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莫名其妙
文案:
[丑小鸭]
坐在我身边的这个小男孩生得很干净,有一双漂亮的眼睛。我可以想象他长大后如何颠倒众生。
他的名字叫做库洛洛.鲁西鲁。
老实说我每次念起来就觉得好像在念皮皮鲁鲁西西。
他问我叫什么名字,于是我就说我叫洛西西一库洛洛和洛西西也很般配。
[睡美人]
各种各样的糖果已经放满了她的小盒子,玻璃纸的,蜡纸的,彩色的,透明的。
派克没有玩伴,所以没办法玩分糖果的游戏。即便和她差不多大小的孩子们也不会靠近她。他们只会在远处指指点点,或者是羡慕,或者是嫉妒......那些看也没有看见过的漂亮糖果。
她是个孩子,但是没有人愿意跟她一起玩。
[红鞋]
侠客还在拿着手机发短信。
“上个月出去的时候,在咖啡馆看见一个群女人在聊天,唠叨自己的儿子现在长大了但是不务正业,就知道泡妞,每天电话手机短信发不停的。”
“诶?”侠客抬起头,不明所以然地看着我。
“如果侠客生在那种家庭里,大概也是这样的状况吧。”
侠客放下手机,沉默着,半晌,又轻笑了起来: “现在也没差吧。 ”
从外表看起来的确是没差一但是人又不只是有外面这一张皮的。
[小公主]
据说在我父母小的时候,我们族人都是居住在一片肥美的草原上的。
肥美这个词语用在这里大概不对。妈妈使用的方式是说:“多肥美的牛肉啊。 ”而爸爸是这样用这个词的: “多肥美的老婆啊。”
爸爸妈妈是青梅竹马——后来想来,那样一个和外界的接触近乎隔绝的地方,大概也只有青梅竹马的夫妻了吧。库鲁塔族的人数并不多的。
躲躲藏藏,后来他们就搬迁到了沙地里。沙地中的绿洲。
[海的女儿]
静静地坐在废墟堆上,指尖的书页翻过一页又一页。
我记得很多很多年前,我看着少年黑色的眼睛想到这一幕。
如果我不是遇见了他,如果我没有鼓起勇气抢过他的名字.....如果,是不存在的。
我扭过头,看见西索正在一边堆金字塔,身躯有那么一丝难以察觉的抖动。我甚至都可以想象他的念头:要忍耐啊,要忍耐。
欲望是一个o,起点和终点其实就在一起。一个叫做一垒,一个叫做本垒。
中间是空的。
所以人才会得不到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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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w字完结,无cp,这本的主题是生死。
库洛洛著名名著(但库洛洛27章就死了)
叶小欢穿越成男孩(洛西西),遇到库洛洛,两人一起流星街求生,遇见旅团其他成员,后为躲仇家去加入神父势力,神父要求跟手下1v1谁赢谁留下。轮到洛西西和库洛洛,剩下2个对手其一是飞坦,两人都打不过。洛西西选了飞坦,输了濒死,被扔进地下角斗场。几年后两人再相见,洛西西捏碎了维持角斗场的晶体,场地塌陷,当他找到库洛洛,对方快死了,然后真的死了。
看着男孩平静闭眼,洛西西无法接受,于是洛西西成为了库洛洛。
——然后这里才是正剧的开始,全文是对库洛洛无声的悲鸣缅怀
那个人怎么会死呢,他怎么能死——
库洛洛至少该活到26岁。
没有库洛洛,洛西西什么都不是,
【“原来那个名字……对我而言根本就没有意义。”洛西西这个名字,本来就是为了库洛洛而存在的,如果没有后者,前者当然没有任何意义。】
文里全局暗涌着无声绝望,
这种无声的痛和缓慢的缺氧窒息,会一点一点侵蚀心脏,让人难过。又无法准确说出理由。
明明最开始还是光明的,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想哭都发不出声音了。
