之前那样子听过当成个笑话,哪里晓得月前,田家的那位当家主母竟然亲自去城外迎接这位状元郎入府,还大摆三天的流水席,连带状元郎那位因痨病去世的母亲也被抬成叔父的正妻,牌位放进宗祠,恨不得普天下告知她还有这么个争气的孙儿在”
念忻越说越想笑,其实到最后他已经捂着肚子笑出声了。萧子兮看着院中田怔吃瘪的样子,这样好笑的玩笑事也真是开天辟地头一遭啊。
昊琰早就听说过这事了,他懒洋洋说,“一位是自己养大没什么用的嫡孙,另一位是新科状元,田家老母的算盘打得可真精”
“田家虽然败落但好歹家业还有剩下,况且那位老母整天想的也是如何去振兴她家族的往日风采,现又碰上这样一个有用的,那不得生扑上去,贴拽着不肯放开啊,就是莫名其妙多出来位争家产的兄长,也不晓得田怔心里是个什么滋味”说罢念忻还有趣味的再看了那远处的田怔一眼。
昊琰也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他见念忻有兴趣便蹿腾他,“你想去问问?”
他可不中昊琰圈套,“我是想问,但也不敢问,万一是不好呢,再让他伤心?”
昊琰道:“他就是再伤心也得把这口气咽下”
念忻玩笑说:“生咽下一口难受的气,这我光想想就不好受”
“他这么不情愿还能忍住等,肯定和这事情脱不开关系”
“这有什么”念忻坦言说道,“韩建来是奉了云都陛下的旨意,他跟过来事情做成也能从云都陛下那里讨得一份面子”
昊琰挑眉,“强讨来的面子,你说他脸皮得多厚”
“总是比那地厚吧”念忻手指向那片被他破坏的泥地,这泥地薄因此不需要他多几脚就能被踢出来小洞。
两人欢声交谈,从田怔又聊到现发生的几件好玩事。聊得酣畅,也全不顾及坐在小院里的那人多瞥过来的似有若无的视线。
已经过去阳光最抢眼的时候了,此刻的院中更多的是剩下来的温暖。
萧子兮倚着身子半靠在墙上,双手交叠放在胸前。她晒着阳光,身心放松,再闭上眼听他们讲那些好玩的八卦事,如果没有后边的几人碍事,这样的时光也是挺舒服的。
“嘛的,这样戏耍老子可忍不了”田怔发出声暴躁的怒吼。
迷迷糊糊又刚想要睡过去,萧子兮被这突然的吼声惊醒,吓一大跳。她拍着胸口还没有缓过来,“他声音怎么这么大?”
念忻习以为常,“脾气上来谁还管声音大小了”
昊琰睨了念忻一眼,“你还挺有经验”
“经验谈不上也是个习惯了”他说着将头看向萧子兮,能让自己有这习惯的也只有她。
“看我干嘛,你那是应该”萧子兮回嘴说,他也不想想自己发脾气是因为谁总闯祸犯错。
听见有羽翼划破天的响声,在经过几人头顶时候也很是迅猛。那东西飞过去地速度极快,连个影子都没留下。
萧子兮仰起头把周围能看见的天空都找了也没发现那东西,她问:“刚才过去的那个是什么?”
念忻对这东西的声音已经很熟悉了,不用去看就知道是什么,“还能有什么,不就是他养的鸩鸟了”
“是鸩鸟啊”萧子兮惊喜的。
倒不是她稀罕,就是这样可人的小宝贝实在少见。
鸩鸟之毒位列世间奇毒的首位,这种毒药发作起来厉害,毒发的时间也短。毒性强烈,仅要沾上一点这人立刻就不行了,鸩鸟的行动迅速,更不会落下什么把柄。
毒是好毒,鸟也是个宝贝,但就不怎么好养活,萧子兮想了好几年都没养成的宝贝倒是被他抢先。
萧子兮的心里发痒,她找不到那宝贝鸟儿去哪了,催促道:“你俩也闲着快帮我找找”
头顶上的天空一片安静,昊琰抬着头找了版权连个鸟的影子都没有看见。
昊琰道:“这都飞远找不见了”
念忻白了他们两人一眼,不就是只鸟么至于这么稀奇。他头转向前面却见到让他诧异惊恐的一幕,他突然惊慌喊道:“主,主上,主上”
萧子兮听见声,“怎么了?”
“那,那里”念忻的手发抖地指向前面。
萧子兮循声望去,不过眨眼的功夫田怔脖颈上就多出条细长的鲜艳的红色划痕。疤痕不深,刚见血,田怔自己还用手背把血蹭下。他刚准备吵闹身体却不受控制,双腿发软,猛一头栽倒地上。等随行伺候的人反应,看见的就是他摔在地上痛苦挣扎的样子。
嘴巴张得老大可嗓子眼就是发不出一点声音,他狰狞的表情,卷曲的手指扒在地上,眼里有不平忿的恨意,瞪大的眼睛猩红。还没等他的人过来他就断气,头闷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