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苏的求婚戒指被徐伦阴差阳错扔进沼泽后,你陪他回原地找了整整一天。
他用「怒海潜将」潜入当地每条鳄鱼的肚子里摸索了一遍,未果。
你们满身污渍精疲力竭地互相搀扶着回家,为谁先享有浴室的使用权大打……不,你们没力气打架,采用了石头剪刀布三局两胜的方法。安娜苏胜。
“我明天就搬去跟普奇住。”你嘟嘟囔囔:“他的庄园里有好几个浴室,还有很大的浴池。”
安娜苏严肃地重申一遍禁止未婚同居,等你不服气地点头答应后才得意洋洋地钻进浴室。他在这件事上以非同一般的毅力执行了铁腕政策,甚至为了监视你而以身作则,坚持婚后再跟徐伦一起住。不知是这种保守的行为赢得了空条承太郎先生的好感,还是他拗不过女儿一脉相承的犟脾气,总之他勉强同意了婚事,默认了安娜苏将成为自家女婿的既定事实。
就差婚戒还没着落。
你们花了比往常多两倍的时间清洗身上厚厚的、成分不明的、从沼泽地带来的黑绿色污泥,双双瘫在沙发上看肥皂剧,连起身拿遥控器换台都嫌累。
“我明天去打工赚钱。”安娜苏有气无力道:“买一个新的戒指。”徐伦是SPW财团的独生女,他当然不忍心让她在婚礼上显得寒酸,至少一只漂亮的婚戒是必须买给她的。
你疲惫地点点头:“在哪?要我给你送饭吗?”他档案里有前科,其实不太好找工作。
“有家废车处理场招拆卸工,还挺适合我的。”
“那确实。”你在心里吐槽,这到底是去打工还是去满足自己的怪癖啊?!
“送饭就不必了,我前几天去面试的时候感觉他们食堂还不错,至少比绿海豚好。”他哼哼唧唧地翻了个身,把抱枕揽到怀里:“普奇呢?手续还没办好?”
神父不能结婚,所以普奇向教会提交了申请,希望转职当牧师。“还得几个月,估计等主持完你们的婚礼就差不多了。”你倒不是很急着结婚,现在这种偶尔白天约会,晚上各回各家的恋爱模式你很喜欢。普奇说这是你没能完全从家庭断奶的表现。你没反驳。婚期将近,高兴之余不免有种“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的悲凉感。
你既当爹又当妈的哥哥,你唯一的家人,现在要结婚组建新的家庭了,这间满载着你们全部童年与青年记忆的屋子,以后只剩你一个人了,什么时候能再像现在这样靠在沙发上跟他看着无聊的电视剧互相吐槽呢?下一次跟他逛街买衣服又在哪年哪月呢?
你扑过去抱他,他没说话,让你靠在他怀里的抱枕上。你们沉默地互相靠着,谁也没看谁,都盯着电视,看剧中人为虚构的爱恨情仇奔来跑去。“普奇不是个好人。”他突兀的说:“但我能看出他很在乎你。”
“没头没尾的,说什么呢。”
“他会照顾好你的,你什么都不用担心。”
第二天跟普奇约会时你提起安娜苏在打工攒钱买戒指的事,他有点不解:“乔斯达家的财力也算丰厚,准备两枚婚戒绰绰有余,何必这样麻烦。或者,”每当他要乘人之危,就不由自主地露出相当反派的笑容:“早点让你嫁过来,那么我们就是一家人,不论是婚戒还是婚房我都愿意帮他安排好。”
“哥哥就是想自己努力买戒指跟徐伦求婚嘛,这样更有纪念意义。”你习惯了他突如其来的腹黑,也知道怎样安抚他的急躁:“等哥哥结婚那天我试着跟他说说,就说他走了我一个人独居不安全,让他同意我搬去你那边。”看他昨晚的态度,其实是认可普奇的吧,也许他结婚当天一高兴,就把“禁止婚前同居”的条款放松了呢。
自己赚钱买的更有意义么……“我要向你坦白一件事。”普奇牵过你的右手,指间的婚戒上布满了富丽复古的花纹。
这么郑重其事,你有点小紧张:“嗯……什么事?”
