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警醒地看向周宁,“没有。”
周宁十分惋惜,“大学四年,竟然没碰见过,真可惜。”
“是一年,”蒋宴纠正道,“我比小路早三届。”
他话音一转,“不过是有点可惜。”
可惜?可惜什么?
正思索着,方小路陡然发现另一件事,蒋宴没有叫自己的全名,而是叫她小路。
咬字极其清晰,不会是听错。
她心念一动。
很多人会叫她小路,有的是家里长辈,有的是朋友间为了表示亲昵,还有的是为了拉进距离。
但从没有人像蒋宴这样,把这两个字说得让人心生雀跃。
方小路佯装镇定地抬手,摸了摸发烫的耳垂,“午宴差不多开始了,我们快进去吧。”
“你们俩先去吧,”周宁眼珠一转,编了个借口让他们独处,“我在这等人。”
酒店地处半山腰,环境清幽。虽然夏日炎热,但是山中有林木环绕,地处高位,总体还算凉爽。
在室外待了这么久,也不觉得闷热,如果不是周宁的态度太过热情,方小路还是愿意在外面多待一会的。
毕竟一旦踏入宴会厅,就会有许多人涌上来同蒋宴搭话。
方小路步伐迈得不是很大,蒋宴不急不躁地同她一起并肩往回走。
“你和沈醒聊得好像还不错?”他从容自如地挑起话题。
“你怎么知道?”
她是想问你怎么知道我和沈醒相亲聊天,但是这回答更像是承认了两人关系不错。
蒋宴眼神一暗,沉静地说:“刚刚在宴会厅看到了。”
“哦。”
“沈醒他……”他斟酌着,似乎在犹豫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这反倒勾起方小路的好奇心,追问道:“他什么?”
蒋宴偏头看了她一眼,他一向不爱对别人的感□□务指手画脚,但是事关己身,不得不改变原则做个小人。
就在仪式开始前,同他攀谈的那人与沈醒关系还可以,讲了不少沈家的事。别的倒也罢了,唯独有一条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人说沈醒有个女朋友,谈了好几年,但是过不了家里那关。
“他好像有女朋友,”蒋宴淡淡地说道。
“沈醒,”方小路重复一遍他的名字,促狭地说,“还真是不省心啊。”
她的反应出乎意料,蒋宴愣了愣。
似乎看出来他的困惑,方小路顺带着抱怨道:“都是我妈安排的,也不知道她着什么急。”
听完她的话,蒋宴暗自思忖,方小路大学毕业才一年,家里竟然就急着张罗婚事。
他拧眉深思,看来得加快速度才行。
通往室内宴会厅的这段路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二人刚踏入宴会厅,蒋宴身侧就围上几个人邀他入座。
不管是生日会还是订婚宴,又或者是婚礼现场,对于生意人来说,只是不同地点的会议室罢了。
他们最爱见缝插针地洽谈合作事宜,方小路觉得索然无味,转身去寻空位坐下,顺带着给周宁留了个位置。
踌躇几秒,她给蒋宴也留了个位置。
不一会儿,周宁来了。在她身边坐下后的第一件话是:“蒋宴呢?”
方小路用目光示意,周宁一看,不远处蒋宴被杜思源拥在桌前,几人依次向他敬酒。
“喝了几杯了?”周宁低声问。
“我怎么知道?”方小路没好气地说,拿起筷子夹了块虾仁,慢慢咽下后才继续说道,“六七杯吧。”
周宁想的却是另一件事,“他住酒店还是住家里?”
蒋家的主阵地不在江川,但是狡兔还有三窟,何况蒋家有嘉来这么大的家底,在江川有几套房子也很正常。
“不知道,他今早刚飞过来。”
“哦。”
另一边,蒋宴拍了拍杜思源的肩,从酒桌脱身,他环顾四周,视线骤然顿住。
他很快走过来,在方小路身侧的空位坐下。刚一坐下,就听到她说,“又喝那么多。”
语气不咸不淡,难辨喜怒。
蒋宴哑然。
其实以他的身份,若是真不愿意,旁人也不敢再劝。
只是杜思源与自己交情匪浅,今天是他的订婚宴,蒋宴不愿在这样场合拂他面子。
但他没想到,方小路会有这样的反应。
“蒋宴,”周宁叫他,“什么时候回去?”
“明天或者后天,暂时还没定。”
她“哦”一声,继续说道,“晚上要是没事,去伯母家里吃饭吧。”
听到这话,方小路筷子一顿。
蒋宴眼露笑意,“那就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