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子汽水】
在入职东京公安对魔课前,岸边不过是名日本警视厅学校的预备警务人员。说起来,他大学的生活还算朴实无华,偶尔和朋友打闹说些屁话,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直到快毕业要找实习位置的时候,领头的男人先是在学校礼堂的演讲台上说了些千篇一律让人打瞌睡的废话,随后又叫了个颇为稚气的女孩讲话。
“我和在坐的各位不同,”她上台前摔了一跤,似乎是西裤太长踩到了,随后扬起一抹些许尴尬的笑来,“大学我是没读过啦,所以在坐的各位都是高学历的人才。”
她长相不错,说起话来眉毛弯弯,眼眶里是暖阳染着青空,微微上翘的眼尾有些浅红,右眼下的两颗泪痣,带着几分涩气,嘴唇如同初绽樱,像是高中生青涩又粉嫩。唯一不符合她气质的就是那身公安制服,宽大又成熟。
岸边用指甲扣开汽水罐,喝了一口。舌头酥麻,他闭了眼睛准备睡觉,台上女孩的话又一次吸引他的注意力。
“各位相信世界上有恶魔吗?”
最先发出嗤笑的,是邻座总爱看20+漫画的高宏君,他腰上系着校服外套,体型偏瘦弱,棕红的头发留到脑后,平凡的脸上是平凡的五官,他展开胳膊搭在岸边的脖子上,咂嘴用下巴对那女孩抬了抬,道:
“那小孩肯定走后门的。”
“……你不是挺喜欢漫画吗?”岸边扒开他的手,睁开眼睛看台上有点手足无措的女孩,半响怼了他一句,“宅男。”
“说到这个,我手机里还留存有高宏你的社死录像。”说话的是下井君,他背靠椅子,五官偏女性的秀气,刚及肩的头发扎在后脑,此刻扭头弯着那双狭长的眼睛看着他们。
“我承认我是有点变态,但那孩子完全就是中二病晚期嘛!”被嫌弃也豪不在意,高宏叉腰一副很有道理的样子,“我们可是公安啊,公安!可不是靠幻想办事啊!”
“欸——”岸边拉长语调,故意大声道,“某个快当公安的人啊!每天晚上都在被窝里看——”
“喂喂喂,怎么突然说这个啊!”
他扑过来捂住他的嘴,打闹间撞翻了那瓶放椅子扶手上的罐装汽水,甜腻的味道一下子蔓延出来。
下井掏出手机给他两录像。
台上的女孩视线移到人海中骚乱的这来,弯着好看地眼睛,轻轻勾着嘴角露出一个浅又腼腆地笑来。
岸边反按着高宏,衬衣下摆被染湿晕成粉色,他垂眼不再看那个笑容,一巴掌拍在他头上,低喃一句:
“桃子味。”
“?你也喜欢蜜桃臀?”老司机高宏张嘴就是一句荤话。
“你这耳朵真是没救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下井道。
岸边给他们一人一巴掌。
实习分享会从中午一点开到下午五点,高宏率先冲出礼堂准备回家,岸边本想蹭他家的车,但不知怎的,他觉得嘴巴微干,于是独自走到洗手池那打开水龙头往自己脸上扑。
皮肤上被冰凉刺激得瑟缩一下,刘海被打湿,松散又粘连在额头,水珠顺着发丝或滴落或滑下,衬衫的衣领将其全盘接收。
“同学,给。”女孩略带不好意思的声音传来。
他微眯着眼睛防止进水,顺着她来的方向看去,朦胧又同滤镜般不灼人的橘光在系着低马尾的头发上折射出好看的光,制服袖子盖着白嫩的手上,只露出一点的手指握着瓶波子汽水,朝他递着。
有股刺眼的可爱在里头。他眨巴下眼睛,觉得都是水惹得祸,于是脱下衬衫准备当毛巾。
“欸……”似乎没料到他第一反应是先脱衣服,女孩也眨巴着眼睛看了一会,但像是觉得不太妥,又握着汽水转身看夕阳。
有点好笑。
岸边把衬衫随意搭在头上,贴在她身后把汽水接过来。
粉色的液体在玻璃瓶里来回晃荡,小而致密的气泡在动作间产生,他用拇指按下瓶口的卡扣,弹珠和玻璃碰撞清脆,汽水一下子喷涌而出,节骨分明的手上、精瘦线条完美的胸腹上,全是黏腻又酥酥麻麻的汽水甜。
“啊,溅出来了。”女孩从兜里掏出纸巾递给他。
“只买了一瓶?”他没接,只是晃荡几下瓶子,询问她。
“因为你那瓶撒了嘛。”她说话都像小孩撒娇一样,又软又糯,眼珠不偏不倚直勾勾的盯着他。
心里突然涌上一股子痒意,他感觉喉结微动,于是闷声灌了自己好大一口汽水。满嘴都是桃子汽水的清爽、腻、刺激,三种感觉在喉咙里炸开,导致他咽下去时反呛一下,这下鼻子里都是气泡炸开的感觉了。
“你不会喜欢……”
“同学,要不要来公安啊。”
她抽出纸巾摁在他嘴上,少年那句别扭又试探地话被压在心底,浪漫色彩被她一句如同传销一样的话给掐死。
“加入公安杀恶魔?”
