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他对侍书吩咐道:“万县不是还留了点人嘛,都叫来。再派人去给程老爷送个信,若是他管教不好儿子,老子就替他管了。”
侍书忙下去办了。
这时候程萧还不知道他又被顾长安给盯上了。
他上次从万县回了颖城,收拢了满春楼的头牌,可不知怎么就是觉得不得劲儿。
整个弄玉轩的丫头,他也都又挑了一遍,可愣是没一个能入了他的眼。
红袖那丫头就像是他身上新长出的痒痒肉,痒的他不行。
他派人一直盯着顾府,整整一个月也没见顾府有什么新动作。
后来他都疑心,顾长安根本就是有意和他做对,和红袖那个丫头其实没有多大关系,要不然不可能就这么放任那丫头归家。
这念头一起,他就控制不住想立马把红袖给绑回来。
这时,盯着顾府的人又来报,顾长安带着他那个贴身小厮离府了,走了好几天,也不知道去哪了。
程萧想,这不就是个机会,他得趁着这个机会把红袖那丫头给捉回来。
再说程萧身边的常顺,其实也是陈家村人。
他爹叫陈老拐,是个瘸子,常年拄着个拐杖。在常顺娘去世后,这陈老拐就又娶了个老婆,用的就是常顺的卖身钱。
程萧自从上次红袖跑了,回府就把府上人的卖身契都看了一遍,这才发现常顺竟然和红袖还是老乡。
这让程萧不得不怀疑,上次红袖逃跑,常顺也给了助力。为此,常顺得了顿毒打。
侍书看见常顺,正是因为常顺身上的伤一直没得到好的救治,有些化脓感染了。
程萧在镇上安顿好后,常顺挺不住,独自一人出来找医馆看伤。
侍书看到了常顺,常顺其实也见着侍书了,但他回去后没和程萧提起。
还是按照程萧之前的安排,第二日就带着程萧回了陈家村。
程萧这阵仗和顾长安可不同,顾长安在陈家村待了一天,虽然因为张翠花,也惹出些是非。但因为大多数村人并没见着顾长安,所以兴趣也不太大。
程萧是接近中午才进的村子,两辆豪华马车一起,在村子里的土路上纵意急驰,引起的动静着实不小。
好多孩童都新奇地追赶着马车,路过的村民也远远地跟着,望着,都好奇这又是哪家来的贵人。
最终马车停在了红袖家门口,陈母听到动静时,正坐在窗户下和刘婶子绣花。
她初始还以为是顾长安从镇上回来了,放下手中针线就打算迎一迎。
谁知道还没等到她走到院门口,就见一个穿绸缎的陌生男子先进了院。
把她家的大门顾自顾地敞开,让门前的马车勉强驶了进来。
因为陈家的院子实在是不够大,所以第二辆马车无论如何也挤不进来了,只能是停在院门外。
从第一辆马车上走下来一位贵公子,头戴束金冠,一双狭长的眼睛微微眯着,一把纸扇遮了鼻子嘴巴。
他身量很高,只是出了车厢,又站在马凳上踌躇了好一会,才把脚落到了地上。
常顺是程萧身边的老人了,看少爷的神色就知道,这是嫌弃院子里面的灰尘太大。
这院中狭小,马车驶进来费了些功夫,拉车的马匹就有些焦躁,不断的在院子中踢踏,扬起了很大的灰尘。
常顺打发跟车的小厮去找地方打水,他跟在程萧身后伺候。
程萧掏出帕子捂了鼻子,问常顺:“这是红袖那丫头的家?”
常顺见陈母已经走到跟前,料想她也不识得自己了,就道:“少爷,这位就是红袖的母亲。”
陈母听到他们提到红袖,就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啊?找我家红袖有什么事吗?”
程萧并不理会陈母的问话,他径自走到窗前的凳子上坐了。
刘婶子这时早就离了凳子,来到陈母的身后。
常顺代为解释道:“婶娘,我是陈老拐家的大小子,您不记得了吧。我们是颖城程府的,那位是我们少爷,少爷今天特地来看红袖的。”
陈母的脸色肉眼可见的白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程府怎么还来人了,还是个少爷。
陈母紧张地搓了搓手,对常顺陪笑道:“你是陈老拐家的呀,太多年了,都不敢认了。这太不凑巧了,红袖今天和她师傅上山去了,不在家。要不你帮着问问你们少爷,有什么要紧事没?”
陈母边说边往窗户那边望,其实这院子本就不大,陈母又没收着音量,她说的话,程萧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程萧从凳子上起身,常顺忙赶过去给他抚了抚衣裳。
院门外站了好几个看热闹的闲人,但可能是被程萧这番做派给吓到了,竟没一点声音。
程萧踱步到院门外,往瑞春山的方向望了望,吩咐常顺,“派人去找,把人给我带回来,爷就在这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