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安主仆的离开,没有给陈家人带来什么影响。
因为在陈家人心中,那就是个对红袖有恩的贵人,来了他们就竭尽所能地好好招待,走了自然是全家轻松。
这天用过晚饭,红袖拜师学医的事又被提了起来。
经过在万县三天的问诊,裴大夫对红袖确实也很满意,这次他安坐在椅子上,接受了红袖的拜师茶。
红袖把在万县给大家的买的礼物也都拿了出来,刘招娣是第一次收到礼物,感动得稀里哗啦。
陈大山眼巴巴地望着,见红袖给阿娘,思杰和裴大夫都分发了礼物。
轮到他,红袖已经两手空空了,心中不禁有些失望。
红袖见他蔫蔫的样子,心中暗暗庆幸,幸好自己不怕麻烦,给大哥找到了礼物,要不现在非得内疚死。
红袖进到里屋,拎出一个不小的袋子,里面是好多个不同的小纸包,她递给陈大山。
“大哥,这是送你的礼物,不知道你喜不喜欢。这里面是我在县城收集到的各种中药材种子。我不知道哪些能种出来,咱家不是有一块坡地嘛,我觉得你可以种了试试。”
陈大山打开袋子看了看,有些犹豫道:“只听说在山上挖药材的,这药材还能种吗?这能种出来?”
红袖腻在陈母身边,笑道:“阿娘可向我透底儿了,大哥是咱们陈家村种田最厉害的年轻人,就连四大爷都夸你,说就没有你种不好的庄稼。这药材长在大山里,和长在咱们家地里,我觉得都差不多吗。”
陈大山不赞同地道:“红袖,你不懂,这种药材和种田可差别大了……”
刘招娣拦住陈大山,嗔道:“红袖送你的,你种就是了,这么多种子,总能种活一两样。那在山上天收地养,种咱家还有你照料,你怕啥?”
红袖也笑道:“嫂子所言极是,大哥你就试试好了,没种活也没关系。”
陈大山本来是极不爱看书的,但得了这些种子,又找裴大夫把之前采药时看的那本药材大全给翻了出来,对照着看这些药材的生长习性。
陈家人当晚都睡了个好觉,而在镇上的侍书却叫苦不迭。
他和顾长安离开陈家村,按他的意思,当晚先在镇上对付一宿,第二日再赶回颖城就是了。
他这时已是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他这么□□什么,非要串掇他家爷来这穷乡僻壤,结果美人没追着,还落了一肚子气。
顾长安自从坐上马车,就阴着脸一声不吭。
到了镇上,侍书好不容易找了家客栈,可他家爷的脾气又上来了。
不是说屋子闭塞,就是床硬,就连烧水的壶也被嫌弃太过陈旧。
侍书真的想替这烧水壶鸣冤,它再旧,也比红袖家那断了把儿的破水壶好吧。
侍书劳心劳力伺候了一宿,想着天亮就能解放了。
谁知道吃过早饭后,他家爷却绝口不提回颖城的事了。
侍书试探几次,顾长安既不说回城,也不回陈家村。
侍书在心里又把自己骂了好几通,还忍不住埋怨红袖,早晚得被这丫头害死。
两人在镇上逗留了两天,这天侍书出去买炒货,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回来纠结了半天,最后没忍住,到底还是和顾长安坦白了。
“爷,你猜我刚刚上街看见谁了?”
顾长安本来是百无聊赖地躺床上思考人生呢,听了的第一反应就是红袖那丫头后悔了,来追他了。
他露出了这两天来第一个笑脸,翘了嘴角,不屑地道:“你认识几个人,还来找爷逗闷子,有话就痛快地说就是了。”
侍书看他家爷那神情,后知后觉想到,他家爷该不会又想多了吧!
他咽了口吐沫,吞吞吐吐道:“我看见常顺了。”
看顾长安一脸懵懂的样子。
侍书又补充道:“那个常顺就是程少爷身边的小厮,程少爷到哪好像都带着。”
顾长安皱着眉头起了身,问道:“你是说程萧来这了?他来这干什么?”
问完,大概是觉得自己问了句废话。
又道:“你看清了?是只有那个小厮,还是程萧也跟着呢?”
侍书其实前天看他家爷那架势,还以为自此就能对红袖姑娘撂开手,再不管了。
现在看这态度,这是还没死心啊!
“小的只看见常顺了,准保没看错。要不我再去打探打探?”
顾长安坐在那半晌,想起那丫头斩钉截铁的拒绝,他就气的牙痒痒。
他告诉自己,就算那丫头自己不要了,也不能让程萧那色鬼染指。