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清欢睡到很晚才起床,他感受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现并不痛,可见酒楼中的酒确实是好酒。
看看窗外的日头估摸着时辰已经不早了,他走出房间来到院子中,发现江铃儿此时正在吃饭,而旁边的炉子上正温着食物。
清欢给江铃儿的那些碎银子都被她买了肉,这大上午的江铃儿就在小院中吃起了烧鸡。
她主动解释说:“我跑去两条街外买的,那边没人认识我是谁的,你放心好了。”
清欢坐下喝热乎乎的棒子粥:“你喜欢吃什么就买,正长身体的时候呢,只是注意千万别漏财,我们两个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漏财过于危险了。”
其实他们如果在清楼做工的话还是很安全的,毕竟没人敢惹清楼的未来头牌。
清欢:“等过阵子我们都熟悉四周了就不怕了。”
清欢又拿出一些碎银和一吊铜钱给江铃儿,他如果没时间采购食物的话江铃儿就可以自己出去吃。
然后又掏出一锭银子给她,如果遇到紧急情况可以拿这银子应急用。
怀里还揣着昨晚林文给的那锭金元宝,虽说不是大元宝,那也是金子不是,够普通人家活个好几年的。
其实那就是林文给清欢的见面礼,以后的日子林文就再也没这么大方过了,他有权归有权但也没太多的钱。
日子就这么顺顺当当的过了起来,清欢今天下午早早就去了楼里,小风抽完他的赏钱还剩下很多,清欢没什么反应,其实他来这边不是为了赚钱的,是为了完成自己师傅交代的遗愿。
小风昨晚见识到了清欢的水平能力,今天马上就安排了裁缝过来给他做新衣裳,因为掌柜的最近不在他没法子做主,只能同裁缝铺暂定两套新衣。
裁缝师傅没给他做什么艳丽的衣裳,还是书生气十足的长袍,只是清欢的口袋中又多出来几个胭脂,还是不同的颜色。
小风交给清欢一条抹布,他现在还不是楼里的正式员工,更不是头牌,所以还需要自己打扫他个人接待客人的房间,尤其他的房间很大,打扫起来还是需要费一番气力的。
递抹布的时候小风摸到了清欢的手,手指粗大手掌粗糙,感觉是常年务农的手,这下子在卫生方面小风就放心了。
来到大房间清欢把屋子的里里外外全部都打扫了一番,他蹲在地上正擦地的时候门口又出现了昨晚给他打赏的那个人。
林文看他忙来忙去都看了半天了,总觉得清欢这人有意思,明明是书生样,偏偏什么都会是个出身苦的孩子,说他柔弱,偏偏能在这乱世之下活的滋润。
林文:“咳咳咳。”
听到耳熟的声音,清欢站起身看向来人,他一时间不知同这人说些什么话。
林文:“你忙,你忙,我就听说你们楼今天是书法日,别看我这个样子,书法还是很懂的。”
林文想在清欢面前显摆一番,拖着袖子还卷着的人就下楼参加今天楼里举办的活动。
林文那个霸道的步伐一走进人群中,这群公子哥儿就自助让开了一处空隙。
今天的“清”字楼里充满了墨香味,晚上大家都是来观舞喝酒的,下午的“清”字楼偶尔会举办一些诗词等活动,各路的公子和歌女舞女都会来参加,展示着不为人知的才华。
林文:“我来写我来写。”
其实大家吟诗作对都是排着号来的,他一来就坏了规矩,在座的各位也是敢怒不敢言,只当他是什么都不懂的家伙。
此时的江铃儿正在满街乱窜,她混熟了卖豆腐的阿婆每次都卖给她最大的豆腐,阿婆有时候腿脚不方便,江铃儿就会帮阿婆收收铺子。
作为在街上卖了几十年豆腐的摊贩,江铃儿问什么阿婆基本上都会清楚了解。
清欢来到城中就一直在忙,江铃儿只能到处吃吃逛逛,和邻里街坊们混的熟悉了起来。
江铃儿无处可去、无所事事,她坐在豆腐摊这里帮着阿婆卖豆腐,不远处就是那清楼。
街上偶尔会有因为战争逃难过来的难民,他们有的在街上叫卖一些家乡特产,有的做一些苦力露宿街头,不过和外面比,城中已经是个安全的安乐窝了。
看样子今天清欢是不回来吃饭了,江铃儿买了些肉包子,自己先吃了很多再包上一些准备给清欢送过去。
“清”字楼这边的书法大赛此时已经进入了尾声,林文这人的字儿和他本人大相径庭,他的字迹规矩而又克制,端端正正,一丝不苟,字是好字但绝对的规矩。
林文最后得意地问清欢:“会写字吗?”
