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妩还不知道森林里的海水支流具体分散在哪里,知道的只有那一条,海水只有那么一点儿,她可不敢用‘日晒法’去提取盐,她也没有那么多海水去使用这个方法,只能使用最古老的‘火煮盐法’。
将提回来的盐水放到陶罐里,架在火堆上不间断的烧,等海水烧干了,盐也能够提取出来。
为保险起见,每隔两个时辰都会换人在那儿守着。
许妩过去时,赵娘子正将新提取出来的盐放到篮子里,她用许妩教给她们的方法将粗盐和细盐再重新筛选一下。
“呀,已经提取这么多啦!”
许妩心情非常不错,脸上笑吟吟的:“这两篮已经够我们吃两个月的了,不过得防患于未然,还是要继续提取。”
赵娘子将身上的细盐也一点一点、小心又小心的放到篮子里,那小心翼翼的表情就跟是在把自己的孩子放到里面一样。
盐对他们来说实在太宝贵,一颗一粒都不能浪费。
拍拍手背上细白如雪一样的颗粒,赵娘子才说:“我还是头一次看到人用这种方法提炼盐,可是这些都是要上报的,若是让官兵们知道我们用私盐,是要被杀头的。”
“没事的!”许妩一坐在火炉边上就被烤的有些犯困,打了个哈欠,说:“他们就算看到了,也认不出这是什么的。”
赵娘子听了这才放下心来,看到刘老二等人叽叽喳喳的走过来,她急忙拍拍许妩的肩膀,“阿妩,你快看,他们好像吵架了。”
许妩还揉着发红的眼睛呢,闻言立马耳朵竖起来,脑袋转过去,眼睛吧嗒吧嗒的望向他们。
刘老二身上背着个人,吵架的是旁边两人,那两大汉吵得脸红脖子粗的,恨不得把对方吃掉一样。
“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许妩困意全无,“赵娘子,这罐子盐提取完了就可以休息了,晚上我再过来教你如何把盐藏起来。”
“好,你快去看看吧。”
许妩‘哎’了一声,一路小跑着过去了。
“就赖你,要不是你擅作主张的把小推车抢过去,车怎么能翻了?”
“明明是你力气太小没有扶好,怎么还赖在我身上了呢,是你是你,就是你。”
“是你,是你抢的车。”
许妩过去时两人还吵着呢,看到许妩来了,他们急忙一左一右的走到许妩身边,异口同声喊了一句:“阿妩,你给我评评理。”
许妩双手竖起做了个投降的动作,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们,“要我评理,你们好歹告诉我发生什么事儿了吧。”
视线绕过他们二人,望向躺在床上的人,许妩立刻瞪大了眼睛,“呀,于锣这是怎么了?”
那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指着对方‘你你你’了半天愣是其他一个字儿都蹦跶不出来。
刘老二的药草也用的差不多了,眼看着血还是止不住的流,急忙将事情告诉许妩:“阿妩,回来的路上出了点小意外。”
他瞪着站在边上的两人:“因为他们两人争着抢着要推小木车,导致车轮松了,于锣为了去追滚下去的车轮掉到坑里,谁知道那坑里有不少尖锐的竹子,把他的腿戳伤了,你给我的止血药草都用完了,也没能成功的止血,他都疼的昏迷了,你快给他看看吧。”
“快给我看看!”
许妩一听脸色都白了,以前她出去玩的时候也曾掉到陷阱里,不过她受伤的是胳膊,光是划开一小道儿口子她都疼的眼泪啪嗒直流,每次换药都得嚎上半天。
而且她还只是伤了一小处,何况于锣伤的是整条腿,她都能想象到当时于锣有多痛苦,许妩迅速坐在床边撕开于锣的裤腿检查,腿上好几个流血的窟窿,有两处已经止了血,但效果甚微。
“快,去找陈屏墨,他那里还有不少晒干的药草。”
人命关天的事儿,刘老二不敢耽搁,慌忙去找人了。
许妩说:“两位大哥,现在不是争论谁对谁错的时候,先救命,保住于锣这条腿才是重要的,你们说是不是?”
那两人被许妩说的也开始心虚,不好意思起来,二人对视一眼,连连点头说‘是是是’。
于锣的血肉里还有许多尖锐的竹子木屑,得想办法把这些碎屑弄出来。
许妩赶紧让那两人去多烧点热水,这里还没有匕首,也没有酒精消毒,许妩也是急的满头大汗,眼泪珠子直在眼睛里打转儿,仿佛受伤的就是她自己一般。
好在还有一把剪刀,许妩将剪刀放在火上烧了一会儿,用做消毒,她只能趁着于锣还在昏迷期间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