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云天,你不要再自以为是替我决定事情!”
就像当初,拿着我的成绩,背着我申请学校,替我去参加面试。呵呵,可你能明白… …当我前一秒还在和爸妈圆谎申请学校失败,后一秒一声邮差呼喊,学校入学通知书就这么意外到来时,我的心情吗?
就算拿到了洪堡大学医学院入取名额又如何,那并不是我真正想要的。
“黎云恒,什么叫替你决定事情!你要知道,若不是你的学生里有医生,你今天特么就死在舞蹈教室里了!”
黎云天撩起一脚,敲在了病床床板上,他双眼猩红,冲破了隐忍。
病房安静到仿佛能听见回声,直到突如其来的响声引来了护理师,一声极其不客气的训斥下,这死寂般的僵持才算真正褪去。
“这位先生,这里是病房!”
“抱歉。” 黎云天冷静了下来。
窗外的雨,停了。天际出现了一抹橘红,透着些许嫣紫,折射进黎云恒漆黑的眸子里。原来是夕落时分啊,他静静望着远空,渐渐也平静了下来。
“是那位居夜莺医生吗?” 他缓缓问道。
“嗯。” 黎云天轻点了头,目光有意无意落在了心电监护仪上。他刚才怎么就急了。
“有机会替我说声谢谢。”
“你真要感谢她,就好好待在这里养病,不要辜负她这么拼命救你。”
毕竟,心脏骤停,一步错,人就没了。
黎云天语气平缓,脑海中却浮现出那张满是无助与绝望的面容。尽管那时的居夜莺是多么的了不起,却依旧让人心生怜悯。
他的心颤了颤。
“我… …是不是得了很严重的病。”
黎云天刚才走神了,他愣了愣,木讷地望向黎云恒。
“哥,我真的… …会死吗?”
空无一人的心外科员工休息室内,还是那张白色沙发上,居夜莺感受到一只温暖的掌心抚在自己的肩背上。她蜷缩着的身躯微微颤了颤,缓缓抬起了头。
男人原本柔情似水的目光却在与女人视线交错时多了一丝不自在,他挪开了手,像是清醒了些。
他不知怎么地就寻到了心外科,走到了这里。他眉眼闪烁,片刻才想起有话要说。
“我弟弟说,谢谢你救了他… …我也谢谢你,救了我弟弟。” 他摩挲掌心,慢慢才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局促。
“云天学长… …” 居夜莺眉头拧得紧,鼻子缩了缩。微翘的唇瓣小幅震动着,却是咬得紧。她像极了一只迷茫彷徨的小兔子,含着一双无光的眼眸,交错的手掌箍住了双臂,微微颤着双肩。渐渐地,那白若霜雪的肌肤上勒出了红印。
“我刚刚要是失败了,老师,老师他就死了。” 甜美的音色染上了哭腔,丝毫感受不到她特有的清高。她生平第一次觉得死亡离自己这么近,不,是自己竟然这么在意、甚至是害怕一个人就这样在她眼皮底下死去。
对于黎云恒,她到底还是口是心非了。
黎云天轻轻摇了头,浅浅笑了笑,他带着一抹云淡风轻般的温柔,缓缓坐了下来:“你很了不起,居夜莺医生。”
女人愣了愣,不可思议地望向了男人。第一滴泪滑落,她忍不住了。
“云天学长… …呜呜… …呜呜… …”
呜——呜——呜——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