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餐地点位于莱茵河畔的私人农庄,坐拥整片桃林。浅粉色的桃花在盎然春意中怒放,笼罩着这座二十平米的庭院,仅留下二人之宽的视野空隙,那里装满了波光粼粼、霓虹荡漾的清澈河流。
庭院里,一张大长桌,背靠两只烧烤炉。十来人洋溢着笑容,朝着来人挥起了手。
“来来来,外科医生乖乖去无酒精区清心寡欲,学生小朋友欢迎来我们酒精区纵情狂野。”
殷昭柔上前给了居夜莺一个热情拥抱,将她直接按在了大长桌边的木凳上;黎云天则被另一位研究员带到了烧烤区,与坐在那里的脑外科琼斯医生击掌问候。
“谁说外科医生要清心寡欲啦?对吧,黎医生。” 四十多岁的琼斯外表成熟稳重,语气倒是风趣幽默,他在爽朗的笑声中打趣道。
“对。” 黎云天腼腆笑了笑,点了点头,他不经意地看了眼居夜莺。
谈笑风生间,大家默默入席。看这座位安排,两位外科医生不仅滴酒不能沾,还在潜移默化的群众压力下不得不坐在烧烤区为众人服务。
琼斯高度自觉,早已撩起袖管开始生火,只是语气里依旧染着一丝心不甘情不愿的怨气,顽强吐槽道:“好歹心外科和脑外科也算是外科里最精细的活儿,你们对面这些待实验室里的,尽顾着坐享其成,饭来张口,也不知道怜香惜玉。”
“你们这些随传随到的伟大外科医生,既然都不能喝酒,不如好人做到底,就成全一下我们这些整日闷在实验室,对着枯燥数据的研究员吧。” 对面一位年轻的女研究员伶牙俐齿,娇嗔顶撞道。
“黎医生,你看,你看,对面都是文化人,我们这些只会动手的糙汉子说不过他们呀。”
黎云天与居夜莺背靠背坐着,只是低头笑着。他早已生了火,有条不紊将肉片和蔬菜放上了烤盘,烤了起来。不一会儿,他将烤熟的食物装盘,侧身递给居夜莺,却见这小妮子直接将盘子端上了桌,很快,食物便被哄抢一空了。
黎云天蹙了蹙眉,不声不响转过身,又取了些食材。
“看你恢复得挺好的,连手术台都能上了。” 烟雾萦绕中,琼斯漫不经心说着话,语气中满是钦佩。
黎云天颔首表示感谢,满脑子就想着再烤一盘。
“救起你,大概是我从业二十多年来最自豪的事了。救了一位年轻有为的外科医生,医生再救其他人,那你和你救的所有人,可都是我救的。”
“您说笑了。”
不一会儿,黎云天又装了满满一盘,他递给居夜莺,轻声念了声:“先自己挑一些,再放桌上。”
“话说,黎医生,你其他运动机能恢复得怎么样了,有没有后遗症?” 琼斯又开口问道。
“嗯?”
“比如那方面,我是指那方面。”
黎云天还没开口,便听见背后小女人呛水的咳嗽声。
原来她在偷听。
“琼斯医生,您这是在询问病情,还是在八卦呢?” 大概是觉得自己被在意了,黎云天的语气也变得轻快了些。
“要我说,黎医生那么爱岗敬业的人,一定还没机会验证吧?” 不知从哪里跳出一位男研究员,明显一副喝上头的样子。
“黎医生,要不要给你介绍对象呀?”
“你不知道啊,外科里,找对象困难户就属心外科和脑外科了。那里的男人啊,可都是随时准备冲锋陷阵的。要找了个这样的外科医生当对象,那找了就像没找一样,知道不,夜夜独守空闺!”
“哈哈!”
… …
黎云天和琼斯知道那些研究人都喝开了,聊开了,说的也都是些玩笑话,自然也没有在意或去辩解,反而默契勾肩搭背配合了下这凄凄惨惨戚戚的氛围,故作自怨自艾。
“我说,黎医生,你得抓紧找个对象啊。别搞得像琼斯医生那样,单身,临床经验足,手术技术好,24小时随传随到,这可是活脱脱一个夜间急诊传叫专业户啊。你应的传叫次数越多,以后被传叫的几率也就越高,那可是恶性循环啊,这样下去,就算你长得再帅,哪有机会谈对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