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萧阙错开鼻子,甜暖的气味却久久萦绕在他的鼻尖,挥之不去。
他嗯了一声:“是挺香的。”
“我给你戴上?”
萧阙看着玉扣,不置可否。
沈琼玉弯腰,扯着他的腰带把玉扣扣上,退后几步看了看效果,点点头:“好看。”
萧阙低头端详光洁简素的玉扣,心里似有暖流划过。
再抬头,沈琼玉身后的游廊尽头处,碍眼的白袍一闪而过。他眸中暖意顷刻间退了下去,挑剔道:“虽简陋了些,但尚可。”
说完绕过沈琼玉便大步离开了,沈琼玉连哎几声,他都当作没听到。
沈琼玉百思不得其解,明明戴上玉扣的时候脸色还挺好看,一眨眼的功夫怎么就不高兴了,难道是嫌弃玉扣太敷衍?
早上火急火燎地走,临近中午又慢慢腾腾归来。
云姨怕她累坏了,亲自下厨做了一整桌佳肴,沈琼玉的碗里堆成了小山。为防云姨夹菜夹个不停,她护着碗把萧阙“嫌弃”她的事说了一遍。
云姨把筷子一放,便数落起萧阙来,“一离家,他心都不知道飞哪里去了,要是玉娘在身边,我看他还敢不敢!”
沈琼玉筷子一顿,茅塞顿开。
松风书院位于天都城外十几里地的松风山下,天都城内明明有更多占地广大,景色宜人的书院,凭什么松风让众举子趋之若鹜?
这是因为松风书院不仅收郎君,还收小娘子;不仅收高门子弟,还收寒门学子;只要你是为了求学而来,松风来者不拒。
她也可以去松风书院听学啊!
沈琼玉琢磨来琢磨去,觉得这主意棒极了。
下午她就收拾了行李,带着五车惯用的不惯用的东西,在云姨和怀稷、飞鸟的目送中去了松风。
她却连松风的门都没能进去。
“我也是来做松风门生的,凭什么不让我进!”沈琼玉仰着下巴,愤然瞪着拦路的护院。
护院为难地看着她身后一辆接一辆的车架,腹诽您这是来做门生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搬家呢……
“真不行,您这东西太多了。”
沈琼玉没有办法,只好舍了三辆车,护院还不松口,又舍了一辆车,依然不行。
沈琼玉一气之下,连一件换洗衣服也没拿,只身走了进去。
等萧阙找到她的时候,她蹲在湖边,拨开湿土扒拉出了一块石头,用力扔了出去,惊得几只白鹅扑棱着翅膀嘎嘎乱叫。
“你想来松风?”
沈琼玉仍闷头找石头,瞄准远处的白鹅又扔了出去。
萧阙摇了摇头,把沈琼玉拉起来,放到她手里一方手帕,“想来就好好遵守书院的规矩,如果你是一时心血来潮,玩几天就回去吧。”
沈琼玉跟在他身后,用帕子使劲擦着手上的脏污,嘟囔道:“才不是心血来潮!”
萧阙脚步一顿,继而步伐几不可察地轻快了许多。
松风的门生寝院共有四个,分别为梅、兰、竹、菊,梅院大多住着小娘子,竹院大多住着郎君。
两院中间隔一弯流水,水上架一座拱桥,颇为清新雅致。
萧阙打开房间,沈琼玉进去转了一圈,床榻、桌椅、衣柜,除此之外房间的大小只有她之前住的五分之一。
沈琼玉当即就不高兴了,又心疼起她被迫舍掉的东西。她转头看着萧阙控诉道:“夫君,那护院不让玉娘带东西进来,东西全被他扣在书院外了!”
萧阙眉头微蹙,回想那护院平时的作态,觉得不应该是能做出这种事的人,但面前的沈琼玉全身上下都写满了委屈。
他转身去了书院外。
沈琼玉在院中转了转,没等多久,萧阙便回来了,只是表情有些微妙,且怀中只抱了一个小箱子。
她跑到萧阙面前,不敢置信道:“夫君,那些东西他竟连你也不让拿?”
萧阙瞥了她一眼,不知说些什么好。他把箱子放到沈琼玉的衣柜里,嘱咐道:“这是些换洗衣物,稍后我会送些茶盏过来,其它还缺什么就问管理梅院的老媪要。”
沈琼玉不说话了,垂着头坐在椅子上,腿一晃一晃的。
萧阙无奈道:“住几天就回去吧。”
沈琼玉却蹭地站起来,目露坚定,“才不要,夫君待到何时,玉娘就待到何时。”
萧阙:“……”
晚膳时,白日不见的门生们一个个出了房门,那个个憔悴的模样,不难看出是苦读了一下午。
沈琼玉经过旁边的房间,房间被人从里面打开,她转头看了过去。
一时间两人都没了动作,她见鬼般瞪着那人,那人也见鬼般瞪着她。
沈琼玉竟然来了松风书院?!
林芝芝竟然住她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