明明闭着眼睛睡觉好一会的岸边事实上一字不漏的全听了,他按着嘴上的那张纸,闷闷反问。
“有什么必须杀恶魔的理由吗,或者你真的见过恶魔?”
“事实上,没什么特殊的理由啦。”她直接把一整包纸塞给他,去洗手台边打开水龙头洗手。
“倒不如说,在学校训练的这些东西啊,真的有趣有用吗?你真的喜欢吗?可能到了社会也不一定能当那种人人喜欢的公安,或者可能是先从琐事做起,无聊又扰人,等分到自己真的喜欢的那一课,又会因为热情被磨灭,工资低微而失去初心。”
一连串的社会感言,岸边用小指掏掏耳朵有点思考不过来,试图打断:
“所以恶魔……”
“但我们课不一样。”
岸边打断技能发动失败。
“我们课啊,不光杀恶魔,还有着超高工资!每天上班如同旅游,优雅又惬意!”
她已经开始口不择言,夸无可夸地硬夸了。
岸边手放在她头上揉了揉,语调轻柔道:“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因为世界上不存在恶魔,所以你们课每天都很闲啊?”
“……唔”方才还想继续忽悠他的女孩有点迷茫地思考。
“不会是公安那边招人还给你分成点吧?怎么赚的,教教我。”他说得自己都觉得好笑,准备再喝一口汽水。
话罢,眼前一黑,螺旋眼的狐狸从地里冒出,女孩站在它头上对他招手。
……
直到回家,洗完澡躺床上,岸边都是一脸面无表情,内心震惊的状态。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同人家告别的,倒是没喝完的汽水带了回来……在床翻身思考一会,他准备给好友高宏发条消息。
手机打开,却是高宏和下井的未读消息。
纯情男高:【我,今天中午,手 冲 完,没洗手。】
超勇小鸟:【截图了。】
岸边大脑当机一秒,接着跑进厕所狂吐。
你是真该死啊,高宏!
【关东煮】
“唔——这个白玉萝卜真是,爽脆啊!”
晚樱停驻的街道,人来人往,穿着衬衫西裤的三位少年在老破却温馨的关东煮推车前闲聊。
“这个还没熟。”下井提醒高宏,塞了口鱼丸,抬手看了看表。
现在大概是凌晨一点,六本木染井街的夜生活才刚开始,小吃摊在街边满满当当,摊位纸灯笼和路灯相接应,照得道路生意火热。
距离毕业还有两个月,同期们都找好了实习的地方开始忙了,只有他们三白天睡得像死猪,晚上精神得像条狗。大概是班主任看不下去,这三人又没什么上进心,一脸废材样,于是派了个巡查街道、帮助居民的任务。
和义工一样,这不,摊主回家带娃去了,他们顶上。
“话说回来,那个中二晚期小鬼真给你看了恶魔吗?”高宏举着清酒浅尝一口,辣得吐舌头,“实在没地去,听从发配不就完了。”
“那也要考虑薪资。”岸边关上锅盖,防止他们继续偷吃。
高宏在关锅前一秒用竹签插了个福袋,面带得意地塞嘴里,下一秒被烫地yue出来。
“……我们摊没客人,就是因为你。”下井吐槽。
“喂,看那!”
