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可见,他还挺有个人追求,比老莫硬气。
虽然在我们无产阶级眼里,有那么一点点富家少爷瞎折腾的意味。
但我又挺乐见其成他这样的执着,哪怕没有多少时间陪我。
还好,我也不是那种围着男朋友旋转的寿司。
七八月份我有规培结业考试,客观上事儿确实挺多,只等周末都空了些我们才一起吃顿饭看场电影。
很像最开始的那三个月,平淡但也挺惬意。
如果硬要挑些生活里的不顺心,能引起我不满甚至诱发我们争吵的,那便是他们公司无穷无尽的饭局。
我是一毕业就进入医疗系统工作的人,我身边的同学好友大部分也是。
我们的工作环境相对简单,不需要和太复杂的人事打交道,也不需要经历各种“酒桌文化”。
而上市的地产公司却和我们大相径庭。
但凡有事情要谈,只有师出有名,他们都可以风风火火围一桌,一摊接着一摊续。
舒以刻因为有腿伤,大家刚开始还有一些忌惮他的健康,饭桌上稍微喂几口酒水聊表意思。
但是这种忌惮随着出席饭局的次数增多,逐渐减少,直到五月底基本一视同仁。
六月初,他负责的项目进入尾声,他的饭局更是像雨后春笋般冒出来。
上级部门要犒赏,平级部门要庆功,下级分包单位更是一批批的前来联络感情。
花式的名头,却雷同的难以推脱。
如此,他喝醉的次数越来越多。
我起先只是不满,觉得他作为一名伤患有点不知分寸,完全不知道以健康之名来拒绝。
而且他每次醉醺醺的被送回来,我还得大半夜从床上爬起来帮他清理。
以前不住一起,纵然常听李肆说起他饭桌上过于实在,却也没真正上心过。
因为就算他烂醉如泥我也遇到不到,眼不见,心就不会烦。
然而一旦模拟生活,方方面面的陋习和琐碎几乎无所遁形。
我总觉得他得改改自己“来者不拒”的毛病。
对着他强调这个点时,也有点借题发挥含沙射影的意思。
但他呢,确实也有自己的无奈。
如果不想靠关系,那么这些饭局都和他的工作有关,以他现在的位置又不得不去。
每次起争执,大多是我阴阳怪气的挑衅开始,由他好言相劝的结束,最终也是无疾而终。
后来我就只能认命的尊重了。
该喝就喝吧,能活着回来就成。
可他的酒量又实在配不上他的气度,很少能清醒着回来,经常喝得不省人事后被人架回来。
对这些,我起初也没太在意,只是抱歉于那些深夜送他回来的同事和朋友。
直到有一次,陪着他回家的竟然是个身段婀娜的少妇。
凌晨一点,我看到她勾搭在他肩膀上的手,一分钟就酝酿了一波奸情。
对方看到我那一瞬间也是一阵错愕。
大概没料想到他家里有个人,还是个穿他T恤当睡衣的女人。
我还什么都没说,她便快我一步解释说自己是他同事。
因为恰巧没喝酒,就顺便开车送他回家了。
她的说法,挺合情合理。
但有时候,就是一种牵强的直觉。
女人之间不为外人道的直觉,只需要对视一眼,就知道来者可能和自己的气场不合。
那晚,我从她手里接过人之后,有点后知后觉的怒意。
脑子里全是疑问,她是谁?
如果我不在,他们又会做什么?
舒以刻那么大的身躯,我一米七的个子把他弄进屋子都嫌累,她一个娇小的弱女子竟然能把他从饭店送到家里,还是在夜深人静的午夜时分?
这得是多大的决心多大的毅力啊!
直到凌晨三点,我都没有睡意,中途好几次都想拿冰箱的冷开水把他泼醒。
但是想想自己是有身份证的人,算了。
我遂而开始进行剖析,这一切的原罪到底是什么?
到底是他狐狸精般的脸,还是他这中央空调般的性格?
为什么我从认识他开始,就不停的在帮他处理这种事?
以前是相亲的小姑娘,后来是陈旧的前女友们,现在是空降的少妇,是不是以后还有披丝巾的大妈?
过去的一桩桩一件件,仿佛雪片一样压得我喘不过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