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相亲大会回来以后,科里那两朵娇花各自势头大好的陷入了忙碌,经常一下班就见不到人影。
徐老师那边几天之后关于旷达医生的事也有了回音,对方欣然表示可以见一见。
我很犹豫要不要和粒粒姐说这个事,毕竟在她已经有相亲对象在接触的同时,我觉得我好像不应该再去节外生枝。但是窗口老阿姨义正言辞的给我洗了脑,她说没有结婚前什么都不是个事儿,谁找对象不是广撒网多播种,见见又不伤感情!
我觉得她说的有点道理,于是我就心安理得的告诉了粒粒姐,我曾猜想她会有犹豫和拒绝,结果她竟然是先问了对方条件,然后一口答应!
我觉得我可能还是涉世未深,有一种从学校里带出来的理想化状态在里面,总觉得有点不好,但是又没法说出哪里不好,毕竟老阿姨说的点都是事实。我反问自己:别说结婚了,连恋爱关系都没确定,怎么就不能见见了?
我把他们微信号和手机号码通过徐玖老师相互交换了一下,其他的我就没再过问了。
十二月前的这段时间,舒以刻除了双十一那条动态下留了一个“切”字外,其余就像我说的“再也不见”那样,消失在生活里,也消失在朋友圈。但这期间,我和江行的联系却密切起来。
他妈芬芬姨定期体检查出来CA125升高,原先她有很严重的子宫腺肌症我知道,但是这个肿瘤标志物突然的飙升让她这个黛玉体质的老妇女感到茶饭不思夜不能寐。
江行他父亲是一个资深船长,长年都不在南都城,江行自己又忙于毕业论文一时半刻回不来。我便擅自建议芬芬姨住院进行全面检查,结果来来回回查了一周却也没有查到什么。
住院期间,她来了一次大姨妈,痛的死去活来最后用上了杜冷丁。她忍痛难当的时候,一直求医生给她进行子宫切除术,但是妇科主任说下腹部增强CT显示她当年肠黏连太严重,在一个二线城市做这个手术有风险,后遗症也会比想象中来得多,建议保守治疗。毕竟她的年纪也已即将绝经,只要熬过去就万事大吉。
对于这样的建议,江行学术化的跟我提出了很多质疑,在肿瘤标志物的升高下,他尤其害怕这个疾病会引起病变。我觉得凭我现在的资历很难说服他,便去知网下载了很多腺肌症相关的文献给他。这一来一往,我们之间的交流竟然比高中毕业后的那六年加起来都还要多,有点儿魔幻。
在星巴克喝下午茶的时候,牛老师和孟瑶知道了这件事,坚决怀疑我动机不纯,有撬墙角嫌疑。我特么简直比窦娥她妈还冤,分分钟秒秒钟掏出我的手机聊天记录给她们审查。
看着她们拿过手机奸诈的相视一笑,我就知道了,得,弄个坑就是为了来刺探八卦的。
结果等她们从头到脚看完,孟瑶把手机丢给我,非常失望的说:“你们的对话,比我和我导师的聊天都无聊。”
牛老师也发出了一阵不可思议:“唯一的聊天表情竟然是那个爱装逼的微笑小蛋黄,太特么诡异了,你俩是六零后还是七零后?”
我摸着自己的胸口忧伤:“相信一点点我的人品好吗?虽然说得不到的都是最好的,但咱前提是个人啊!借人家妈妈生病这种借口,暗地里勾搭有妇之夫真不是我等作风好吗?你们这样误会我,太伤劳资心了!”
转头,我嘤嘤戚戚的扮上了。
牛老师“呸”了一口,转头骂了我一句多管闲事,又说道:“你没这个心思你又找专家又找床位的整得自己跟人儿媳妇一样干嘛?”
靠靠靠,不是她自己说让我收了演唱会门票之后要伺候她妈的吗?撇开同学层面,拿人手短也是没办法的啊。而客观讲,芬芬姨这一年来对我还是很不错的,好歹给我送了很多吃食,我这也是吃人家嘴软啊。
这俩人无视我的申辩,合起伙来把我当成厨房的废柴来来回回□□了三遍,坚决认为我打这么多年光棍都是因为有贼心没贼胆,最后竟然撺掇着我去挖墙脚,还勾引我说江行和他女朋友最近在冷战,让我趁虚而入。
我蹙着眉头问,“你们怎么这么清楚人江行的事?躲人家床底里了吗?”
孟瑶煞有其事的说,“李肆说的,还让我们转达给你,让你好好添把柴火,说有戏!”
我被她说得有一点点心动,但是没有付诸实践,我就是只会打嘴炮的行动矮子啊。
隔一周,莫胖子在微博艾特我们一帮南都城土著,说他这些年寻寻觅觅终于找到了真爱,要请客去小龙坎搓一顿,让我们赶紧把时间给留出来。
被请客吃饭这种事,就算没时间也要像海绵一样给挤出来啊。那天我们一行人到了小龙坎的包厢,迎面就见着一个清秀腼腆的小姑娘,看着年纪比我们都小,眨着一双大眼睛,白白嫩嫩的煞是可爱,我忙狗腿的夸了一波莫胖子的好眼光好缘分好福气。
牛老师说了,埋单爸爸的臭脚无论如何都是要捧的。
莫胖子全名后面带个“轩”字,席间,姑娘一直糯糯的喊着“轩哥”长“轩哥”短,我们这几个铁血汉子式的直女不禁有点鸡皮疙瘩抖三抖。但是这一套对老莫很受用,主动体贴的给她捞丸子、下黄喉,剥虾去筋挑香菜,忙得不亦乐乎,把二十四孝男朋友做到了极致
老莫大学时候被一虚荣的前女友来来回回折腾了三次,没少为她花钱,对方毕业时却搭上了一个大叔,最后还以他“性格温吞不上进”为由将他一脚踢开。我们都挺为他不值得,他也游戏人间了好一段时间,如今能找到一个让他尽情散发“爹系男友”魅力的女孩,我们都觉得挺欣慰。
有时候就是这样,有些人觉得老莫太黏乎不上进,我们觉得她女朋友太嗲小矫情,但是当刚好“爹系”碰到“萝莉系”,其实蛮搭。
饭后莫胖子和小女友去看电影,四哥和我们一起散步消食,他说了一句俗语,“鱼配鱼,虾配虾,乌龟配王八,臭味相同就好。”
我说应该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别人眼里的合适都没有,还是得自己恰当好处的合适。”
四哥看着我意味不明,接着问我和舒以刻怎么回事。他问到这句的时候,本来在聊平安夜安排的牛老师和孟老师立刻停下来齐齐严肃的看着我。
“怎么了?”我有点慌,他们这拨人,啥时候这么正经过。
我们找了个街心公园的小凉亭坐下,后方喜来登的大黄灯把这里照的透亮,我坐在上位有一种明镜高悬被三堂会审的感觉。
“就前相亲对象啊……”我头一垂,主动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