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窝在躺椅里等酸麻的手脚恢复知觉。普奇本想把你抱到床上休息一会儿,但你跪久了的膝盖还不能完全伸直,只好让你靠在躺椅上。
你神经质地凝神细听浴室中传来的水声,手边小茶几上的燕麦牛奶和果酱餐包全都一口未动。普奇说他要去洗澡时,你险些拦腰拖住他不许他走,又担心无理取闹会招致反感,只好一声不吭眼巴巴地看着他消失在浴室门后。
弃猫效应后遗症,你怕他又丢下你一个人。浴室里的水声是他在房内的证明,让你安心。
其实,就算他现在离开,没被绑住手脚的你也可以自救,但你压根没想到那层——习得性无助。
手腕恢复了一些力气,你舀起燕麦牛奶送入口中,告诉自己振作点,别被心理效应牵着走。你正给自己加油打气,普奇从浴室走出来,然后……一切努力付诸东流——对方一进入视线范围,你的大脑就不受控制地开始激动,开心得忘乎所以。如果你有耳朵,这会儿一定竖得笔直;如果你有尾巴,这会儿一定摇得正欢。
不要!清醒点!脑子被□□坏了吗?!
“手腕还痛?”他扫视几乎没有减少的食物:“我喂你?”
哦,天呐!他要喂我吃饭耶!而且又在用那双写满十四行诗的眼睛看我了,好高兴,好想让他一直看着我……什么?!他还摸了我的头,呜呜呜,太犯规了,我好幸福……
NO!!!我到底在想什么啊?!不要那么快放弃抵抗啊!
可是……真的有抵抗的必要吗?他已经提出了和平解决的方案,如他所言,爱上他的好处远远大于害处。我本来也很喜欢他的,为什么不能坦诚一点呢?我的抵触,真的全是因为觉得不应该吗?还是说,对自己不够自信,没办法放下所谓的自尊,不敢接纳他……
“能站起来吗?”普奇在你椅边半蹲下,温热的呼吸与从浴室带出的水汽一同洒在你膝头:“要不要我帮你洗澡?”
你谢绝了他的好意。奔波折腾了一整天,你身上全是灰尘、汗水、泪水的混合物,你不想叫他看见自己乱糟糟的一面,想向他呈现干净整洁的自己。
普奇没有强求,把你抱到浴缸就离开了:“有事叫我。”
泡了一阵热水,你的筋骨得到放松,勉强能抻开了。于是颤颤巍巍地扶墙站起,仔细清理一番身体。拭去镜子上的水雾,你看到自己肩颈前胸的吻痕和齿印:“唔……他好像喜欢这些……”你穿上一件低领的宽松睡裙。
普奇靠坐在床头看书,你走过去,爬上床,坐到他身边。不是那本关于万有引力的,换了一本,好像是关于时空理论。记得他说过不喜欢别人打扰他看书,所以你很安静地坐在一旁等待,数他睫毛在脸上投下的阴影。普奇的头颅包裹在一片朦胧的白色光晕中,让人渐渐怀疑这如梦似幻的影像只是触不可及的海市蜃楼。你忍不住悄悄伸出手,想试探着触碰,又因怕惊动他而迟迟未能决定落在哪里,最终,在深思熟虑下轻轻捏住他没有捧书的手的小指。碰到了,是真的,你心里暖融融的柔软,在他的光晕下一点点化开。
普奇察觉了,回握住你,轻轻往自己怀里带,让你侧靠在他胸口。眼睛未离开书页,但揽住你的手掌有节奏地抚摸着你。永远如此周全,面面俱到,妥帖地熨平你所有不安的小心思。你胆子大起来,得寸进尺地伸出胳膊环上他的腰。
真细,柳腰翘臀这个词完全为他量身打造。男性的盆骨普遍比女性窄,普奇的盆骨却偏宽,更衬得一把水蛇腰纤瘦窄长。
他翻完自己关注的那几章,放下书,视线转向你:“睡裙很可爱。”埋头烙上一个新的吻痕。你没拒绝、没反抗、没挣扎,主动往他身上贴,投怀送抱。普奇觉出点意思,又担心自己误会或者想太多,毕竟你之前对这事表现得那么紧张和抗拒,半开玩笑道:“别考验我,我也许真会对你做点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