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说,“你免费看着我吃吧。”
这是人吗,啥叫免费看着他吃啊!
我立刻抛却了不顶用的清高和骨气,“我不A,坚决不A,打死我都不A。哥哥有钱哥哥买,我好好吃就得了,A什么A,事儿妈,多见外!”
他满意的点点头,我立刻不客气的开始狼吞虎咽,真特娘的饿,这辈子就没有偏离饭点三个多小时过,简直是人类消磨意志的酷刑。
风卷残云后,我瘫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后知后觉发现,“竟然都是大鱼大肉,我觉得我们以后得吃点草平衡一下饮食结构。”
“的确。”他一边整理着这乱成一团的桌面,一边又说,“不过,你的体型看不起来就不像吃草的人。”
我嗤之以鼻,“我还觉得你不吃草呢。谁嫌弃谁啊!”
他上下瞧了我一眼,“神奇的是,你竟然看起来不算胖。”
“我们当医生的那是职业体耗大!我们呼吸内科徐玖医生,一次性可以吃三个汉堡,瘦的跟个竹竿似的!”当然,我没说,徐老师那老不正经的长年保持着运动。
吃完后,我们相互坐着玩了一会儿手机,时间越往后,收到的新年祝福短信越多。一条接着一条,形形色色,五花八门,大概大家都是饭后闲的。
江行竟然也发了一条给我:伊人,新年快乐,来年越来越好!
我抠着脸看着屏幕,踌躇着到底要不要回,主要咱不知道他这算不算群发,主要这是他看完我的告白后发的第一条文字信息。
舒以刻问我怎么了,我就很直白的说白月光给我发新年祝福了,我问他要不要回。
他说,“回啊,中国人讲究礼尚往来。”
我定定的看了他几秒,总觉得理想中的反应不该是这样啊。
舒以刻也没有其他指示,我便低头默默发回去:你也新年快乐啊,往后余生平安顺遂。
按下发送键,侧边方向传来舒以刻轻飘飘的声音,“还挺情真意切。”
“那是,我向来都是发自肺腑的表达,真情实感的祝福。”
“我说的是你上几条。”
我一看,这对话框里不止新年祝福,还有我对他表白时的最后几句话。
“你这属于侵犯隐私昂。”我就臊了一小会儿,马上恢复了正常。
他托着下巴,一副惫懒模样,“生气了?”
我故作豁达,“这有什么好生气的,我这么光明磊落的人,还怕人看吗!”
“那既然你这么说,我觉得总要坐实你刚才的罪名。”说着,他横过手在我眼皮子底下拿走了我的手机,还把对话框往上拉了一点。
他要是举起手,我觉得自己一定够不到。我竟然非常淡定的放弃了挣扎,就让他看吧,反正也没啥露骨的表示,多是追忆似水流年罢了,也没啥好藏着掖着。
我觉得自己在江行这件事上这样的态度,极有可能是在潜意识里以为这是个整理完成的过去式,已经没有不为人知的保密感和羞耻感了。
看完他就把手机乖乖还我了,我问:“我这润物细无声的表达还令人感动吧。”
“当然。”他玩味着,“不然怎么做到十动然拒呢?”
“靠,他没拒绝好吧?”我必须要纠正他。
“没回复你,就是一种给了你面子的拒绝。”
“你大过年的找死啊舒以刻!”
我拿起电蚊拍满房间追着他打,成年人已经很辛苦了,为啥一年到头的最后一天还要相互伤害!
他在一屁股大的方寸之地躲着他那一米八几的躯体,还要间或表达不满,“你这人,成天动手动脚,也不怕刚吃完就肠绞痛胃痉挛!”
我又凶又笑,“你才肠绞痛胃痉挛呢!哼!”
不一会儿,他妈从遥远的广东发了视频过来,我本想远远地躲开,借口去上个厕所什么的,结果他直接按着我的脑袋让我出境了。
还在我耳边低声说,“再丑,也得见见啊。”
我飞速踩了他一脚,又一脸强颜欢笑对着身穿薄衫的主席打招呼。她在视频那头喜笑颜开,我们相互道了新年祝福。她也不问我为什么这个时间和他儿子在一起,只说要给我带新年手信。
我忙说不用不用,她非说要要要要,来回个N次之后,舒以刻终于看不下去的抽走了手机。我趁机松了一口气,带着垃圾出了值班室的门,顺便去住院部楼下的小卖部买了点水果和饮料。
回来的时候,舒以刻开着值班室的窗户,向外抽着烟,整个房间透着一股子烟味。见我进来,他便想摁灭烟头。
“别介,”我连忙阻止,“要不,我们一起抽个烟来迎接新年?”
“……”他眯了眯眼睛,大概有点儿不敢相信,“你会抽?”
“不会啊,”我翻出抽屉里最内侧的一包烟,从里面抽出一支,这是我们科一个男医生的存货,“但是我想抽很久了。”
我说,“我初高中的时候,觉得抽烟的女人特别酷,特别想学抽烟,就是没什么机会。”
主要是身边没有抽烟的男性,不知道该从何学起。
“你没毛病吧,许伊?”舒以刻一脸觉得我在搞笑的样子。
但是我真的很认真啊,每次他抽烟,我都想问他要上一支。曾经我看过一篇某个著名演员的采访,据说是为了剧情需要,沿着整个黄浦江一直抽抽抽,才学会了抽烟。
我曾经想如果我一直沿着南都城的海天漫步道抽抽抽抽,是不是也能学会?
“要不,你教我?”我眨着眼睛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