“这枚婚戒是我家传的,历代家主结婚都用这枚。”不过他后来当了神父,就把它当做普通遗产的一部分封存了:“你希望我,唔,像你哥哥那样,用……工资,给你买枚新的吗?”他对“工资”这个词有点不太熟,当初就读神学院完全出于爱好,他从没指望靠神父这一职业那对他而言微薄得连零钱都不算的薪水过活。
“不用不用,家传的也很好。”你宝贝似的攥紧拳头把戒指收拢:“我知道你很重视家里人,这枚戒指对你来说一定很重要,你肯用它跟我求婚,我很高兴。”
他眼角弯下来,低头吻你的手,唇落在戒身镶的最大的那颗宝石上。
你不太清楚宝石的价格,只知道这种亮晶晶的石头非常贵,所以问他:“哥哥要攒钱到什么时候才能买一只这么漂亮的戒指啊?”
“他在做什么工作?”
“拆报废汽车。”
普奇很明显哽了一下,为了不打击你,声称自己也不太清楚这只戒指的价格:“毕竟年代有点久远。”然后又有理有据的分析道,「怒海潜将」的拆卸效率肯定比一般人高,只要安娜苏认真工作,应该很快能攒齐买一只新式钻戒的钱。“你要当伴娘吗?给你买条礼裙?”
“不了,我答应要做厨娘的。”你骄傲地扬起头,得意地用胳膊肘戳戳他,说自己到时候会把其中一层蛋糕做成樱桃馅。
不愧是安娜苏,拆报废汽车效率奇高,一个半月就赚足了买戒指的钱,婚礼顺利举行。
你在后厨为婚礼蛋糕裱花,忙了近四个小时总算到达最上面一层,你爬上架子,边抹奶油边跟东尼奥主厨聊天:“您是意大利人?那您是乔鲁诺推荐来的喽。”
东尼奥奋力搅拌着一大桶奶油蘑菇浓汤:“是仗助邀请我来的,他说空条先生的女儿要结婚了,希望我能当婚宴主厨。”他接着向你说明了自己的替身能力,听得你羡慕不已:“要是我做菜也有这种神奇功效就好了。”
你们探讨着厨艺,普奇和F·F进了厨房,一个蹙着眉走在前面,一个跟在后面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恩里克不去主持婚礼吗?”普奇身着白色的祭披,上面有金红两色的绣线,你提醒他在厨房很容易弄上油污。
他站到架子边以防你不小心摔下来:“还早,来看看你。”
东尼奥看到你们手上的对戒,打趣说你们真是如胶似漆的一对。普奇听出他的意式英语,用意大利语跟对方攀谈起来。
被忽视的F·F怒冲冲地站到两人之间,打断它听不懂的咕噜咕噜的意大利语,要求普奇继续回答自己刚才的疑问:“我到底是男是女啊?”
“F·F,不是要去当伴娘吗?”你往蛋糕上撒着可可粉:“怎么到厨房来了?水龙头在右边哦。”
“伴娘不是要女性才能当吗?我让艾梅斯去了。”它嘟起嘴:“空条先生想研究水生动物,问我是雌性还是雄性。”它纠结得手舞足蹈,每个关节都在扭:“在弄清这个问题以前,我不确定应该当伴郎还是伴娘啊!人类怎么那么麻烦?!什么都要分男女,搞得我现在连厕所都不知道该进哪边!”它想了很久,缠着赐予了自己回忆与勇气的徐伦问东问西,以为她一定能给出答案。安娜苏不堪其扰,对这一类似争宠的行为表现出高度的不满,当F·F开始喝化妆室“看起来很美味的香香的水”的时候,他终于忍无可忍地轰走了它:“谁造了你你就去问谁啊,徐伦哪知道。”
所以它又缠上了普奇。
“我再说一遍,斗魂骇客,你是浮游生物的聚合体,所以两种性别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