这篇文讲了什么特别悲惨的事情吗?不算吧。它是一个缓慢的窒息的过程,没有人能听到求救声,但发觉时,已经痛到极致。
你会慢慢沉浸在这种无声的绝望里,像溺在深海里,一点一点下沉,最初还能看见上面的蓝色,然后逐渐变暗,变寂静无声,周围漆黑一片,自己始终睁着双眼,心跳逐渐缓慢,融入冰冷深海里,沉没。
具体感受因人而异,多说不如不说,只简单谈两个不常被别人提到的很戳自己的点。
印象很深的一个地方,库洛洛的死是跟主角无关的——本以为库为了主角而死出于罪恶感或其他洛西西代替他活下去成为库洛洛。
但是不是的,库洛洛因为建筑塌陷尖石而死,洛西西走了几十米才看到垂死的他,然后他真死了。
他们没有因果,只是因为洛西西不甘心,恨荒诞的世界,想留住那个少年。洛西西就是喜欢库洛洛,喜欢到一定要让这个世界留下他的记忆,名声浩大。
另外一个,“库洛洛”(洛西西)跟西索(86章)、揍敌客两人(88章)的战斗非常精彩。计谋、算计、拼死、无奈,时刻跟死亡擦肩而过。
看漫画看1999动画觉得团长帅炸了,他怎么那么从容那么高智那么牛逼,但从“库洛洛”的角度,亲历这场战斗,真的很艰难,虽然洛西西不是真的那个人可能会更难,但库洛洛是不是也曾绞尽脑汁、游走在生死钢丝之间真的差一点死亡(场下的拳头和场上的拳头的差别)
感觉从新的角度见到了可能的真实的团长,于是更佩服这个人了(笑)
其他这部作品好的地方已经有很多人评论,并且文字里就能很直观的感受到,没法准确表达,请直接去看原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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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原文(五章)】
【
我回去的时候,库洛洛正以他惯用的姿势坐在那里玩弄他的匕首,一成不变。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那样稳稳当当坐着。
少年的脸颊苍白而精致,黑色的刘海遮挡住了眼睛,也同时遮挡住了表情。
不知怎么,我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幅这样的场景。一个额头纹有青色十字的年轻男子,静静地坐在废墟中,手中的书页一页又一页地翻过,悄无声息。
四周是一片残垣,可他就仿佛坐在最豪华的椅子上那样甘之如饴。
明知道那只不过是我在漫画中所看见的一幕,是否会发生还不知道,可心中就那么滋生出一股悲凉来。
】
【原文(十二章)】
【
杀人的手法本身就和厨子杀鸡,没多大区别。主要是心理关,过了也就那样,我们这几个都不是嗜杀的人。大多数人也不喜欢这个——你想啊,谁没事把杀鸡当爱好呢?最后杀得最多的窝金,也不是因为喜欢——这家伙主要是太兴奋。
当然我和库洛洛其实也是有所不同的,我的抵触要大得多。毕竟杀人偿命这个念头被灌输了很多年。可问题在于,现在杀死别人之后,根本没任何的惩罚。
咦,这一天我忽然就发现杀人不犯法了。开始还有些小心翼翼,可是真的全没有人来斥责我,更没有人来审判我,于是我放心了。再后来,人杀得多了,自然也忘记了杀人究竟哪里不对。
】
【原文(十三章)】
【
“这座教堂已经有五六百年的历史。”萨迦回答,“我的老师曾经花大力气修复过一次,但五六百年的时间里,它能够这样完好地保存下来,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
“神迹?”我注意到他说的只是奇迹。
“神迹?”萨迦摇摇头,“这世界有神吗?”他问我,又好像不在问我。
“应该有的吧。”我耸耸肩,我不是无神论者,但我又不确信,奇迹我是相信的,神迹么那却又不好说了。
