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该这么冲动和我出来找人的,那位英俊的先生明显知道路。”
“他是病人,他需要好好休息。” 黎云天说得有理有据,波澜不惊,只是暗涌之下全是酸水。
“你是医生,你应该留在诊所。”
“你也是医生。” 黎云天哼了一声,话也说快一拍。片刻,大概是觉得自己有些闹脾气,他又斜睨了一旁。他瞧见一旁的居夜莺开始端起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态度,内心不由又慌张了起来。
黎云天思前想后,咬着唇做作地清了清嗓子,终是漫不经心补了句:“我乐意。”
车,又行驶了一段路。
车内有两束游离的目光,随着崎岖不平的路晃动着,飘荡在颓废的街景之间。年轻男女神情专注地寻找什么,却又像是心不在焉。片刻,一抹沉稳的音色响起,它平铺直叙,却又饱富深情,赤裸裸地撕破了寂静。
“居夜莺,有时,我觉得酒醉的你,反而更清醒些。”
女人回眸,微怔。
“人找到了。” 黎云天似乎并不在意居夜莺的反应,他将车辆临停路边,招呼也不打一声便直接下了车。
米娅拖着瘦骨嶙峋的身子,走在回难民营的途中,飘荡在一条无家可归的路上。她提着兔子玩偶的右肢,像是牵住它就有了同伴一样。单薄的背影在瓦砾残骸中显得沉重,一步又一步,落寞却又坚定。
黎云天刘海微扬,小跑了几步,亲切唤了声米娅。
女童顿了顿,止步原地,片刻,才缓缓转了身。她眸子澄澈剔透,不禁啜泣了一声。
“和哥哥回去,好不好?” 黎云天上前蹲下身子,微微扬着下颚,露出轻柔和煦的微笑。
稚嫩无邪的眸子忽闪了闪,一颗泪珠便滑过了米娅黝黑的肌肤。泪痕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女孩轻声说道:“哥哥姐姐,我没事了,我要把床位留给更需要的人,这是我这个小孩子唯一能做的。”
“那… …和姐姐睡,好不好?” 居夜莺跟着跑了过来,歪着脑袋跪坐在地上,俏皮地说。
米娅睁大眼眸,露出一副可不思议的表情,那里面带着些许期待,又有些胆怯。
“你留下来陪姐姐,还能保护姐姐。你看,姐姐是这家诊所里唯一的女孩子,平时哥哥要欺负姐姐了,我们还能结盟!” 居夜莺甜美说着,还有意无意瞪了黎云天一眼。
米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却连连摇头道:“哥哥那么好,不会欺负姐姐的。”
靠。
居夜莺不服气地回望黎云天,见他难掩得意,微微抿唇笑着,恨不得扔一块石头过去。
米娅左顾右盼,仔细揣摩着哥哥姐姐间的暗地较劲,片刻,才又小心翼翼继续试探:“姐姐,我… …我… …可不可以再提一个要求?”
这软糯的语气根本无法让人拒绝。
“嗯。” 居夜莺微眯双眸,洗耳恭听。
“我想和姐姐,还有哥哥睡一个房间。” 米娅边说边向黎云天靠了靠,扬起她那张天真无辜的笑颜,却令男人脸上多了一抹尴尬。
这小家伙到底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子,还是个捣蛋的机灵鬼,这简直和刘教授一个样!
“米娅,这个… …女孩子和女孩子才能睡一间。” 居夜莺咧着嘴似笑非笑,说着一本正经的话,却又觉得有些强词夺理。她拨弄着耳边的碎发,难掩心虚。
“可是,姐姐,昨天你和哥哥明明是睡一间的,为什么今天加我一个,就不行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