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蛋,会被哥哥骂死的。
你跟其他犯人一样,排着队等待理发,思绪却早已离开当下,从进监狱起就一直在考虑一个重要问题——该怎么跟安娜苏交代自己的状况。
正如同你能通过血脉感应到安娜苏在男子监狱一样,他也一定早就发觉你进了女子监狱,不知道他现在是大发雷霆地决定兴师问罪,还是火冒三藏地准备口诛笔伐。不,这还算是比较好的结果,往糟了想,说不定会因为心灰意冷而对你弃之不顾。明明被千叮咛万嘱咐着要当个乖孩子,过上普通人的生活,结果毕业后的第一天就沉不住气,甚至还被关进了监狱,不知道他会怎么看待这一行为。
非要打个比喻的话,你现在就像对家长承诺过“我再也不打游戏、看漫画,一定认真读书”的学生,被家长从参考资料底下翻出手机一样,在那个决定生死的瞬间,如同考试终了铃响起还在努力作答的考生一般,拼了命地思考着合适的借口——“我只是在用手机查资料而已。”虽然十有八九不会被相信,但还是要狡辩一番。
所以现在问题的关键在于怎么向安娜苏解释自己被判刑的原因,“我听到她辱骂哥哥所以割开了她的舌头”这种话是绝对不能说的。因为杀人事件,他一直觉得自己的灵魂受到了诅咒,你不希望再增加他的愧疚感。
说自己是跟室友吵架然后一时冲动……
“下一个。喂!下一个!”
你回过神,队伍前面已经没人了,你连忙坐下,理发师拿起推子就往你头上凑,“请等一下!这是做什么?!”
“眼瞎?当然是给你剪头。”理发师不耐烦地往地上咳了口痰,然后一脚踩上去,鞋底在水泥地上搓出一道黏腻的湿印:“这是规矩,进监狱就要剃光。”
“可是前面那几位……”你分明看到只是象征性的在发梢剪了一缕:“她们是怎么回事?”
“剃光免费,留5厘米付5美金,10厘米付10美金,全留着不剪就是30美金。”
旁边站着好几位狱警,对此明目张胆索要贿赂的行径习以为常:“没必要跟这新来的菜鸟多嘴,一看就没带钱,赶紧剃了。”
“进来前要搜身吧,不可能带现金的,可以赊账吗?”
“吵死了!少给我罗里吧嗦!只收现金!”理发师一把拽过你的头发,你头皮一阵发紧:“嘶。”
“哈,居然是天生的,我倒高兴你没带钱。”这把头发拿出去卖可不止30美金,理发师拿起剪刀,打算小心地将它们剥离。
你认命地闭上眼。
“轰隆”,平地惊雷,监狱里灯光全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紧接着乌云密布遮蔽了太阳,顿时漆黑一片。
警铃大作,狱警们乱成一团:“好像是电线被雷劈坏了!”“快去检修!”“有备用发电机吗?!”
黑灯瞎火中,一个狱警打着手电走过来:“暂停剪发,所有囚犯立刻回自己房间!”以免有人想趁着停电的混乱越狱。
一夜无眠,你在牢房里度过了一个胡思乱想的晚上。
早餐时间,售货窗口站着一个绿色挑染头发的少女,身材健美高挑,正在跟工作人员理论:“售罄是什么意思?!我还没吃啊!”
“不介意的话,我分你一半吧。”
空条徐伦转过身,看到一个粉发紫瞳的女孩子,她一眼就认出是昨天跟理发师纠缠的人,毕竟那头艳发在以灰冷为主色调的监狱中相当醒目。昨天只看到背影,后来又因为停电解散,今天才见到正脸。面相有些软糯,似乎是那种打出生起就循规蹈矩的人,与监狱的氛围格格不入,但她明白人不可貌相:“谢谢,可我要问一句,为什么?”
“嗯……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觉得,要是哥哥在这里的话,肯定会喜欢你的,所以也不由自主地对你心生好感……大概?”你歪头思考片刻:“啊,抱歉,说了奇怪的话!我和哥哥不是什么变态痴汉,就是……很难用言语表达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