库洛洛抚摸着长廊柱子上的雕刻,那一条条的沟十分整齐,连意思缺口或者弯曲都找不到。听见我们的说话,他也开始深思这个问题,好半晌才道:“奇迹是人造出来的,神迹是人想出来的。不过以前我有个同伴说,因为神迹是人想出来的,想得多了,多半会变成神经病。”
】
【原文(十六章·流星街)】
【
有人说,在流星街的生存,对弱生是一种折磨。可在我看来,流星街的生存,对于所有的生者都是一种折磨。——生者折磨生者,死者折磨生者。
我怕冷怕热怕疼怕痒,最大的幸福不过是吃饱了在阳台上晒太阳而已。事实证明,我不是库洛洛那样的神人。那小样脑子里想的什么,我从来就没明白过。
至于游走在生死之间的乐趣,我当然也是半分也体会不到。与其说我厌倦了流星街的生活,不如说,我从来不曾接受过流星街的生活。
这里不是我的世界,也不会是我的世界。
“流星街本身大概就是地狱吧。”我叹了口气,“不想死的时候突然就死了,想死的时候死也死不掉。”
“也不是那样的。”少年说,“等一下你就知道了,能活着还是活着好。”
】
【原文(十八章·斗兽场)】
【
看敌人在自己的脚下凄惨地嚎叫,看着他们血肉模糊,看着温热的血变冷,没有一丝感觉。
但其实或许并不是这个原因,而是因为一遍又一遍重复着相同的事——杀戮本身能造成的伤害是一次性的,可重复的杀戮,却好像沼泽深处的冤魂,不断地把你向地狱的深处拖去。
你知道我不是没有杀过人,但总是为了一定的目的,而且动手也不一定要把对方赶尽杀绝。可现在我一出手就不会有活口存在。
指尖粘满红色的液体,一个,两个,三个,四个,墙壁上一道刻痕代表着一个生命的消逝。六个月后我抹去了所有的刻痕。因为死去的人就如同湖面上的涟漪,一瞬间的荡漾之后,什么都留不下来。
我必须杀死他们,我才能活下去。
除了自己,没有人能够救你。
这个道理其实我懂。
叶小欢懂,洛西西也懂。
】
【原文(十九章·斗兽场)】
【
我想我的精神是产生了一定了幻觉,刚刚才提到座上宾这个词,眼一瞥,忽然就看见了神父身边的黑发少年。他的坐的位置距离我很近,甚至比敌人距离我的位置还要近许多——近到几步我就可以跳过围墙抓住他。
少年比想象中长得更高,脸上脱去了稚气,越发秀美。他坐在神棍边上那个原本空着的位置,脸上带着些许淡淡的笑容,他笑起来的这一刻好象春风拂面,暖沁人心。
这次不是那个死鬼造成的幻术了。
这次是真的,真的看见了库洛洛。
于是开了口子的那半颗心,哗哗地往外流血,好像自来水不要钱。
哦,自来水还是要钱的。
外面流血,里面也流血。我当然知道人有很多血可以流——你看人家圣斗士补圣衣,一补补两件,那得多少血啊。
血流多了会冷,这个我已经深有体会——冷着冷着我也已经麻木了。冬天这里是没有厚棉被的,零下零上几度盖得也不过是那条一年四季的毯子。当然,多数人根本不在乎这点,因为他们根本就活不到明天春天。
于是我再挖一个坑,把受伤的那半心扔进去,填上土,埋到深深的地底,直到窒息。
阳光照在身上,我却已入深渊。
】
【原文(二十三章)】
【
“你刚才也说了,我现在不那么闲。”神父的语调没有什么变化,但冷冰冰的意思却清晰可查,“……你和飞坦不一样……你也有你的欲望,只要有想要的,就没有什么不能收买。事实上,你和库洛洛到是挺像的。”
我要巧克力蛋糕,他要书,全部都是抢来的。不认识的人可以随便杀,即便是认识的,损害到自身利益的时候也可以杀掉。
贪婪,冷漠,自私,坏人的本质都是相同的嘛。
】
【原文(二十六章)】
【
人都有不能说,或者是不想说的事。人心隔肚皮,没法当玻璃窗看个明白。所以你不相信我,我也不相信你……那是人与人之间正常的现象。
想到这个现实,忽然我的胸口就一阵揪痛,就好像肠子被人拖出来打了一个结,然后又发现这个结不好看,用剪刀剪了重新拉出来再打。
我的感觉经常都是错觉,胸口这个位置也没有肠子。
仇啊恨啊有一半以上都是自己想出来的……
】
【
我想要什么呢?