清欢摇了摇头:“只是识得一些而已。”
林文当下觉得这人的书生样真是唬人,看他做活的样子果然是乡下谁家的务农少年。
他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怎的会对这种连字都不会写的人感兴趣。
天色渐渐黑了,清欢找了个借口就继续去打扫屋子了,今晚他表演的排序靠后,所以根本就不着急出来候场。
前来参加书法大赛的人也就留在了楼内吃晚饭,小风管理着好几个小二穿梭在各个桌子间,大家都忙碌而又有条不紊的工作着。
江铃儿其实躲在二楼偷看了半晌,只觉得楼中的每个人都有闲情雅致在这边吟诗作对,和外面街上的流民简直是两个世界。
林文今晚还是指定了清欢的陪同,那锭金子可以说是够用一阵子的了。
清欢的打扫也结束了,他站起来环顾房间的四周,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环境他很满意。
江铃儿这时趁机偷溜了进来,她带着包子送饭了。其实楼里不缺吃的和喝的,好酒好菜更是管饱,只是清欢觉得江铃儿送的东西更美味,就没去后厨吃饭。
他们躲在屋子内安安稳稳吃了一顿饱饭,然后整理了一下长袍,江铃儿又细细地给清欢涂上了水红水红的胭脂,这才放人下去候场。
林文还是坐在台子的正对面,他看到清欢下了楼就招呼他过来座,并且为入了座的人倒了一杯热茶。
其实他刚刚上去找清欢去了,看到他正和瘦猴子吃包子吃得正开心,就选择没有打扰这个主仆二人。
心想着屋子内也没个热水,就主动给他倒了一杯热茶。
清欢刚刚吃了两大个肉包子属实有些口渴,其实他平时的饭量是可以吃下五个肉包的,可惜一会儿就要上台了,不可以吃得太饱。
林文盯着眼前人,觉得这人长得真是好看,涂了红嘴唇以后更是男生女相,漂亮得紧。
不一会儿就轮到清欢上场了,他今天表演的曲目就是昨天给林文唱的选段,台子的四周布满了大灯笼,更是让清欢充满了不真实之感。
一曲毕,林文再次邀请清欢单独去喝酒,来到被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大房间,林文摸出一坛他们平时喜欢喝的烈性酒。
今天的清欢长了记性,他在吃东西的同时小口小口地喝酒。
林文不管这些,他给自己倒了一大碗的酒对着清欢说:“今天来找你是为了饯别的,后天我就要出城了。”
清欢手中的酒杯一抖,酒水洒到了桌子上:“又要打仗了吗?”
林文摇了摇头:“就是去镇守一下。”
林文和清欢一同坐着,有着难得的放松,他长期训练新兵很是疲惫,见到这个身上没有沾染血腥气的少年非常放松,不知不觉间就把对方当作了兄弟。
待我再回来,定和清欢喝个昏天黑地,清欢不喜打打杀杀,更是痛恨战争,他只能仰头干了那碗烈酒。
林文后天就要出城了,他不能想如何就如何,把醉倒的清欢抱上床就打道回府了。
确定人走了以后江铃儿这才从衣柜中钻了出来,她本想听听林文会不会说一些有关于胖子的消息,结果根本就没有。
来到床边看到已经昏睡过去的清欢,她头疼根本就没法子给他扶回家了。
清欢昏睡的同时嘴巴里还念念有词:“师父,我帮你找楼主白清歌,楼主白清歌...”
听到这儿的江铃儿一下子就警醒了:“白清歌?楼主?”
她本想在这边找一些消息的,找不到就走人,结果现在清欢说白清歌。
江铃儿:“难道清楼的楼主就是白清歌?”
看来她确实要留在这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