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奇认为应该给你买几套衣服,显然你匆匆忙忙地躲进后备箱越狱,只有身上这套皱巴巴的囚服。你说请他少操心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改邪归正返还DISC比什么都强,他只是固执地表示必须等新月之后。
“为什么非得等到新月不可?”你克制住心里的不痛快,跟上他。只有盯紧他,才有机会了解他的计划,知道他打算怎么处置监狱中的同伴,如有必要,你打算,偷走空条先生的DISC。
普奇很满意你识时务的行为:“因为那是「天堂之时」。”哑谜,宗教术语?你继续追问,只得到「为了全人类幸福」这种听起来就很不靠谱的答案。
以你看动漫多年的经验,会说此类台词的,要么是正义凌然的主角,要么是走火入魔的反派。
普奇神父么……你觉得后一种可能性更大。
还是优先考虑盗取DISC比较好。
虽然他说新月之后就会归还DISC,听起来你根本无需操心,但「新月计划」(你暂时给它取了这么个名字)到底是什么你还没弄清,万一他真像动漫反派那样决定统治世界,不就一切都来不及了吗?他不归还DISC应该也是为了防止空条承太郎先生来阻止他吧?所以不能坐等新月,你要在这之前想办法了解「新月计划」的全貌,如果不能从普奇口中问出,就偷拿空条承太郎先生的记忆DISC自己看看,再决定……
正想着,普奇已经带你来到商场,进入一家时装店,他让你随便挑几件将就一下。你兴致缺缺,吊牌后众多的零并没能让你心情更好。哦,如果能把他买破产就另当别论。
不生气是不可能的,你气他,也气自己。其实他早就暗示过你了不是吗?怪你没能及时注意——“若是我将来某一天让你失望了,请你理解,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立场和理由”。立场和理由?他的立场和理由是什么呢?他真的相信自己在为了「人类幸福」战斗吗?
普奇见你心事重重:“不喜欢?换一家。”他当然知道你郁郁寡欢的实际原因,可就是不提,你现在正处于气头上,对他的任何解释都会排斥。求和要选个更恰当的时机,在此之前,要先降低你对他的敌意。
“无所谓,你选吧。”换在平时,尤其是刚刚重获自由,你肯定很愿意逛逛商场,试穿一下当季新衣什么的。安娜苏对时尚兴趣浓厚,你们以前经常一起逛街,出门前,你帮他刷睫毛,他给你涂口红,然后你们一人一杯柠檬水逛到半夜才回家,他替你拎着磨脚的鞋子好让你赤脚走在白天晒热的柏油路上,自从他进了监狱……不提也罢。不知他有没有遭到「恶魔枷锁」的攻击只记得三件事,会不会画完眼线就忘涂睫毛膏。
你不过随口一提,普奇却并不打算敷衍了事,相当认真地仔细挑选起来,时不时拿起一件朝你身上比划。
你困惑地看着普奇为你忙东忙西,更加搞不清他为什么单单要求你离开监狱来见他。
你在他的要求下一件件试穿,心不在焉,所有询问一律以“还行”作答。冷水浇不灭自我中心主义者的热情,他仍旧兴致不减。
你勾着手,系不好裙子后背的绑带,店员小姐走过来想帮你,普奇挥挥手请退她,走到你背后。你只觉得身后空气升温了几度,一只手细致地拨开后颈遮挡视线的长发,然后是轻微的绳索与布料摩擦声,你们贴得很近,但他礼貌地没让手指碰到你的皮肤。普奇知道你现在排斥跟他接触,可又忍不住试探着接近:“好了。”他说,示意你转向穿衣镜:“瞧瞧你,多可爱,你很适合明艳的衣服。”
你们透过镜子镜子对视,他认真且专注的看着你,你灵光一闪,突然想起了很多:“你把我当做……嗯……什么人?”忏悔室、礼拜堂、那晚月光下的病床前、现在服装店的镜子里,他那些温柔的目光、亲切的话语、真实不虚的爱意到底想传达给谁?他在你身上寻找谁的影子?他透过你的皮囊注视谁的灵魂?
敏锐如他,一下便听出你提问背后的实际疑惑:“你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普奇为你的提问暗自高兴,他是否可以假定你有点在意、有点嫉妒,因为他在你心里仍有一定地位呢?“我不会把你跟她混淆,这对你们俩都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