在流星街的时候,我只想着能够活下去,最好不用操心混吃等死。
后来我就被弄进到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
我在墙壁上刻写着杀死的人数,刻上度过的日子。这个将我们禁锢的牢笼——或许我还可以在前面再加上个把诸如“万恶”之类的词语。
这地方太冷太暗太孤单。
指甲掐入掌心,绝望满溢胸口。
鲜血入口,全都是腥味。
是的,无数个夜晚,我都诅咒着它的毁灭……就如同奴隶诅咒国家的灭亡……
我想要,毁掉它。
】
【原文(二十七章·库洛洛·流星街)】
【
“莱斯特曼曾经是流星街对外唯一的门户……原来就在这地底下,难怪找了这么久都没看到过。”
“从哪里出去那么重要吗?”我看他精神那么好,就忍不住要反驳。
“啊,出去的话,哪里都可以。”
“那你还来趟浑水!”囧……
一个一个都是倔强的家伙,八头牛都拉不回的固执。
“想要看看这里有什么古怪罢了。”他想要笑,却牵扯到了伤口,笑得很难看,“你说重要……有什么是重要的呢?”
命不重要,尊严不重要。
任性地没有节制。
节制。
每个人都想要多一点,更多一点……这是过于贫困的后遗症——于是“节制”这个词语在这片土地上消失了。
“会死……”
“没有人是不死的。”他看着我,“我们除了命之外,还有什么其他的东西可以挥霍?”
流星街本来就是与众不同的地方。
没有东西是你的,甚至你也可能不是你的,所以要乘还能用的时候,赶紧用掉——这叫做提前消费。小孩子们就是这么被社会教坏的。
我不知道用什么话来说服他,或者说,其实我也从心底里赞同他的观点。
】
【原文(三十章·洛西西)】
【
“喜欢别人的名字抢用来用是无所谓。”她在这里停顿了一下。“但是这样不是意味着要把自己的名字丢掉吗?”
不是因为我喜欢,也不是抢过来的,玛琪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说冷笑话了?
“啊,如果是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微微笑了笑,“原来那个名字……对我而言根本就没有意义。”洛西西这个名字,本来就是为了库洛洛而存在的,如果没有后者,前者当然没有任何意义。
】
【原文(三十三章)】
【
无论多尊贵,快要死的时候总是差不多的吧。我不免恶意猜想那位大小姐现在的样子。
人是很孱弱的生物,到头来多数都是浑身插满了管子,有气出没气进地悲惨死去。有时候我也会恍然觉得长长的尖刀刺穿我身躯那一瞬间,也远好过时间慢慢夺走的生命。
】
【原文(三十四章·流星街·怎么死)】
【
特护病房住的都是重症病人,十个里面有九个都是在这么一块狭小的白色的角落挣扎着死去。
这大概是流星街人无法容忍的。
你想要怎么死——这个课题在我们之中也形成过一个小小的话题。
「没想过,不知道。」飞坦的语调虽然冷冽,但回答到是诚实地令我感到吃惊。顿了顿,他又补充说明:「大概是被人杀死吧。」
「让我想想啊。要么死在一百个美女的床上?」——这是芬克斯的冷笑话。
「想要怎么死没有,最不想的到是有。」富兰克林的话显得很朴实,「不想躺在死人堆下面——上次真差点活活把我闷死。」
「没有啊,暂时还没想到果这个问题。」这个是侠客的说法,「不过想象有什么意思?又不是你想了就真能这样死的啊。」
「嗯,脑子里一直有个镜头啊。」玛琪说这话的时候正在动手帮芬克斯包扎伤口,后者痛得不停抽气,「好像是一个黑暗狭小的屋子,里面什么都没有,出不去,动不了。静静的,静静的意识就这样一点一点消退。」
「想过很多次,但是没一次是成功的。被刀切掉脑袋啊,砍断双手双脚,或者扔在水里淹死之类的。」库吡说,「后来就懒得想了。」
洛西西曾经的愿望是在阳光满溢的庭院中,看着不远处自己的儿孙们嬉闹,平静地死去。
这种场景对于流星街的人来说,大概是近乎奢侈的想象。
所以我现在能想象出来的镜头,就是在被N多人的围捕中,浑身是伤地掉落悬崖。——好吧,我承认这个想法很没创意。
】
【原文(三十五章·库洛洛)】
【
「看你开觉得很简单,可为什么我就打不开呢?」
「因为,你是个爱钻牛角尖的……」嘴角微微向上一挑,少年露出一丝笑容。
我斜着眼睛瞅着他:「不准把笨蛋两个子说出口,否则我跟你没完!」
