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煜行完礼,回答道:“三位师叔,林致要等几个时辰才能上来,就莫在此处等她了。”
听完此话,中间那位师叔面露喜色,两边的脸却沉了下来,“赶紧拿钱!一人三两银子!我就说他心狠,定会让那小姑娘爬上来,你们还不信,赶紧的!”
“知道了!知道了!这个霍煜,真是的。”
“唉!心狠还是他心狠!”
“就你俩还跟我打赌?”
三人转身吵吵闹闹走了。
霍煜脸黑了下来,一声不吭地朝着主院走去,流云和仲明站在身后笑起来。
临近未时,林致终于爬到山顶,已看到几座院子,只要再往前走几步。
她大汗淋漓,累得不能动,闭着眼躺在地上,也不在乎什么劳什子礼仪,想着歇个片刻再去寻师父。
她突然感觉有人,睁眼一瞧,一张放大的俊脸出现在眼前,他笑吟吟地问:“你可要跟我学制毒?”
仲明原是蹲在她身侧看她,林致猛一坐起身,他立即往后仰,一只脚迅速往后挪了一小步撑住身子。好险,差点磕上了。
林致站起身,拍了拍裙子,抬起头疑惑地问道:“你是何人?为何要教我制毒?”
仲明也站起身低头看着她,轻摇折扇,折扇上是一幅水墨山水画,他嘴角勾起,“我是你师叔。”
林致听到连忙行礼,然后迷茫地抬起头看向他,“可,我已有师父教我了。”
仲明背过身去,略微仰着头不知在看向何处,声音带着点骄傲,“我会的,他可不会。”
林致依然迷茫,“那他会的您会吗?”
“……”
“就这么说定了,往后便跟着我制毒。”仲明只给林致匆匆留下了一个背影。
流云走了过来,笑着对林致说:“林致妹妹,你终于到了,我来带你去用饭。”
林致跟在流云身后,路过数座院落,院子里有人的都好奇地看着她。
她跟着流云走到石路尽头,走进这里最大的一处院子,护栏上地锦缠绕,院里有颗松柏树,树边有两排盆栽,离着不远放着一张石桌和几个石凳。
桌上有几个菜,林致一坐下便开始吃了起来,她真得饿急了,吃了两碗米饭,这才又有了些力气。
待林致吃完休息片刻后,流云将她带去了悬崖边上的那座楼阁,“林致妹妹,你进去吧,圣君在里面等你。”说完流云转身走了。
这楼阁有三层高,林致走了进去,引入眼帘的便是一张供桌与满墙的灵牌,供桌上放着香烛和供品,霍煜背对着跪在蒲团上。
霍煜听见她的脚步声便开口说道:“林致,到前面来。”
霍煜看着在正中的那座灵牌,沉了沉声音:“师父,我收了一个徒弟,她叫林致,是个孤儿。我将她带来无名,往后便由我教她习武,教她医术,教她做人。”话毕,霍煜叩首,站起身来。
林致走向前跪在蒲团上,霍煜站在一旁,对林致说:“林致,中间的这座灵牌,便是我的师父,你的师祖,而其余的,是无名从创建以来所有的前辈,无名未有女子不得入祠堂的禁忌,只要是无名的人,不论是男是女,后辈皆要供奉。”
“无名的门规有五条,你须牢记在心,一是不得欺师灭祖;二是不得恃强凌弱;三是不得同门相残;四是不得在外暴露身份;五是不得出卖无名任务。若犯有一条,便将你逐出无名!”
“另,你若是不听为师或是其他长辈的话,目无尊长,狂悖无礼,或是在无名与同门争吵闹事,那你便来祠堂领罚!若犯第二回,也是一样,逐出无名!”
供桌上还放有一个架子,上面放着一条黑色鞭子。
“为师说的话你可听明白?”
林致回答道:“徒弟听明白了。”
林致对灵牌说道:“师祖,各位前辈,我是林致,我定会认真听师父和各位长辈的话,勤学苦练,绝不偷奸耍滑,我会遵守无名的规矩,尊师重道,爱护同门,守护无名。”说完,叩首。
上了三柱香后,两人一前一后出了祠堂。
又是落日黄昏,天空被霞光笼罩,夕阳的金辉映在师徒两人的身上,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越来越长。
林致爬了几个时辰的山,此时腿脚不便走的慢些,霍煜就走慢了一些。
林致跟着霍煜回到了主院,霍煜指了西边一个房间说道:“你自己去打扫打扫,往后便住那吧。有何事你便问陈易,他会告诉你,有何需要也找他。明日五更,为师在后院等你。”说完他便回了房间。
陈易是陈管事的儿子,刚满十五,霍煜曾救了陈管事父子两人,两人便一直跟着霍煜,一人在山上,一人在山下。
林致双腿无力,整个人像蔫了似的,可夜里总不能睡在院子里,她在院里寻了扫帚和旧布便去打扫起来。
陈易抱来了被褥,还帮林致烧了热水,林致感动地流出眼泪,陈易吓得赶紧跑走了,他不知道为何林姑娘要哭。
林致沐浴完躺在床上,已困得睁不开眼,可双腿实在酸痛难忍,她使劲揉着,揉了半个多时辰,终于沉沉睡去,嘴里还在嘟囔着:五更……五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