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宁被吓了一跳,手里的油灯也跟着晃了晃,还来不及惊呼出声就看见一张熟悉的俊脸出现在面前。
“是我!”
宋宁盯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眨了眨眼睛,唔,有点紧张怎么回事?
杜蘅退后了两步,有些抱歉地道:“怎么还没睡?可是乐娘……”
宋宁抚了抚仍在咚咚直跳的胸口,长长呼出一口气道:“乐娘烧退了,精神也好了许多,还知道饿了。我去灶房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吃的。”
杜蘅点头接过她手里的油灯,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灶房。
宋宁做了两碗荷包蛋,把其中一碗推到杜蘅面前,“相公,你先吃,我给乐娘送进去。”
杜蘅盯着碗里的两个荷包蛋,若有所思道:“你怎么不吃?”
宋宁笑道:“哦,我没有吃夜宵的习惯。”
说着她便端着碗进了屋子,等杜乐娘吃完重新躺下,她才收拾好碗筷出来,见杜蘅仍坐在灶前,手里握着一卷书在看。
宋宁依依不舍地将目光从他好看的侧脸上挪开,忍不住提醒道:“相公,这里光线太暗,看书对眼睛不好。”
杜蘅点点头,收起书,抬头见她挽起袖子正准备收拾碗筷,视线不经意间扫过她露在外面的一截小臂,倏地移开了目光。
臂上袖子再次滑落,宋宁抬起两条光洁如玉的胳膊递到他面前晃了晃。
“相公,帮我挽一下。”
杜蘅脸色涨红,转身揭开盖子端出煨在锅里的那碗荷包蛋。
“放着我来,你先把这个吃了。”
宋宁微微一怔,碰了碰碗边,触手一片温热,抬眸去看他,见他脸上挂着一丝不自然的红,疑心他也染了病,伸手去摸他的额头。
“咦,也没有发烧,相公,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杜蘅呼吸一滞,察觉到她的冰冰凉凉的小手还停留在自己的额上,耳根子也跟着烧了起来,在心跳失控前一瞬匆匆放下碗筷。
“时辰不早了,吃完早些休息。”
宋宁狐疑地歪头看了他一眼,“那个……相公,还是你吃吧,考试前吃两个荷包蛋有好的寓意。”
杜蘅喉结微微滚动:“什么寓意?”
宋宁一本正经地道:“预祝你能考出满分的答卷。”
杜蘅以为她是在胡诌,也不揭穿她,拿出一只碗将荷包蛋分成两份。
“我不信那个,一人一个,快吃吧。”
宋宁:“哦……”
府试的时间定在四月初十,从白水村到府城坐马车也要花上整整两日。
再加上人生地不熟,杜蘅和几位同窗商定了提前三日出发。
江父本来还想跟着,奈何临时染了风寒怕传给几个后生,只好派了信得过的车夫、小厮一路跟去。
一行人一路颠簸、车马劳顿赶到府城,三位师兄都去找各自的亲戚投靠去了。
江父原已提前给友人去了信,本想安排他们几人住进友人家的宅子里,杜蘅和柳七却是说什么也不愿再给江父添麻烦。
江澄见他们坚持便也谢绝了主人家安排,带着四喜去找客栈。
几人起先还想着找一家离贡院近一点的客栈,谁承想连着问了好几家都已经人满为患,几个人继续分头去找。
得到了答案依旧是:“几位公子,实在不好意思,本店已经住满了,几位还是去别处看看吧。”
几人再次无功而返,江澄垂头丧气地瘫坐在客栈门口的石凳上唰唰唰地摇着扇子。
“我说,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再走下去我这双腿都快走断了。”
柳七抓了抓后脑勺,有些无奈道:“天无绝人之路,实在不行咱们去再远一点的地方瞧瞧,总不能睡大街上吧。”
江澄抖了抖身上的尘土,一脸沮丧地抓着柳七的胳膊站起来。
“早知道,咱们就不该拒绝王家伯父的好意。”
杜蘅回头看向他二人道:“你们先在这里歇歇,我再去找找。”
“公子,公子,找到了,小的找到了。”
几人回头见江家小厮四喜急匆匆地跑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