「既然你知道了,那我就不说了。」他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容,哪里像是不说的样子。
因为我是个爱钻牛角尖的笨蛋。
我早就知道了……
因为我……是个笨蛋。
你当然是不在乎的,这种细微末节,根本就不在你的视线范围之内——你总是望着前方,大踏步地向前,令我怎样追赶都追不上你的脚步。当终于有一天,我追上你的时候,你的脚步却已经停止在世间的另一侧,再也不会前进。
我也想说对不起,可是却没有诉说的对象。
】
【原文(三十六章·流星街)】
【
我挂掉电话,手机两天忘记充电,电量显示只有三分之一了。
走过那一段荒凉地带,流星街的腥风扑面而来。蛛网一般的铁丝网,一片接一片,中间总有被破坏掉的,根根铁丝凸出,张牙舞爪。
越过铁丝网,视线所及的尽头,都是高耸的垃圾山脉。天空中的黑点,是食腐肉的鸟类。这种鸟类并不是乌鸦,以尸体为食,甚至会攻击受伤的人类。但一旦遇见强者,就会躲得远远的,抬头望去,就像是蓝色天空中的一个污点。
鸟也是很流星街特色的。
外围和边缘地带一样荒凉。偶然有人影出没,也是一闪即逝,让人根本感觉不到他们的存在。一个面黄肌瘦的孩子摇摇晃晃从我面前走过,很鸟地瞥了我一眼,然后走开。
没有招呼,没有微笑,多说一句都是浪费体力。
这地方因为太靠边缘,在各个势力的辐射范围之外,也没有什么可值得争夺的资源。往往只有在斗争中心活不下去的人,才会在这里苟延残喘。
仔细分析流星街组成部分的话,无机物的数量,要比有机物多。有组织的人,要比没有组织的多。而强者永远比弱者多。
你想问,人是怎样在这里生存下来的?
】
【原文(四十章·库洛洛)】
【
「你相信神?」虽然从这个角度不见神父的脸,但可以想象他是挑着眉毛微笑的。
「为什么不信?」少年反问。
「我很诧异。」神父在少年对面的长凳上坐了下来,「流星街相信神的人,很少。他们依附教会,并不是因为他们信奉我主,而是因为屈于强大。」
「心灵上的强大也是强大的一种。」
顿了顿,少年像是想到些什么似的,微微笑了笑:「有个家伙说过:‘仁慈的主啊,万能的主啊’——听这些宣传稿,他们就都不会相信了。就好像把食品广告贴在马桶前面一样。」
「……」
「其实是宣传稿弄错了啊。神才是这世界上最大的强盗头子。所以,他叫我怎样也要来膜拜一下。」少年微微笑着,「虽然以前总觉得那家伙唠唠叨叨总是说些有的没有的,啰嗦地要命。可一旦不在了,却又觉得很寂寞。」
很寂寞啊。
寂寞要想要拿自身去换。
「神才是这世界上最大的强盗头子……」神父重复了一遍这句话,微微侧过的脸上不知什么表情。
「那么你到这儿来,是为了祈求得到什么呢?」
「不是祈求吧。」少年的表情显得很认真,「神会对任何祈求做出回应吗?」
「你自己说的……强盗头子有可能会白给吗?」神父几乎是要笑出声来的语调,显得十分愉快,「这话还挺有意思的……」
「嗯,所以我来交换。」少年点点头。
】
【原文(四十四章·流星街·花钱)】
【
说动原主人把房子卖给我们的时候。很是花费了一点时间。当然有人提出干脆抢来算了的意见。
「学会使用花钱,也是体验的一部分吧。」
钱样东西,大概是流星街的人走出来之后,最先要学习的概念之一。
「劳动产生价值,钱就是衡量价值的等价物。」
「……」
一群人茫然地望着我。说得太深奥了,没人能听懂吧。
「我举个具体例子。」没办法啊,知识结构太不完备了。诸如在哪个部位放血死得最快,这些人到都很有心得的。「面包是哪里来的——从别人手里抢来的。别人是从哪里来的?」
「用面粉做出来的吧,我看见过他们用烤箱的。」芬克斯这时候有些得意洋洋了。
「做面包的原料有面粉,牛奶,鸡蛋,然后放在烤箱里用高温烤熟的。可是面粉,牛奶,鸡蛋是哪里来的?」
「……」
「面粉是植物。牛奶是一种叫做牛的动物分泌出的乳液。鸡蛋是一种叫做鸡的动物的后代。」讲鸡蛋这个概念的时候还要帮他们补胎生和卵生……(莫= =:你的确够累。)
「食物也好,物品也好。总有制作或者创造出它们的人,这就是劳动者。」
「啊,团长,我知道了。」举手发言的是侠客,「就是团长讲过食物链吧。食物链的最低端,就是劳动者,接下来是商贩,然后是顾客,最后才是我们。」
「……」
我不知道答案最后怎么会扭曲成那个样子的。但面对貌似已经完全恍然大悟的这些人,也只能保持沉默。
】
【原文(四十五章·金)】
【
“那他们根据什么来确定需要保护的民族?”
