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侍书顶着大雨,把马车上带的寝具都搬到了红袖家的西厢房。
红袖看着屋外下个不停的大雨,也只能听之任之。
等到回了东屋,红袖才开口对陈母道:“阿娘,让顾公子住在咱们家是不是有些不妥?明日天晴了,就让大哥把西院收拾一下,让他们搬过去吧。”
陈母先前也有些顾虑,但想到毕竟算是红袖的救命恩人,自然也不能薄待了。
此时听到红袖这么说,就劝道:“你别担心,有阿娘呢,要是哪个不长眼的敢乱嚼舌根,阿娘饶不了她。”
陈母心中和裴大夫是一个想法,这富家公子哥,在她们这乡下地方,哪能待的惯,说不定明日就走了,为此,也就没太放在心上。
第二日,家里又用了一顿肃静的早饭,陈大山扛着铁锹下田去了。
刘招娣躲回了自己的屋子,陈思杰被裴大夫拎走检查背书,堂屋中又只剩了陈母和红袖招待顾长安。
红袖就提议,“顾公子,趁着太阳还不大,你要不要出去逛逛?”
顾长安其实还没太醒盹儿,这陈家起的太早,往常这时候他还在会周公呢。
不过听了红袖的提议,他也没反对,叫来还在西厢房收拾的侍书,起身往大门外走。
走了几步,看侍书是跟上了,红袖却站在堂屋没动。
就道:“怎么还不走?不是要带我们出去逛逛吗?”
红袖心中哀叹,终究是躲不过呀!
她认命地领着顾长安往后山走,心里祈祷,最好什么人也看不见,要不她都能想象,这村中的流言蜚语又得来一波。
可是老天好像就是要故意和她做对。
刚出门她们就碰见了出门倒灰的刘婶子,走了两步,又看见了四爷家的嫂子。
等快绕到后山,竟然和大伯家的陈爱莲走了个对碰。
和刘婶子她们不同,陈爱莲第一眼看见的不是红袖,而是顾长安。
她从没见过长得这么俊的男子,她跟着陈大伯去了好几次镇上,也偷偷瞄过那些富家的少爷,但她觉得都赶不上眼前的这个。
她看得痴了,竟站在路上不动了。
顾长安抵触女子触碰,也和以前府上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鬟有关,那些丫鬟无一例外,都曾对他露出这种恶心死人的目光。
顾长安被叫做纨绔,也不是被冤枉的。往往他的喜恶一时起来,就会毫无顾忌。
侍书跟了他这些年,最是了解他,看见他家爷那皱起的眉头,就知道这丫头得倒霉。
果然,顾长安看他走近了,这恶心丫头也不让路,直接一脚就给踹一边儿去了。
完事还冲侍书抱怨:“爷又得换双靴子,你是眼瞎了吗?不能先给她推一边儿去,非得脏了爷的鞋。”
红袖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就听到了陈爱莲的惨叫。
红袖的心也被吓的一哆嗦。
这陈爱莲也是个痴货,被踹了还恋恋不舍地看着顾长安。
这时她也终于发现了站在顾长安身边还有一男一女。
本来以为是少爷身边的丫鬟小厮,但再仔细看那女子,分明和自己一样,是个农家女子的打扮。
陈爱莲其实早就听说红袖归家了,但她从小就嫉恨红袖比她长得白,仗着比红袖大两岁,小时候没少欺负她。
因着几年没见了,陈爱莲倒是没一眼认出红袖来,只是好奇村里什么时候多了个狐狸精。
这女子白得都要晃瞎了她的眼,身上看起来没二两肉,偏偏又前凸后翘的。
待顾长安三人又走出去了好几步,她猛的想起张翠花和她描述的红袖,不确定地喊道:“陈二丫?是你吗?”
红袖惊魂未定,其实她也没认出来陈爱莲,毕竟好几年没见了。
可听到陈爱莲的喊声,她还是一下就记起了。
“是爱莲姐呀,我都没认出来。”
陈爱莲此时已经从地上爬起来了,她一瘸一拐地走过来,还有些小心翼翼,显然也是被顾长安那飞来的一脚给吓的够呛。
“二丫,你回来咋也不来看我?不看我也得看看阿奶啊?”
红袖倒是佩服这陈爱莲,这种时候还有心思找她的茬。
“阿奶不想见我和小弟,爱莲姐忘了吗?”
陈爱莲没接红袖的茬,转而问道:“二丫,这位公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