高宏用胳膊撞撞两人的胳膊,示意他看对面卖苹果糖的摊位——
银白长发系着低马尾,右眼带着海盗风眼罩的女人正将下巴垫在之前给他们演讲的中二病女孩肩膀上,本就身材瘦小的她被圈进去显得更为娇弱。而她藏在风衣袖子的手正牵着一个孩子,看起来正是上国中的年纪。
“哇……她这么年轻就有老公孩子了,”高宏咂舌,他用着熬高汤的锅挡着脸,只敢露出眼睛观察。
岸边用汤勺敲敲锅沿,示意他起来。热气熏得他脸上冒汗,随意把头发往后撩,他本就是青葱少年那种类,此刻偏狭长的上眼皮倒映着浓稠地汤汁,嘴角上扬道:
“难为你看那么多漫画,男女都分不清。”
“欸?那不就是个男的吗!”高宏震惊脸,“这个距离看是平的啊!”
“不不不,有这么大。”下井用手比了比。
大概青春期的男孩子都喜欢谈论有关女性的话题,这两人一讲到某些地方就争论个不停。
“喂,岸边,你来说说看……欸?!”他们异口同声准备找他评理,结果好朋友早就被人勾了魂,跑那边苹果摊去了。
“他喜欢这种类型啊,”高宏打开锅继续偷吃,“我高中那会中二病都是会被孤立的存在。”
下井不知从哪摸出把瓜子,翻出待营业的牌子挂在摊前,磕了起来:
“我赌根冰棍,他准是和金发御姐告白去了。”
“那我站中二女孩。”
街道两边并未相隔太远,十几步的距离,岸边却走得异常缓慢,胸腔中的心脏由正常到快速跳动,衬衫上口袋被风送了把樱瓣,像是在鼓舞他一样,顺着人流寻找那个身影,直至相遇。
“……那我要两根。”同商贩交流的女孩刚付完钱准备收回,就被岸边握住手腕。
“我要加入公安。”他迟疑一会,憋在心里的话化作无关紧要的六个字。
搭着女孩肩膀的女人一脚给人踹地上,垂着眼帘像是没睡醒,慵懒道:
“公安不收弱鸡。”
“……”准备勾唇的女孩霎时自闭,头顶降下乌云,“光熙,再不收人我们课真的要解散了啦!”
“我们需要你。”刚给人踹翻的光熙沉默一会,改口道。
女孩扶额,给瘫地上的岸边拉起来,脸上扬起一个标准的商业笑容:
“我叫藤崎卯时,目前是建立东京公安对魔科提议人……”
光熙接过商贩给的苹果糖一个塞自己嘴里一个塞她嘴上,被打断的卯时额角明显冒出根青筋,拿下来递给眼巴巴望着的小孩。
“虽然目前见面时机不太对,但为了让你有所认知……”
她努力维持商业表情伸手打了个响指——人流静止,同风嬉闹的染井樱花滞留于空中。方才雀喧鸠聚的声音消散,耳朵里全是孩童吃苹果糖的啃咬声。
“这是时之恶魔,因为和我签订了契约,所以我也拥有静止和加速时间的能力。”她的空间背后扭曲成圆形波纹,额头刻着沙漏印记的黄色短发少年从中探头对他们招手。“嗯......同学你怎么称呼?”
“叫我岸边就好。”他拍拍衬衫上被光熙踹出的脚印,抬头看她,黑亮的瞳孔里映衬着她的面孔,一字一句道。
光熙撇他一眼,撩开风衣下摆露出腰后的三把刀。
“岸边君,你对恶魔了解多少呢?”她像是完全没感受到两人间的暗流涌动,只是将时之恶魔收回去,开始询问。
“仅限于少年漫上见过,啊......还有你上次放出来的那只狐狸。”
“嘛,无论哪种恶魔都是一样的,它们怀着目的接近我们,表面上说是选中了候选人,背地里说白了只是馋我们身子,使用力量都得付出相应的代价。”她卷起风衣袖子,露出一节缠满绷带的手臂,道,“就像人类社会需要管制和法律一样,恶魔的社会也应该有着这种东西......所以东京公安对魔科成立了。”
岸边瞳孔微缩,声音有些干涩道:“这等同于把一切献给恶魔。”
“你说的确实不错,但如果我们控制住恶魔呢?”她将手搭在吃糖的女孩肩膀上,声音里带着让人信服的魔力,“让它们甘愿奉献一切,或许给予其姓名、教诲情感、成为家人......如同枷锁、不,应该说是缘分。”
“猎人是我们,猎物换成它们。”
她用手摆正女孩的脸,对着岸边。
“这样,我们就是猎魔人啊。”
一直不语的女孩瞳色橙黄,眼底是螺旋圆环。
“即使这样,你也要加入我们吗?”