金从身后的背包里拿出一本书,“啪”地扔在桌上。
《世界民族传说故事》——而且还是绘图本。
“Kao!”连我都忍不住骂脏字了。哪有这么扯的……
“是啊,连你都Kao了。”金有气无力地长叹了一口气,“这里的柚子茶好难喝,路好远,太阳好毒……”
“跑路啊。”我挑了挑眉毛,“你又不是第一次。”
“这种事干得有点多。”他干笑了一声,“某些人说我再跑掉就打断我的腿。”
“你在开玩笑吧,打断一个百分之百强化系家伙的腿?”
“他们说钉在十字架上,轮流打,打到断……”
“……”
“都在一边看好戏哪。说什么‘知道难做所以才要努力啊’,‘不然还要我们干什么’。”金有些冷笑的意味了,“再唧唧歪歪,什么时候老子怒了,把他们全都埋到垃圾堆里。”
我把刚喝到嘴里的茶全都喷了出来。
“咳咳咳!”
这这这……这是金说的话吗?
“我……发发牢骚,又不会真做。”金嘟囔着,“民主啊,制衡啊,防止腐败的工具最后本身都会被腐蚀掉的。”
“民主总要比独.裁好吧?”
“一个人的独.裁和多个人的独.裁罢了。”金的声音有点低落,“算啦,我懒得掺和进去。”
“懒得参和进去还拖我过来。”我踢了他一脚,“我很忙啊!事业还在起步,老婆还在天上飞。”
“上次还说你自己是无业游民,哪里来的事业。我好心好意想给你找份工作啊。”
“有没有不干活只拿钱的工作?”
“有很多只干活不拿钱的工作……”
】
【原文(四十六章·流星街)】
【
“是这样的。”Sky说,“每一种行为之后都有利益的趋势。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吧?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
“的确是这样,但是,你忘了一点。”我说,“流星街是比你想象中更病态的地方。它在我们生产出这种念头之前就已经活生生地扼杀了它。”
欲望是怎样产生的?当然是因为不足。
哪一部分不足,就有哪一部分的欲望。
最开始,只是想要——这句话可以诠译成为“最开始,只是想要活着”。
有了最基本想要食物,温暖,然后你想要一个人能陪伴在你身边。
当这些条件全都满足之后,才能产生新的欲望。比如说,对于漂亮的东西拥有的欲望,再比如,对于舒适生活的渴望。
可是通往欲望的阶梯在半途被折断了。
反反复复。
来来回回。
在你到达金钱权利的欲望之前,就已经麻木了。
于是痛苦不再是痛苦,喜悦也不再是喜悦。于是你不停地问自己,到底什么才是重要的——人?人会死。东西?会被抢走。
有什么是重要的?
没有。
道德的约束。
没有。
法律的约束。
没有。
恐惧的约束。
没有。
】
【原文(四十八章·伊尔迷)】
【
十八九岁的少年烦躁,都是因为家里管太严发的牢骚。比如什么已经成年啦,还管着不让夜归……这个年纪抽烟喝酒泡妞什么的都已经学会了吧。不过面前这个总不会是因为这个原因。
“家里……不是有大人么,用得着你来操心?”他们家老爷子的老子都活得好好的。
“弟弟叛逆期……闹别扭。”他叹了口气,“他们懒得管,说什么过一阵就会好的。”
“既然这样,那你还操心什么?”
