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飞的祖籍是相州汤阴,自汤阴沦陷后,因为岳飞当年曾在九江驻军,所以便将母亲和妻儿都接到了九江生活。
直到一年前,岳飞随军赶至鄂州,妻儿随之而来,但岳飞的母亲姚氏却说她在九江已经生活习惯,不愿同岳飞一并来到鄂州。
岳飞数次请人去迎,皆是无果,最后也只能任母亲姚氏一人独自在九江居住。
为此,李氏每隔数月便会回到九江照料婆婆。
那边的小镇人口流动不大,乡里乡亲都彼此熟识。只是岳飞却没想到,在自己面前各个毕恭毕敬唯唯诺诺的邻人们,到了李氏这里却能传出这些流言蜚语,甚至都能被李氏所知晓。
见岳飞不在言语,李氏叹了口气温声说道:“也不怪他们的,他们也都是为了雷儿好,怕我是那恶毒的人,平白磋磨了你的儿子。只是这继母确实难当,还是妾身做的不够好吧,才能被他们挑出毛病。”
岳飞冷哼了一声,单手将李氏搂入怀中:“你是怎么样的人,我还能不知道。娘子对二郎的关照怕是都要超过对三郎和四郎吧。”
李氏没有说话,就这样窝在岳飞的怀中,这一刻男人的肩膀极为宽厚,让她心里涌入一股暖流。
继母难当,乡人们的闲言碎语,她都可以不放在心上,只要相公还信任着她,那便够了。
似乎是察觉到了李氏的不安,岳飞拍了拍怀里的娇妻:“放心,有我。”
尽是短短几个字,但却十分有力,让人心安。
过了一会儿,李氏才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模样,故意声音上扬的说道:“什么啊,我能有什么事。不过相公还是多抽出时间关心关心雷儿,雷儿也不小了,好好跟他说,他会懂的。”
“现在还想着雷儿呢?”见李氏这么说,面对如此贤惠的娇妻,岳飞却难得有些不满。
手随心动,一把将李氏重新压在身下,调笑道:“我知道,我多关心关心雷儿,不过娘子现在就别想着二郎的事情了。毕竟春宵苦短不是?”
说道最后几个字,岳飞的声调都多了几分活力,说罢就再次开始了一轮新的操作。
第二日天还没亮,岳飞便从塌内爬起,纵然几乎一夜未眠,但岳飞的精神却看起来更加的饱满,满脸红光就像是刚打了一场大胜仗一般。
先是去院内打了一套拳,这一套拳舞的那叫一个虎虎生风,干净利落。
直到岳飞晨练结束返回房内,李氏也还没从塌上爬起。
岳飞一笑,也没招呼李氏,反而告诉身旁的小丫鬟莫要将夫人叫醒,让她多睡一会儿便是。
说完连早饭也没吃,就昂首阔步的走出院外,高喊了一声:“大河,走了!”
这声音听上去中气十足又带着几分轻快,全然没有半点疲惫之感。
紧接着几人就消失在府外,只留下马蹄卷起的阵阵青烟,迟迟未曾消散。
日子一天一天过得飞快,很快岳霭便已经一岁多了,
他的周岁宴也因为岳飞当时不在府内,所以只是娘亲、哥哥、姐姐,一家人共同为他简单的庆祝了一下,没有请什么宾客大操大办。
不过周岁宴上最受众人关注的抓阄环节,自然不会因为没有外人便取消了事。
李氏早早就准备好了一应物件,那还是当年给岳震抓周时的留下的。
就连远在百里之外的岳飞,也托人送来了一把小剑,其中的寓意自然不言而喻。
正所谓“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归根结底,岳飞还是希望自己的儿子们都可以子承父业。共同上阵杀敌,抵御金宼,收复失地。
为此以岳家的传统,为抓周准备的物品,都是寓意极好的物件不说,其摆放也是很有讲究。
不同于其他官宦人家喜欢将文房四宝一类的物件摆在最中央,岳家向来都是在小孩面前首先摆放着刀枪剑戟一类的兵器。
至于笔墨纸砚?那只能和算盘、金元宝、秤算等物一样放在外侧。
岳云、岳雷、岳霖的周岁宴并无其他的风波。几子所抓之物不是小锤子、便是甲胄、小红缨枪等物。
可偏生到了岳震这里,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越过了刀枪剑戟的重重包围,毫不犹豫的抓起了一本《论语》。甚至还抱在手中整整一天都没有放下。
如此一来岳飞竟不知道是应该开心还是应当失望。
儿子若是喜欢读书,这肯定算不上坏事。可岳飞还是希望自己的儿子都能随他征战沙场,在战场上成就一番事业。而不是成为那群嘴里满是之乎者也,只会背后阴人的酸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