如同被催眠了一样,他忽略了一些不合理的因素,不带迟疑地回答:
“薪资合理的话。”
【梅干】
......可以说是上大当了。
同期的高宏自毕业后就一帆风顺,被调去北海道公安分局的搜查一课不说,还屡破奇案,没过多久就升职加薪成为了小队长近日还结了婚,而下井则去了和公安不和的时之政府人事部,从此了无音讯,偶尔联系也是间隔好几月才回复,跟诈尸一样。
只有他岸边混的最惨,什么东京公安对魔课,实际上压根没成立不说,他一进公安就被调去信息二课,半年来整天干杂活,什么恶魔,连只老鼠影子都没发现。藤崎卯时的鬼话连篇,光熙到是深有体会,但这女人似乎淋过雨所以就朝他泼硫酸,偶尔还能嘲讽他几句打字速度太慢,录入信息超时。
【给我介绍份工作吧,杂活也行,工资比这高就行。】
懒散地将肺管里那股浊气吐出,他在三人小群发了这样一句话后便关掉手机,掏出便当盒去往天台。
说来也奇怪,明明他被调到了信息部却还要整日跟着那个光熙练体术,卯时解释说他的射击课成绩虽然满分但遇到恶魔却是以卵击石,被秒杀的存在。他挠着那因熬夜秃了点的头,连爬两楼踹开天台门,寻了个靠墙的地方瘫坐着,空气很好,蓝天白云,还有看不清晰的前路。
摆烂一会,他打开饭盒,里面是五个简单手捏的三角饭团。
隔夜的米饭重新温热后里裹着超市打特价时买的酸梅干,第一口下去没什么味道,第二口酸涩里夹着苦味,岸边皱眉将其一个一个挑出,想着要不要去换个馅料包裹。头顶便投下一层阴影——来人正是藤崎卯时。
“......”
心里那点不满瞬间消失,他像是病了,又或者说他被名为藤崎卯时的恶魔签订了不平等的契约,如同她之前那番言论一般,他成了无尽为其奉献情感的猎物,而当事人却装着傻子不回应也不阻止任由他胡思乱想尽情发酵,演变为现在这样病态的链接。
“看起来薪资并没有提高啊。”她脸上挂着可恶的笑容,学着他背倚靠墙壁一腿平放一腿屈起。“不如我请客安慰你一下?”
之前是谁画得大饼啊......都半年了,除了时不时出现告知他们自己还活着外,光熙反而同他熟了起来。嘴里的饭团像是变味了,又或许是那抠出来的梅干将其污染了,舌头上酸得发苦。
“在闹脾气吗?”
哄小孩似得,她改为跪坐,直起腰杆揉弄着他的头发,继续画大饼。
“等你体术能扛过光熙三招,我就带你去和恶魔签订契约。”
明显他想要的不是这个,嘴里那股涩苦愈发浓厚,口水也冲刷不掉。最后他将没吃完的饭团塞进那张喋喋不休的嘴中,恶劣道:
“苦吗?”
卯时眨巴着眼睛,小口小口的吃掉,接着手伸向其他饭团。
“......”
