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满面上风平浪静,心底却好像被扔进了一块小石子,激起层层涟漪。
李十四没想耽搁了这么久,和他们匆匆告别后就先走了一步,越满看他背影,纳闷:“十四原来和宋公子不是一路人啊?”
宋修竹同样纳闷:“他好像来扬落镇几次了,我只知道他叫李十四,旁的一概不知。”
三人顺着余晖往柳城赶去,入夜之前,总算到了。
越满一路上软磨硬泡,不知道是那句说动了谢知庸,允许她参与案件调查。对待宋修竹,谢知庸就没那么好的脾气了,一副不管无所谓不搭理的模样。
越满同情正义感无处安放的宋公子,宋公子以为自己找到了知己,就差拉着越满和她一起把酒言欢了。
谢知庸看着借机跟宋修竹套话的越满,没忍住,又趁机给她的护身符套了一道剑意。
谢知庸太希望越满能在他的羽翼下无忧无虑,快活自在。
但他也知道,再安全精致的金笼子也关不住想要振翅欲飞的鸟。
希望她平安,更知道她想要自由。
宋修竹是个没城府的,到了住宿的客栈,越满已经把他家底套了个干干净净。
宋修竹是丞相幼子,果然是被一家人捧在掌心长大的。为人单纯热忱,因为不想被压着和某位素未相识的官家小姐成亲,一气之下,假借去友人家待着,实际上卷着一堆银票就跑了,打算出去游玩散心。
包办婚姻害死人。
越满如是点头,宋修竹见她理解自己,恨不得和她即刻桃园结义。
越满挥手拒绝他的请求,拉着后头的谢知庸打算找唐朝然。
唐朝然果然被宰了,包了五间上好的厢房,等了他们好久,才等到人,兴冲冲地就下来问情况。
他猛跨一步,眼睛一亮。
越满觉得他奇奇怪怪,就是一天没见到表姐了,至于那么激动吗?
她清清嗓子,刚想让唐朝然矜持下,就见唐朝然越过了她,过去围着宋修竹转来转去了。
越满:???
看到越满凝住的表情,唐朝然诧异:“怎么了你?”
“你不觉得应该和我解释下怎么认识的吗?”越满凝噎,想想又觉得两人父亲一个君一个臣,好像认识也不奇怪,于是又开口:“算了算了。”
还要商量下扬落镇的事情,唐朝然没和宋修竹叙旧,几人上去找了林晓晓和于谣一起商量。
一五一十地把事情全盘托出,几人均是一默。
林晓晓忽而反问:“你们说遇见一个少年,叫李十四?”
越满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这么说,点头。
林晓晓咬咬唇,还是实话实说了:“柳城的城主,前几月,李府起火,仅剩一少年,他收养了他,因是第十四个拜入门下的,因此,他被取名,李十四。”
谢知庸扣在桌子上的手敲了几下。
越满知道这件事更难办了,李十四既然来了扬落镇几次,说明这里的情况,柳城主很难不知道。只是,他既然知道,没有上报明净宗,也没有派人救援,当真是明哲保身吗?
于谣手指蘸了点茶水,画了鸿城和柳城附近的地图。
“扬落镇危在旦夕,但是入魔一事,仅凭我们犹如蜉蝣撼树,能不能找到幕后黑手尚不可知。”
“不如传信给长老,让他们来解决。”唐朝然提议,刚一说话,几人又不说话了。
越满不敢吭声,和唐朝然打眼色,不明所以。
还是于谣先开口,她说:“长老们留守山上数年,基本没出过宗,这事报上去了,估计也只是派几名弟子下来处理。”
越满越发觉得这个修仙界也太草率了,唐朝然大概也没想到这个原因,一时不作声。
谢知庸从袖袋中拿出几个传讯的符纸:“掌门之命不可耽误,你们先去鸿城打探情况,不要轻举妄动,我留在扬落镇,处理这件事。”
这貌似是的最好的解决办法了,越满举手:“我同意!我和谢师兄待在扬落镇好了。”
于谣纠结一番,到底是寡不敌众,同意了。于是几人兵分两路,于谣和唐朝然去鸿城探情况,越满谢知庸留在这调查扬落镇的事情。
林晓晓举手,表示自己也要加入越满谢知庸,谢知庸没来得及开口,越满先替他答应了。
她早该发现,林晓晓对柳城的事有着格外的热忱。
此事过后,没准能知道原因。
宋修竹是唐朝然年少伴读,两人久别重逢,话攒了一篓子。
当被唐朝然问起为什么来这里,他郁郁:“我娘要我成亲!”
唐朝然也是被逼过的,一脸凝重地点头,深觉这是大事。
“哪家姑娘?”越满下来喊小二倒水,看到他们俩在聊天,抓了把瓜子过去凑热闹。
宋修竹痛心疾首:“还是我没见过的……户部尚书独女。”
“没见过那可不行,”越满刚把瓜子壳磕开,顿了下,意识到不对劲:“谁来着?”
“户部尚书独女。”唐朝然复述了一遍,转头,呆滞地看了眼越满,又把头转回,他同情地看着宋修竹:“你竟然要背着我做我表姐夫!”
越满:……
大事不妙,吃瓜吃到了自己头上。
她麻溜地把瓜子又放回去,溜之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