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映在他一侧的脸上,烛火跳跃,神色晦暗不明,如鹰一般的眼紧紧盯着萧柏言,“你可愿跟着朕?”
第二日,宫中传旨,任右相萧启山之子萧柏言为观察使,驻长安。
他从此在皇帝手下,听从皇帝的差遣,去做不能见光的事。
半年后,家中为他又定下一门婚事,是扶榆城霍家大房嫡女,父母双亡,在家中地位底下,配他一介鳏夫倒也合适。
大喜之日,穿着大红色嫁衣顶着凤冠的女子缓缓移开喜扇,她害羞得模样让他心中泛起涟漪,她眉眼之间有几分像她。
那夜他与她共赴巫山云雨,她暗暗嘶哑的声音和热烈的身体让他沉醉其中。
霍凝笑着的模样更多了几分她的韵味,他看着霍凝,握紧她的手,心中荡漾:终于,终于在我身边了。
他开始掌控她,让她只许穿绿色的衣裙,让她只许读他爱读的书,让她只许熏他爱闻得香,甚至让她摆出他掌控着她的姿势。
为霍家,霍凝忍着,成婚两年从未与萧柏言红过脸,只是变得不爱笑。
有一回,她站在院前未笑着迎他进屋,夜里,他跪在她身后,她也跪着,双手背在身后被萧柏言一手抓着。他停下,身子俯向前,也变得更深,左手掐住她的脸扭过来面朝他:你今日为何不笑?
霍凝备受屈辱地流下眼泪,滴滴泪水流到萧柏言的手上,黑暗中,他察觉到,却似乎更兴奋,他松开手维持跪姿,一整夜。
他让她跪在地上俯于床边,或攀附于他,他掐着她的脖子,接受着他的肆虐。
成亲两年后,霍凝怀孕了,他接到这个消息心中激动万分,待两个月后回到家中,摸着霍凝微微隆起得小腹,这是他的儿子,他眼中满是惊喜。
他小心翼翼地扶她坐至桌边,喂她吃着点心,随后去了母亲院里,千叮咛万嘱咐让母亲定要去寻长安最好的奶娘和最好的接生婆来。
萧老夫人被他这副样子给逗笑了,心中感慨万千,柏言终于成熟了。
在霍凝怀孕的这段日子,他一空闲便坐在书房看画上的女子,再次回到成婚前得样子,脸紧紧贴着画上女子的脸,脑中是她的笑颜,手在晃动,双眼迷离地呢喃着:青青……青青……
无论在场有多少人,他眼神总是第一个看向她,随后装作若无其事地移开,尽管眼中的情绪被隐藏的很好,却依然被有心人瞧见,那个人便是——霍凝。
霍凝很聪明,她发现了他的秘密,原来他在她身上表露出来的情绪,全是因她长得有几分似他此生无法得到的那个女子。
那日婢女无意间说道:“夫人,您笑起来与大少夫人有几分相似呢。”她愣了一下,手摸着脸,“是么?”婢女点点头,端着盆走出去。
她坐到铜镜前,仔细照了照,又在用饭时看了那位妯娌一眼,她抬起头眨了眨眼笑着看向霍凝,霍凝怔住,似是……真的有几分相似。
她转头看向身旁的萧柏言,他方才也愣了一下神,仅仅是一瞬,但那一瞬他眼中的情绪已被霍凝捕捉到,霍凝埋下头吃饭,她明白了。
萧柏言的秘密被发现了,是霍凝暗中做的。
她用完饭后去花园散步消食,萧柏言哥哥的儿子正在园中放着纸鸢,线断了,纸鸢落在假山上,身旁的丫鬟都被叫去假山那想办法捡纸鸢。
霍凝缓缓蹲下身,对着四岁的稚童说道:“婶婶那还有更漂亮的纸鸢,你得空了便去寻婶婶,婶婶送你一个。”说完便转身走了。
第二日,那小侄子真来寻她,她装作困倦的样子,告诉他纸鸢在书房,让他自己去寻,萧柏言的院子内有两间书房,她未说是哪一间。
因是主家的稚子,院里的小厮也未拦着,他去了,翻出来许多画,他看着十分像自己的母亲,高兴地拿出去要给母亲瞧,还说是从二叔的院子中找出来的。
萧子衿回府后知晓此事愤怒至极,红着眼冲进萧柏言的院子揍了他一顿。萧子衿是文人,本就无多少力气,萧柏言是习武之人,对他来说更是不痛不痒。
萧启山被气晕过去,醒来后躺在床上颤抖着手指着萧柏言,“你……你不是我萧启山的儿子,我们萧氏没有你这种秽乱家族,腌瓒人的东西!”
萧子衿与萧柏言两兄弟从此变为仇人,他的嫂嫂也再未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书房的画尽数被烧,一些私物也被处置,府里知晓此事的丫鬟小厮全被处死。
萧柏言一声不吭地挨了一百大板,抬入院子时浑身上下都是血迹,被打得似是听不见出气的声。
过了几日,霍凝生下一子,亲自取名为萧予川。
她出月子后,他派小厮来请她,他身上已好了大半,她瞧见后起身准备回去,萧柏言快步走到霍凝面前,捏着她的脸让她看着他的眼睛,眼中尽是阴毒,“是你,是你做的。”
霍凝看着他不说话,萧柏言将她推到床上欺身压上去,他要用更加屈辱的方式,让霍凝低头。
此后,他将她囚禁在萧府最边上的院子内,留下两个婢女和一个乳娘,除了送每日的吃食,任何人都不准进去看她,连萧老夫人也不可,对外宣称霍凝产后身子虚弱,不便见人。
到晚上,萧柏言便遣退院子里的人,肆意羞辱她,床上,桌上,石桌,回廊,在她身上留下一道道疤痕和他的印记,甚至有时白日也如此。这层遮羞布被扯开后,他什么也不在乎了,奋力地在她耳边喊着:青青……
霍凝麻木地承受他带来的一切,只有抱着那一团小人时,她才感到自己此时是活着的,是鲜活的血肉之躯。
一年后她病死了,留下了仅一岁的幼儿,萧柏言冷眼相待数年,看着他长得越发似他的母亲,却少了那个她的那些神韵。
哥哥,为何还未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