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大学那会儿去马场玩了一次,回来大腿痛了一周,我现在怀疑我明天会迈不开步子。
他倒是精神抖擞,“那要不这次换我在上面?”
“啥?”
我仍处于“休养生息”的状态,脑子里还没快速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这次”,他已经身体力行的开始“磨刀霍霍”了。
结果就是,他意气风发的发挥了一下自己的实力,我却连揍他的力气都没了,还被他叮嘱想要“上他”就得要好好锻炼,卷腹瑜伽一个都不能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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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过后,我在妇幼将近又上了一周的班,然后和科里的主任以及带教们一一告别。他们对我还算满意,毕竟我是个任劳任怨的廉价壮丁。
走之前主任问我要不要留在他们科室,我委婉的摇头了。
这年头医疗环境不好,谁都知道产科不好干,风险大收入少,动辄一大一小实在是承受不起啊。我本科室副高级的老师都不想沾手,我一个小嫩芽又怎么会主动蹚这趟浑水。
临近月底那天,本想准备准备提前回科室报道。结果早上起来,就见科教科的临时通知飘在屏幕上,告诉我下个月去120。
我捶了一下床板,想立刻昏死过去。
在急诊的鄙视链里,来自辅助科室的规培生约等于“垃圾”,但我的轮转表里又的确有那么一个月要去急诊。于是,秉着物尽其用的原则,我就被丢给了120,刚好那里缺壮劳力。
正式到岗的前一天,急诊科的带教对我进行了为期三小时的“短期培训”,就是当初告诉我“眼一闭脚一蹬”出报告的那位老师。
我俩待在技能培训室,他用语言文字告诉我怎么止血,怎么上夹板,怎么抬病人,怎么接生等等。
我站在那,比第一次上手术台拉皮还认真,一分钟都不敢走神,深怕漏过一个知识点就漏掉了一条人命。
中间,我弱弱的问:“老师,咱不演示一下吗?”
“演示啥啊,都是假把式。”老师刘海一扬,相当潇洒,“操作假人很累的,你还不如去优酷找视频看呢?”
我默……
培训结束之后,带教丢了一本急救宝典给我,让我埋头苦读,争做急救先锋。
我心里没底,知道颜哥在120轮过半年,赶紧打电话问了一下情况。
颜哥说,就凭我能在解剖楼上自习到半夜的那种劲儿,一切都不是问题。
回家,舒以刻也放言这都是小场面,让我拿出把他推到以及夜游殡仪馆的魄力来。
这一个两个怎么都这么说,我开始怀疑自己对外给人的印象。
舒以刻摸摸我的头安慰我:“印象很不错的,你想想武松在大家心里的样子就知道了。”
我操!
当天晚上我就收到了那边带教发来的每月排班表,每周四个全日班加一个夜班。这个强度,都快赶上给“周扒皮”当长工了。
120的任何班头,其实全凭运气。天降祥瑞的时候,保不齐躺尸一整天。人品差的时候,一晚上光在值班床上做仰卧起坐了。
第一周的第一个夜班,我就不负众望的被半夜喊去高架下收“尸块”了,真的是“块”,骨盆粉碎,“上”“下”离断。
“上”在工程车这边,“下”在马路对面的花坛上。
我第二天和舒以刻吹牛逼的时候,说最后用装尸袋和担架师傅一起“捡回来”“装回去”的。这些天也多亏司机和担架师傅有经验啊,我在现场当个被指挥的傀儡也是甘之如饴啊。
他一脸惊恐的问我不害怕吗。
“还行吧。”我一派云淡风轻。
嘴上是这么牛叉轰轰的逞强,身-体又贼特么不争气的掉链子。
周末和大家一起吃火锅时,看见那猪脑、鸭肠、鸭血之类的,一阵非常直接的场面膈应,脑海里全是断肢血淋淋的模样,一时间难以下嘴。
舒以刻问我怎么了,我讷讷的说有点“腥”。
他当时啥都没说,第二周的夜班却准时来值班室报道了。
他今年升了副经理,其实挺忙,周六周日有时候还要迎接各种评审和检查。但他既然主动来了,我也不能打击男朋友的热情啊。
不出车时,我俩待在值班室能生出一种在图书馆的感觉,他噼里啪啦的敲着电脑加班,我看着自己的专业书。
但我有点儿不专心,看着他的侧脸说:“舒以刻,我觉得我俩要不玩会儿?”
其实我想夸他长得好,鼻子长得好,下颌骨长得好,眼睛睫毛哪儿哪儿都好看。但大家也都是见过世面的人,不能这么大惊小怪。
他头也不抬,只顾盯着屏幕上的图纸,“没看见我正在努力工作吗?”
“妇唱夫随,”我进行诡辩式主张,“我不认真的时候,你也不能认真。”
他轻描淡写的说:“你丫真见不得人好。”
说归说,他还是停了下来,微眯着眼睛问我,“想玩什么啊许医生?制服play?”
靠,什么思想?!
单纯的亲亲不好玩吗,拉手不好玩吗,摸脸不好玩吗?
是的,都不好玩。
男女之间一旦有过亲密无间的体验,而且还没到厌烦的那种程度,那中间这段时间绝逼是低级趣味横生的阶段,相互研究对方都可以耗掉很多时间。
到最后一定是上下其手,不堪入目。
我望了一下值班室简陋的设施,非常冷静的说:“还是得节制啊舒乐乐。”
舒以刻整理了一下被我扯乱的领子,“所以好好工作,好好学习,别有事没事净想干些不阳光的勾当。”
正想骂他几句假模假样,他手机上又浮起了“小蚊子”的信息。
我瞧了一眼,别过头,假装不在意。
他直接把对话框打开,跟我说:“你看着办吧,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