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在院门口的闲人看没热闹可看了,就都散了。
陈母唉声叹气,但拿这张翠花也真是没法子,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可这张翠花就像个滚刀肉似的,整个一个混不吝。
红袖心里也堵的慌,但却安慰陈母道:“阿娘,从我带顾公子回来,就想到了得有这么一遭。被她说两句,我身上也掉不了一块肉,没事,别生气了啊!”
陈母拍拍红袖的手,笑道:“阿娘不气,阿娘去给你们做好吃的去。”
红袖怕陈母又要杀鸡做肉,就轻声道:“阿娘,这顾公子也没说要待几天。昨天我没和你说,这些贵人都吃肉吃腻了的,你可千万别再做肉了,我采了些野菜,晌午你就烙几张野菜饼子吧。”
陈母不信,悄悄看了眼西厢房才道:“净瞎说,哪有人能吃肉吃腻的。这是你救命恩人,咱可不能小气,过些日子天凉下来,我再抱几只小鸡就是了。”
红袖急道:“阿娘,你昨晚可看见顾公子吃一块鸡肉了?我伺候过贵人,你听我的,就做野菜饼子。”
陈母回忆了一下,好像还真是,昨儿那碗鸡肉现下还剩了半碗。
不是大家不想吃,而是因为那顾公子一直不伸筷子夹肉,整的后面陈家人也不好一直夹肉了,生怕顾公子想吃的时候,肉没了。
最后,这中午饭就按照红袖的建议,烙了野菜饼子,拌了两个凉菜,陈母把昨晚顾长安吃了好几勺的蛋羹又重新蒸了一碗。
陈大山中午不回来吃饭,是陈思杰去送地里吃的。
家里剩下这几口人,在院里摆了桌子,安静地把饭用了。
吃过饭,谁也没再提上午张翠花的事。
顾长安让侍书把来之前准备的礼物拿出来,有丝绸布料,烟酒糖茶,一盒盒都包装的精美。
只是陈母等人见了,露出的不是惊喜,而是惶恐,陈母道:“这这…怎么带了这么多礼品,不用的,顾公子还是留着自己用吧。”
顾长安皱起眉头,他看侍书准备的样数虽然多,但里面没一样贵重的物品,再看见陈母推拒,就疑心是嫌弃礼物轻了。
他道:“下人做事没有章法,准备的礼物不够周全,明日我们还要去镇上逛逛,如果有需要可以再带些回来。”
陈母忙拒绝道:“顾公子,我们这亲戚走礼也不兴这么贵重的,实在是太贵重了,我们不能收,可不要再买了。”
红袖在一旁看顾长安的神色,就知道他是以为阿娘以退为进,想要更贵重的。
红袖有些生气地道:“顾公子可是因为来我家做客,才送的礼品,那这盒茶叶就已经足够了。你送的多了,等你们走时,我们也没办法回礼,其实对于我们家来说反而是种负担。”
顾长安惊讶道:“我什么时候要你的回礼了?”
红袖回道:“礼尚往来本就是人之常情,你送了这么多礼,我们自然得备回礼。我家的情况你也看见了,还请不要为难我们了。”
陈母觉得红袖这话说的有些重了,就拉了拉她的袖子,对顾长安解释道:“我知道顾公子是好意,只是礼太重了,实在是不好收下。心意我们领了,这礼物还是收回去吧。”
这是顾长安第二次送红袖东西被拒,按他的脾气,就该把这些东西都扔了才解气。
但看那个丫头,正仰着个头,皱眉看着他。
顾长安倒是一时就没了脾气,拂袖又进了西厢房。
侍书看看红袖,又看看进了屋的自家爷,认命的把东西又抱了回去。
陈母过来教训红袖:“你这丫头脾气怎么这样大,那顾公子送东西也是好心,你说话不能客气点吗?”
红袖看她阿娘温善的样子,到底没解释,只是讷讷地应下了。
她在程府当差,第一点学会的就是察言观色。
顾长安虽然从来没说,但他骨子里是看不起她阿娘这些人的,要不然也不能她阿娘一拒绝他的礼物,他就又露出那种鄙夷的神色。
他这哪里是送礼物,分明就是施舍。别人要是不接受,那就是要贪图他更多,是贪得无厌。
顾长安自进了西厢房,一下午都没了动静。
红袖本不想理会,但架不住她阿娘在旁边催促,“这是来家里的客人,还是你的救命恩人,怎么能不理不睬。你去送杯茶水,再看看有什么需要的。不是说明天要去镇上吗,问问可还回来?”
红袖这一下午,医书也没看进去两页。
她觉得这顾长安要是不走,估计她也很难有安生日子,叹口气,还是端了她阿娘新沏的茶水送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