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周到的美国,来参加朋友的演唱会。”乔鲁诺端着巧克力布丁坐在酒店房间的桌前,当然,没忘了给你点一份。
“你关注娱乐新闻吗?”他见你摇头:“特里休?乌纳,正当红,在举行环球巡演,美国是最后一站。”他也正好近期在美国有生意要谈,顺带给老朋友捧捧场。乔鲁诺离开餐桌,从杂志架上取下几天前的娱乐报,指指那位光艳照人的女明星:“如果留长了还跟你有点像。”他是说她的头发。
特里休?乌纳,这辈子都不会留长发,为了减少自己跟混账老爹的相似之处。
乔鲁诺也有个混账老爹,或者说,他们那整只小队的人,都没什么健康的亲子关系。
于是他们靠在一起,挤成一团,彼此依偎着组成新的家庭和能容纳他们的社会。
他有时候和特里休闲聊,偶然聊到他们两人的父亲谁更糟,都觉得自己的父亲堪称最烂。聊父亲就不可避免的谈到母亲,无可争议的,在这个问题上,特里休只能甘拜下风,把最烂的父母奖颁给乔鲁诺的双亲。
但,说实话,乔鲁诺每次想到汐华女士,心里并不能提起什么深仇大恨。因为,你瞧,特里休的母亲是有理由爱女儿的——她的小宝贝、她的小心肝、她爱情的结晶,长得跟她深爱的男人那么像。多纳泰拉把特里休抱在怀里,不住地唤她“我的小玫瑰花儿”,怎么也看不够、亲不够、赞美不够。
可对乔鲁诺的母亲来说,初流乃是个可恶的、本不该发生的、限制了她自由人生的意外。所以,他甚至没理由恨她,在这事上,他们俩都是受害者。至于罪魁祸首,乔鲁诺理所当然地推给了未曾谋面的混账老爹。
总之,他尽量对那位曾住在一个屋檐下的、称为母亲的陌生人保持礼貌,每月寄一笔钱确保她生活无忧。
然后……
老死不相往来。
乔鲁诺那天一下飞机,就感应到美国有好几处乔斯达的血脉。他不想调查,也不想知道他的死鬼爹给自己造了几个兄弟姐妹。
当然,也可能是另一些JOJO,波鲁那雷夫先生提过的那些,更正义的那些,有黄金精神的那些。
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是不愿意接触。
乔鲁诺才不信,仅凭所谓的血脉联系,他们就成了相亲相爱一家人。老天,算了吧,他每次在电视或报纸上看到失散多年的家人重逢时抱头痛哭的画面就忍不住翻白眼,自己也说不清是肉麻还是无语,也许……还有一点……真的只有一点……嫉妒。
“曾从家庭关系中获得滋养的人长大后更渴望组建家庭。”乔鲁诺不记得在那本书上看到过这句话,深以为然。比起爱情和情亲,友情无疑在他心里占据更重要的地位。他今年26岁,单身,只相信曾一起出生入死的同伴,他现在就要去参加这样一位同伴的演唱会,离复杂可笑的家庭伦理剧远一点。
波鲁那雷夫知道乔鲁诺无意接触承太郎后也没再多说什么,承太郎同样多年没联系过他了。现在想来,「星尘十字军」这个名字本身就带着种不详的预言意味——曾为星,今为尘。英雄迟暮的乔瑟夫,家庭关系一团糟的承太郎,只剩下灵魂的波鲁那雷夫,还有那些早已在墓碑下化作一抔黄土的,都是他们无力解决的问题。分开越久,越害怕重聚。他可以面对千军万马不退半步,却不敢面对战友同情悲怆的目光。
乔鲁诺和波鲁那雷夫都不提那些彼此心知肚明的理由,不论工作还是还是生活,只说结论,好像这样理由就不存在。
回到演唱会,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特里休挨个拥抱她的朋友,肆无忌惮,因为乔鲁诺清走了烦人的记者和狗仔。米斯达赞美一切,除了她的四面梳妆镜。福葛跟她的经纪人侃侃而谈,认为现在的运营方针还有待改进。
第一天,他们在演唱会玩得很开心;第二天,五人聚餐,因为米斯达非要拉上经纪人一起以免只有四人,氛围融洽;第三天,乔鲁诺跟当地黑手党的谈判进展顺利,没有流血,没有冲突,互利共赢;第四天……他开始有点相信米斯达那套说辞了……
乔鲁诺感应到,这片土地上凭空多出了两处乔斯达家的血脉,并非新生儿。事出反常,他给波鲁那雷夫打了个电话。然后波鲁那雷夫时隔多年第一次联系了乔斯达家的人。
“我查到的情报是——空条徐伦被陷害入狱,空条承太郎昏迷不醒,凶手「白蛇」是DIO的残党,本体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