“小孩子不能太娇惯。”
原来你这样对待奇牙,就是为了不娇惯他……
“不会是因为以前自己没被娇惯,所以现在心里不平衡了吧?”我忽然冒出这个念头来。我的语气带着轻微的嘲笑,但对方显然完全没察觉的样子。
“……因为大家都是相同的。”伊尔迷顿了顿,“但是明显父亲他们认为他和其他人不同。”
我搞不清楚他在说哪一个,丫不会再说糜稽吧?
“我认为……对他的期待太低了。”他说,“我不太喜欢这样。”
你们对奇牙的期待太高了……太高太低都不是什么好事,也不是每个人都想成为英雄的。
“因为……这样也是一种歧视?”我说,“可是小孩子不会觉得这样的。给予超过能力的要求,对他也是一种不公平。”
“不会啊。”他显得很困扰的样子,“只是每天应该有的普通功课罢了。又没有课外作业,甚至连补习都免了。再说了,自从上次他不小心受伤之后,连普通功课已经减量了,他还有什么不满?”
你们家的功课,课外作业,乃至补习,估计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吧。
“搞不好他不适合读书,有其他方面的天赋呢?”我说,“小孩子也不一定会做功课就是好的。”
伊尔迷把眉头拧成了八字,好像对我的提议有些以不为然。“虽然是这样,但是我不认为在最基础的方面可以放松。”这家伙看起来有些过于严谨了——哪有管弟弟管成这样的。
】
【原文(四十八章·揍敌客)】
【
“惩罚和教训……如果由家庭给予,那就显得太可怜了吧。”
这显然已经不是教育范畴,而是社会问题了——家庭暴力。
“那可以避免将来在外界给予的惩罚和教训。不管怎么说,现在给予的至少不会有致命的伤害。”
只是心也是会受伤的,十二岁的孩子,大概没办法分辨什么是对他将来有利的——这个有利,虽然只是其他人强加的,但很多人在成年之后希望童年时代曾经有人来给予惩罚教训。
我没生过孩子也没有养过孩子,我只是曾经是一个孩子。
奇牙希望自己是自由的,拥有自行选择权利地选择自己的人生。我希望有人来拯救我——哪怕包含着惩罚和教训。
太过自由和没有自由,哪一个更为不幸?
】
【原文(五十章)】
【
「协会里的资料,多少还是有一点的。」金说,「但是……很奇怪地都视而不见,很有默契地跳过。」
界限问题吧。和□□一样,存在都是被默许的,只要不过界限,没有谁会在意。你会在意老鼠蟑螂的活动吗?你会去关心他们生活在哪里,活得好不好,有没有衣服穿,会不会饿肚子?
「视而不见是对的吧。」我说,「猎人协会又不是慈善机构,这是社会问题。」
王子打倒了喷火的恶龙,救出了一位公主……
王子打倒了喷火的恶龙,救出了一位妓.女……
这两个是有本质上不同的,前者是童话,后者就是丑闻了。
】
【原文(六十二章·西索)】
【
就在这瞬间,忽然一声惨叫。
惨叫的确是掏枪的家伙发出的,这家伙喉咙口插着一张扁扁的,看似扑克的东西,随即身上又插了两张,跌跌撞撞地撞到后面的小树苗上,倒了下来。
边上的那两个家伙还在东张西望的时候,到是身为大哥的这家伙机警,立即躲到身后的一颗大树后。这种行为本来是没错,可惜他躲错了方向——破空的纸片紧接着飞了过来,直接就那么插在他脑门上了。
“什么人!”
“出来!鬼鬼祟祟的。”
剩下的两个家伙几乎给吓呆了,一边叫喊着,脸上写满慌乱。回答他们的,则是数张扑向要害的扑克。只来得及胡乱发出几枪扫射,身上就很不好看地插上了多个暗器,死得干干净净。
片刻,踩在松软枝叶上发出的脚步声才传了过来。我张开眼睛,看着面前站着的红发男子。“嗯哼~”这声音很诡异,“你好吗?”
狭长的眼眸,灰色的瞳孔,给人一种妖异的错觉。事实上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看起来英俊到神采飞扬的年轻男人。
西索在问我“你好吗”。
虽然我很不想丢脸,但恕我回答不出“我很好”这几个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