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
居夜莺伸手一摸,这衣衫还真湿透了。
她起身去开衣橱,想要找件衣服给黎云天换上,却不想在那里看到了一条黑色荷叶边长裙。
那是她的裙子。
黎云天竟然带来了。
“夜莺——”
居夜莺回过神,挑了一件黑衬衣又回到了床头。她缓缓将黎云天直起,哄着骗着,为男人套上了衣袖。然而,扣子还未系上,手却是被男人握住了。
黎云天微微扬头,任由乌发盖上迷离的眼眸。他透过发丝小心翼翼瞄了女人许久,好一会儿,才鬼使神差冒出一句:“你要喜欢身材好的,我还能练练。可你偏偏喜欢像晏洋先生那样坏坏的,我又学不来。夜莺啊,要不你教教我?”
嗯?这是记忆错乱了吗?
居夜莺哭笑不得,试图抽出被握住的手。岂料黎云天加大了力道,死死拽住了她,还将她的手移到了心口。
“不对,其实我身材本来就不错的。” 黎云天沉着眸子自语道,拉着居夜莺的手从胸肌一路滑到了腹肌,慢慢下移,继续下移,一路下移。
喂,喂,喂,这是要去哪里?
居夜莺忍不住吞咽一声,手象征性地挣扎了片刻,却还是乖乖跟着黎云天走,大概就这是所谓的身体很诚实。
这身材,谁不馋呢。
“你看,很结实的,对吧?”
喂,移过头了,那里可不是结实。
居夜莺细指轻触,小脸刷的一下红了个透,慢慢地,就连目光也跟着烫了起来。那小手硬是被黎云天按在那里,揉着,压着,不一会儿,两人的身子都烫了起来。
“黎云天,你出息点,以色侍人,幼稚鬼。”
“你不是想知道吗?”
“嗯?”
“你上次问我,男人初到高原,那里会不会有反应… …我现在回答你了。”
“黎云天,你好呀,你装醉,是不是?”
“我真醉了,不骗人。”
“懒得理你了,我现在不想知道了。”
居夜莺憋着闷气抽手,似要起身,却又被黎云天拽住了衣袖。男人一个使力,女人一屁股又坐了下去。
“夜莺,有件事,你一定会想知道的。”
“放开我,我现在什么都不想知道… …”
“我喜欢你。”
嗡的一声,居夜莺脑中一片空白。她侧目瞥了眼黎云天,男人浅浅地在她的耳边呼着气,那迷离的眼神深情而真挚。
“你也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居夜莺又偏了头,她突然有些搞不清状况了。一时间,她竟然开始怀疑起今晚到底是谁醉了。
“对不对?” 黎云天又拉上了居夜莺的手,郑重的神情像是在问一个极为严肃的学术问题。那磁性低沉的嗓音将那三个字销魂地念了一遍又一遍,居夜莺竟也不厌其烦地听了一次又一次。她像是含上了一口蜜,迟迟不愿回应,只是因为她久久不舍下肚。
“对不对,对不对啊。” 黎云天着急了。
“好了,好了,对,对,对。” 居夜莺笑着应了声。
“我就知道。” 黎云天长长舒了一口气,心满意足地抿唇笑了起来。他一把箍住居夜莺,逮到了人就往下躺。
“喂,黎云天。” 居夜莺扑通一声跌进黎云天的怀里。她小嘴一撅,手脚并用扑腾了好一阵。
“今晚,不走了,好不好?” 黎云天由着居夜莺在怀里闹腾,但就是死缠烂打,不让她起身。
“哪里学来的流氓招数?”
“韦大娘教的,她说姑娘都喜欢这样的… …嗯… …你不喜欢吗?”
居夜莺吞咽了一声,这无赖的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我不喜欢,我要去洗漱了。” 她佯装不在意。
“想起床啊?”
“嗯。”
“那你求求我啊?”
居夜莺递去一个不可思议的鄙夷眼神,却又融化在黎云天认真而又无辜的眸色之中。好一会儿,她才无计可施投了降。她僵直的身子索性也放弃了抵抗,人猛地深吸一口气,腾出了一只手,一个反手,回抱上了黎云天。她就像是在安抚一个受尽委屈的孩子,语气穷尽温柔道:“好了,就陪你一会吧。”
“夜莺。”
“嗯?”
“我喜欢你。” 黎云天又说了一遍,懒洋洋的,像是完全放松了下来。
“还想听。”
“我喜欢你。” 语气更坚定了些。
“再说一遍。”
“我喜欢你。” 语气又更温柔了些。
“那等你酒醒了,再说给我听。” 居夜莺餍足地笑着。
“好。” 黎云天反手搂上了居夜莺,将她揽进了怀里。
空气安静到只剩两人的呼吸与心跳,随着吐息起伏之间,那醉人的酒香与醒人的青草香渐渐散了出来。慢慢地,黎云天的呼吸变沉了,心跳也稳了。
夜,也深了。
有一颗不安分的小石头跳了上来,轻叩窗户后,又掉了下去。
没一会儿,又蹦上来一颗,动静也更大了些。
黎云天被声响吵醒,他皱了皱眉,嗯哼了一声,猛然又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下子就精神了起来。
居夜莺睡在了自己的怀里。
黎云天的目光小心翼翼落到怀里,像是怕吵醒女人似的,仅仅是逗留了一瞬便又挪开了。那深邃含情的目光无处安放,飘荡于被月光浸润的夜色里,只有不安分的嘴角情动地牵了牵,最后放肆地贴上了女人的发丝,轻轻吻着。
没想到你这小妮子这么经得住诱惑,还是说,我真的没什么魅力,就连美男计也不管用了。
一阵胡乱的回忆与遐想,黎云天竟然有些想入非非。他的身子愈发滚烫,阵阵的燥热感从肌肤相贴之处蔓延翻滚着,叫人有些进退两难。然而,正当黎云天面露焦灼时,又有一颗石子敲在了玻璃窗上。这恰到好处给了他一个抽身的契机,他十分不情愿、却又迫切地起了身。
是谁在楼下?
黎云天替居夜莺盖上薄被,走到窗台边。他向窗外眺望,瞅了片刻,眉眼才微微一挑,很快又含笑点了点头。
他简单洗漱了一番,套上一件黑色军大衣。他留了字条,在女人脸上落下一个吻,又替她卸下了义肢,这才离开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