一圈打在棉花上的岸边胸口发闷,抢先一步将饭团塞进嘴里。
“切,小孩子似的。”她拍拍手上的饭粒,一副我已经是大人了不同你一般计较的模样,大度道。
真有你的,差点给自己塞吐的岸边胃里泛恶心,隔夜的饭似乎真的坏了,他准备将剩下的梅干扔掉,却被扯着袖子,被迫停下。
“啊——”女孩用手指指嘴巴,张开一小条缝。
“我之前也没发现你有这种吃人剩下东西的爱好。”他挑眉嘲讽,身体的不适感似乎通过言语得到了发泄。
卯时弯弯眉眼,语调轻佻:“因为是你的东西,所以特别想尝尝。”
他喉结轻动,牙齿轻咬着舌尖压下心里的冲动,握得塑料饭盒有些变形。而罪魁祸首还一脸无辜,等着投喂。
最后还是败下阵来,打开饭盒,用口袋的卫生纸擦干手后,捏起一粒椭圆带着褶皱,暗红色的梅干放进她嘴里。接着指尖最先传来的是柔软而又温热的触感,粉白的唇瓣上染了深红而透明的酱汁,艳红的舌尖从中探出,勾走残留的酱汁又藏起来。
“挑食的岸边长不高喽~”她边咀嚼着梅干边口齿不清地讲着掉气氛的话,眼底的鎏金色似乎吞噬了一半青空。
岸边一语不发,只是又塞了她一颗梅干。她吃起这东西来像是在吃糖,脸上没有半点不适的表情,五颗梅干被喂得只剩一颗,而那颗正是他咬过一口的。
纠结一会,他最后还是准备合上饭盒。
卯时再次阻止他。
“不是说了吗,”她握着他的手,自己拿起那粒残缺的梅干,轻咬在唇齿间,含糊道,“不能挑食啊。”
女孩手撑在地上,仰头看他,脆弱的脖颈从黑色风衣中展露出来,微眯起眼睛极具暗示意味。
他能清晰地看见,那颗梅干被吐息浸润,大脑传递着让他主动上去不要怂的信息,于是快变形的饭盒得以解脱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埋藏在心里的情感最终得以宣泄,唇瓣交叠,明明味道恶心的梅干此刻却被津液稀释了本味,显得有些过于甜腻了。
“哈、原来,你要的是这种奖励呀。”
被掠夺地气息有点不稳的女孩,最后终于得知了他的弱点,笑得泪痣妖娆。
......
纯情男高:【上次你也这么说的,最后还不是改口,任劳任怨啊!】
超勇小鸟:【你被pua了就眨眨眼睛,别不说话。】
纯情男高:【下井,你还活着呢?】
超勇小鸟:【你是真该死啊,高宏。】
三人小群里的两人正聊得火热,岸边舔着红艳的下嘴唇敲字发出。
【没办法,被吃得死死的啊。】
群里静默一秒,再次火热,岸边选择关机不看,心情很好的哼歌。
【抹茶甜筒】
六本木最近新开了家能加很多抹茶粉的冰激凌店,而其味道也只分为轻度、中度、重度。
藤崎卯时正带着小孩排队,岸边老远就看着她两手牵手的背影,于是准备冲过来。光熙一脚给他绊倒,眼神带着嫌恶,先他一步。
岸边立马追上,挑衅似的点点唇,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
不太懂这人犯得什么贱,光熙决定今天训练下手狠点。
火药味在卯时转头注意到他们时消散,两人装成一副模范搭档样。
“关系很好呢。”她接过买好的甜筒分发给他们,嘴里还不忘调侃一下,“今天说不定是实战呢,你们两肯定能首战大捷吧。”
光熙小幅度点头,率先咬了口抹茶尖尖,超多的抹茶粉一下子打在了上巴上,她喉咙一痒咳嗽出来,空气里瞬间炸了个浅绿色的小型烟花。
“噗......”没憋住的岸边感受到光熙杀人的眼神,掩饰性地咳了一下,随后开启挑战。
不出意料,他咬得比光熙还大口,冰凉的苦味一下子涌进喉管,抹茶粉顺势将上巴和鼻腔打通,这次不但炸了个小型烟花,他还打了个响亮的喷嚏,惹得不少人驻足观看。
“啪啪”螺旋眼的女孩给他鼓掌,光熙也加入其中。
“......”从某方面来说赢了,但社会性死亡的岸边接过卯时递过来的手帕用来挡脸。
没有实际敌人,隔空对卷了大半年,卯时终于要带他去参加恶魔围剿活动了。
光熙似乎对此尤为熟悉,她脱下上衣外套顺势丢给卯时,露出里面的背心来,手臂线条笔直有力,正松搭在腰后挂着的三把刀上。他们正处于神奈川的江之岛,据卯时所说,未来之恶魔就在其中,它似乎不太喜欢暴力,听描述来推测的话,应当是位喜好思考人生,有着口癖的文艺家。
春季还未完全离开,因此看海的人并没有很多,带着凉意稍有不慎就会感冒,浪花偶尔打来脚底,蓬松的沙子就粘连在鞋上。卯时走一步便抖一下,最后看不过去的岸边蹲下来给人背上。光熙虽有不满,却并未说什么,背上所承担的重量也并未增加多少,只是耳朵总被她的吐息所绕,只是脖子被她的手圈住,稍微往下就能感受到心脏的剧烈鼓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